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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之事,恐怕已被路家察觉,近日有微动,\"林志怀低声道。
路笙禾并未显露出过多惊讶,笑容依旧,\"任其查探,若我毫无嫌疑,反使他们心生不安。\"
林志怀颔首,\"言之有理。\"
\"至于二叔那边,我该如何应对?\"林志怀忽而问起。
路笙禾轻抿一口茶,笑道:\"实话实说,有何不可?\"
\"明白了。\"林志怀笑中添茶,目光掠过路笙禾身后的倾沐,故作轻松道,\"何时迎娶入门?\"
路笙禾笑而不语,\"近矣。\"
\"你二叔究竟有何手段,能让路家上下守口如瓶,此事竟未传至老祖耳中?\"林志怀试探性地问,目光在二人间游移。
倾沐虽美,但为此佳人,悖伦逆行,是否值得?
他以此试探路笙禾心意。
路笙禾望向倾沐,笑而不答,倾沐亦回以深情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二人相视一笑。
自书房而出,倾沐忽拉住路笙禾衣角。
路笙禾转身,未及询问,倾沐已踮足,在他颊上轻轻一吻。
她的突袭令路笙禾眼中闪过惊喜,却未即刻表露,仅以指尖点向另一侧脸颊,示意公平对待。
\"莫得寸进尺!\"倾沐假意娇嗔,轻拍路笙禾胸膛。
路笙禾佯装未闻,脸庞更近。
倾沐无奈,此人实乃无赖,终是凑上前,轻吻其颊,如羽毛般轻柔。
路笙禾眼含笑意,不满倾沐的浅尝辄止,拥倾沐入怀,唇齿相依,感受彼此的气息交融。
待他满意放手,倾沐已满脸绯红,瞪他一眼,抱怨道,\"若被人瞧见如何是好?\"
\"见便见了,不过一吻,何足挂齿?\"路笙禾毫不在意。
至午后,雨势渐歇,较之晨时,已大为收敛。
空气清新,微风拂面,夹杂着湿润的气息。
倾沐微阖双眸,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侧首望向身旁的路笙禾,轻声道:“吾等现下何往?”
路笙禾轻抚去她衣衫上的雨珠,温言道:“久未探望家姐,今日便同往如何?”
倾沐忆起那疗养院中孤苦的女子,未有推辞,重重点头:“善。”
路笙禾驱车,携倾沐前往安心仙庐。
仙庐弟子引二人至静室,室内卧榻之上,人影消瘦,倾沐心中一紧,较前次相见,路青岚愈发憔悴。
仿佛心灵相通,路笙禾甫近,路青岚双眸微启,浑浊中透出一抹惊喜:“小、小弟!”
“家姐,吾来看你了。”路笙禾笑颜如花,轻握路青岚枯瘦的手,眉眼间尽是柔情。
路青岚嘴角微颤,艰难开口:“汝,可好?”
“吾甚好。”路笙禾紧握其手,笑道:“勿需忧心于我,望姐自珍重,今朝雨落,风湿可又犯了?”
“好,好。”路青岚似笑非笑,面容更显凄楚。
路笙禾轻吻她骨瘦如柴的手背,随后对倾沐颔首,示意其近前。
倾沐趋步上前,被路笙禾牵引至路青岚面前,笑语盈盈:“家姐,观此,乃尔未来弟媳,可喜否?”
闻言,路青岚凝视倾沐,嘴角上扬,眼中喜悦溢于言表,喉间却传来轻微的咳嗽,似因激动而痰塞。
路笙禾迅速为她吸痰,笑道:“知汝喜之,吾亦然,此后,吾等即为一家。”
路青岚微笑,颌首示意,向倾沐伸出枯瘦之手。
倾沐连忙伸手相握,路青岚之瘦,手指若竹节,倾沐不敢用力,恐伤其身。
见路青岚苍白的面庞上洋溢着喜悦,倾沐强忍酸楚,轻唤:“家姐,吾名倾沐,日后可唤吾靓靓。”
路青岚鼻中发出低鸣,路笙禾笑解:“她言好。”
倾沐亦笑而颔首。
因路笙禾与倾沐之至,路青岚精神颇佳,连医者查房亦极配合,笑容常挂嘴角。
查毕,医者面色凝重,暗请路笙禾至厢房密谈。
“路公子,令姐时日或不久矣。”医者直言不讳。
路笙禾面色一沉,倾沐忙握其手,以示慰藉。虽仅两面之缘,她深知路青岚于路笙禾意义重大。
路笙禾未转目,紧握其手,问医者:“尚余几许时日?”
医者叹气,沉重言道:“其脏腑衰竭严重,心脑功能俱减,最多不过三月。”
倾沐感路笙禾握力骤增,默然注视,心痛其痛。
路笙禾抿唇不语,厢房内一片沉寂。
“诸位尽力延其寿数。”良久,路笙禾终开口。
“自当如此。”医者应诺。
出厢房,见路笙禾落寞背影,倾沐心如刀绞,欲慰之,却不知所措,嗫嚅道:“路笙禾……”
路笙禾转身,紧紧拥她入怀,力道之大,似欲将其揉碎。
“勿言,让吾抱片刻。”他将头埋于她颈间,闷声说道。
倾沐默然,环抱其腰,感受着他颤抖的身躯,心如刀割。
许久,路笙禾松开怀抱,笑中带涩,整理她发丝,轻声道:“吾欲与家姐私谈,汝可否在外稍候?”
倾沐应允,静立其后,目送他步入静室,深知此刻他需独处。
坐于室外长凳,倾沐心事重重,无意抬首,瞥见一道身影一闪而逝。
眉头微蹙,见那人行迹诡秘,似在窥视,被发现后,竟不急于离去。
倾沐心生警惕,未急于上前,只盯视其人。彼人张望许久,忽快步离去。
倾沐瞥一眼室内,路笙禾正与路青岚低语,沉思片刻,决定追踪那人。
似察觉倾沐追赶,那人加快步伐,乃至奔跑,倾沐亦随之疾驰,速度如豹,瞬息即至。
那人见倾沐逼近,不再奔逃,蓦然回首,向倾沐袭来。倾沐闪避,见其帽口罩遮面,显然不愿暴露身份,遂欲揭其伪装。
此人狡猾,见状即避,袖口却被倾沐扯落,露出臂上特殊纹身。
倾沐留意此纹,那人慌忙掩臂,躲至路过仙侍之后,制造混乱,趁机遁走。
倾沐手持残袖,眼睁睁看他逃离,唯有跺脚兴叹,空手而归寻路笙禾。
路笙禾仍在陪伴路青岚,直至她服药安眠,方依依不舍离去。
“久候,可疲?”路笙禾怜惜地望着长凳上的倾沐,足尖轻点,似有不耐。
倾沐起身,摇头:“无妨,唯坐久足麻。”
路笙禾见其小腿微颤,知是麻木,不禁抿唇,忽而蹲下,抚其脚踝。
倾沐惊诧,急问:“汝意欲何为?”
“言足麻,吾助汝查看。”路笙禾不顾旁人目光,为倾沐脱鞋,大手包裹小脚,掌心温暖贴合冰凉足底,皱眉道:“怎如此寒凉?”
倾沐尴尬,单足立地,另一足被握,过往仙侍皆投以目光,她欲抽回,路笙禾不允,她扭动脚趾,道:“无碍,归家热水浸泡即可,速放手,人皆笑矣。”
路笙禾不以为意,紧握其足,其足小巧,一手可握,见倾沐尴尬摆动脚趾,笑意更浓。
倾沐羞愧难当,路笙禾却若无其事,握足不放,如获至宝。
待倾沐足温回升,路笙禾方释手,为其穿鞋,目光转向另一足。
倾沐警觉,断然拒之:“此足不麻,无需查看。”
路笙禾见她戒备,哭笑不得,轻点其额:“何须紧张,吾岂是轻薄之人。”
倾沐哼声,表示质疑。
路笙禾牵其手:“归家吧,夜已深。”
倾沐应声,望向窗外,原来夜幕已沉。
雨歇,路面流水,倾沐不慎踏入水洼,鞋袜尽湿。
路笙禾将她提离,见其滴水之鞋,无奈叹气:“怎如此粗心?”
倾沐咬唇,尴尬道:“夜色太暗,未能看清。”
路笙禾望向明亮的路灯,足以照见倾沐眼珠转动,讽刺道:“确是夜黑。”
倾沐亦望灯,尴尬至极,几乎可用脚趾绘出《清明上河图》。
忽感足下一凉,倾沐低头,见鞋袜已被脱去,白皙双足裸露。
“汝做甚?”倾沐惊讶问。
路笙禾将袜子置入鞋中,递予倾沐:“持之。”
倾沐疑惑接下,旋即被横抱而起,忙搂住路笙禾颈项,羞涩道:“吾可自行行走。”
路笙禾头顶传来嘲讽:“如此寒夜,湿鞋行走,莫非要染风寒,明日休岗不成?”
“非也!”倾沐涨红脸反驳。
路笙禾不信:“那为何不让我抱你走?”
倾沐哼声,此人实乃傲娇,关怀亦需曲折表达。若非顾虑其伤未愈,免费的乘骑何乐而不为。
既如此言,她便坦然受之,无需步行,自是欢欣。念及此,她心安理得倚于路笙禾怀中,愉悦地摇晃着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