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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发怒降下神雷!”
铁木瓦里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答多莫纳大惊,一把拉起溃兵,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哪来的山神?”
那溃兵边哭边答道:“两位小大人带着我们到了前面山谷,刚要冲杀过去,就听见十几声巨响,到处是火光,很多人都炸死了,两位小大人也被炸死了!身子都没了啊!......”
答多身子一软,松开溃兵,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山神发怒,完了,完了。”
这些岛上山夷世代居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连农具武器都是石制为主,是真正的原始部落,一直以来就是信奉山神。当然各地神话故事大同小异,大自然的雷电风雨都是神话故事当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原本他们就对吴人乘坐的大船敬畏有加,再加上吴人士卒的精良装备和武器让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要不是阴错阳差攻破了戴根军营,就算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纠集部众攻打吴人。可如今箭在弦上,和吴人和解已不可能,只好全体出动打上一场。
要说他们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人多势众才怀着侥幸心理发动战争。可是都到了吴人军营前面了,居然有山神降雷的事情发生,他们心理之崩溃可想而知。当即有许多族人就想溜回寨子不想前进了。
这时铁木瓦里斯缓过劲来,连忙阻止众人道:“大伙先别急着跑,到底是不是山神发怒还不一定,不如先等一等,派人去前面探探。”
这时泰雅族的另一个小村落的大人跳出来说道:“萨岗冒犯了山神,被神雷炸死了,我们可没冒犯山神。吴人有山神保佑,攻打他们会被山神惩罚的。要打你去打,我们可要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许多别的村落的山夷也纷纷附和不愿意打吴人,有的甚至转身就要回去。
铁木大怒,上前一刀把那个大人砍死,厉声说道:“咱们把几百个吴人都杀了,难道还要伸着脖子让吴人过来报仇吗?咱们世世代代供奉山神,山神又怎么会保佑吴人?这一定是吴人的奸计。现在我们只有把吴人都杀了,才能守护好自己的家园。答多,你去不去杀吴人?”
答多莫纳被铁木凶狠的目光盯着,强壮的身体居然颤抖了起来,低声道:“我,我听你的。”
铁木听到答多的回答,再次大声说道:“好!答多大人也要去杀吴人,还有谁要回去的?”
众人被铁木凶狠的目光扫过,纷纷低下了头,再看看倒在血泊里的那个村落大人,不敢再提出异议,三三两两的表示愿意跟随铁木瓦里斯进攻吴人。
铁木瓦里斯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大声吩咐道:“今日已晚,大伙就地扎营,等探子探听清楚情况,明日太阳升起就进攻吴人大营。”
不远处的山上,甘义见山夷停了下来,闹哄哄的升起了火堆,便知道这伙蛮子今日不会再有行动了。于是点了两个手下士卒盯着山夷动向,自己带着剩余士卒往马淳大营赶回去。
来到马淳大营,这时天色已近傍晚,大营却喧闹异常,各个屯队抬着木料土石在加固营寨。甘义来到营门,门口增加了许多岗哨,他递上令牌,通过姓名后岗哨才放他进去。甘义暗自点点头,心道马师虽然年少,但军事一道还是有天赋的,短短一个下午就把大营防务安排的井井有条了。对面那些蠢笨的山夷,就算人再多也不一定攻的破这座大营。
马淳此时正在和彭志一起吃晚饭,见甘义进来,放下碗筷道:“甘屯长回来了?快快请坐。”转头吩咐彭志:“阿志去后厨端些饭食过来,甘屯长往来奔波定是饿了。”彭志应诺一声,转身出去端饭食。
甘义上前拱手:“马师,卑下回来缴令。”
马淳摆摆手道:“甘屯长莫急,先吃些饭食再说。”
甘义坐下,彭志端着木盘进来,军营也没啥精致饮食,和马淳一样,就是一碟鱼肉,一碟腌菜,还有一大碗黄米饭。甘义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大口吞食起来。
片刻之后甘义吃完饭,放下碗用手一抹嘴巴,对马淳道:“申时左右,山夷前锋进入鸡笼山谷口,卑下用掌心雷炸死了他们前锋首领,余众退回二十里汇合山夷大部。随后山夷大部原地驻扎,卑下估计他们今晚不会前进了。以防万一,卑下留了两个兄弟看着。”
马淳拍手道:“好,甘屯长立了首功,他们现在驻扎在何处?”说完摊开简易地图,让甘义指出方位。
看着甘义指出的方位,马淳沉思起来。片刻之后,他一拍案几,对甘义说道:“甘屯长随我去水师大营一趟,我要与陆都尉商议商议。”
马淳带着甘义出门前往陆凯大营,陆凯此刻也正在和部下商议对策。今日之事把他搞的恼火异常,原本只是过来建个简易港口,以备将来北上亶洲,结果好好的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夷洲这几个山夷部族他是知道的,五年前诸葛直他们来夷洲的时候曾经灭了一个觊觎吴军军资的部族,还把大部分夷民迁到侯官。只是这些夷民好吃懒做,能偷懒就绝不干活,跟吴人百姓的勤劳正是天壤之别,就连那些山越也比他们好的太多。
至尊孙权开始觉得抓获了几千山夷还挺高兴,结果这些山夷如此德性,不干活还要朝廷养着他们,让孙权气得牙痒痒。再加上出海的士卒因为水土不服染上瘟疫死了几千人,让孙权更是恼怒不已,后来卫温、诸葛直被杀这也是直接原因之一。
所以此次陆凯到夷洲建港口,就带了冶县壮丁,宁愿多花些给养物资,也不远征发夷洲山夷。要不然不但不能如期建成港口,说不定还要花精力处理本地那些糟烂事情,得不偿失。
可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拍戴根四处搜索不轨势力以防万一的措施,居然会引来如此大祸。夷洲这些懒鬼部族,平时不去惹他倒没事,他也懒得理你,但是只要让他们尝到甜头,那就是蚂蟥盯上身,非要吸饱了血才走的货色。
陆凯正和陆友、葛道三人商议如何防备山夷的进攻,手下人来报,说马淳求见。葛道奇道:“马子厚不是回去加固营寨了吗?怎么又过来求见?莫非军械不够又来讨要?”
陆凯正自苦恼,闻言就要吩咐不见,不过转念一想,吩咐道:“请马主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