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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书说道,展元故地重游到了吴家村,身后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他是不是姓展。[( 这可让展元吃了一惊,连忙回身一看,见说话的是个老者,这老人岁数可不小了,脸上皱纹堆垒,褶子叠着褶子,眼睛眯缝着看着展元。旁边有个中年大汉扶着老者,在旁边还问呢:“爹啊,您是不是看错人了?”
老者拍了拍中年大汉的手颤巍巍道:“不会看错,你爹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你的恩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我的恩人?”大汉一愣,然后仔细打量了展元四人一阵,这才说道:“爹,您是说眼前这位是展小哥!”
“正是!”老者一指展元道:“这位,您可是姓展吗?”
展元听的一阵激动,赶紧快步上前,一把握住老者的胳膊道:“是我,我就是姓展!”然后又抬头看着那中年大汉激动的道:“这位大哥可是吴大力吴大哥吗?”
这中年人正是当年展元刚出世大闹黑店救下的吴大力!如今可已经快三十年了,吴大力对展元的印象也不深了。可是展元这一说,立马他就想起来了,一把握着展元的手激动的喊道:“展小哥,真的是你!可想死我了,当年你出海之后就再没回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说着,这八尺高的汉子眼圈一红,眼泪掉下来了。
吴大力的父亲也很激动:“哈哈,没想到啊,我这把年纪,居然一眼就能认出展小哥,我看谁再敢说我老眼昏花!”
展元也赶紧一把扶住吴老父笑道:“老人家,您老记性是真好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老今年得有七十六岁了吧?”
“哎,你记性也挺好啊,没错,我今年正好七十六!”老头也拍着展元的手哈哈大笑。
就这么着,吴大力父子赶紧把展元等人引到家中。吴大力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下面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都给吴大力生了个孙子,二儿子也娶了媳妇了。吴大力赶紧让他媳妇和儿媳一块去做饭,给展元等人烧了一桌子菜,还让他儿子专门去打了一大坛子烧酒,非要和展元好好喝一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展元和吴大力也聊了半天这些年的经历。一旁的孔亮这才开口问道:“我说吴老弟啊,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老弟给指教一下。”
吴大力赶紧放下筷子摆手道:“哎呦,我一个采珠的粗人,哪里提的上指教这俩字啊,您尽管问就是了。”
孔亮这才问道:“我们来的时候,海里闹了妖精了,搅碎了不少的船,还死了不少人。这事儿您知道吗?”
吴大力闻听,端着酒杯的手一哆嗦,然后叹了一口,重重的把酒杯垛在桌子上,里面的酒都撒了出来。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可是那海妖口中唯一的幸存之人啊!”
这几句说的众人都是一愣,展元在旁拍了拍吴大力的肩膀道:“吴大哥,可否跟我们说一说呢?”
吴大力点点头道:“说也无妨,只是这经历太过恐怖,我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一边说着,吴大力端起酒杯来给自己满上,足足了喝了两大口,这才壮了壮胆子道:“那日我和同村宋大哥他们十个人照旧驾了五条船去采珠,虽然那几天已经开始传海里闹妖怪,但是我们谁都没往心里去。临走拜了妈祖就出海了。”
吴大力嘴里说着,手上却没停,接着给自己倒酒,又喝了两口继续说道:“在海上漂了三天,到了鸡嘴礁那边,我们下了锚开始下水彩珠。第一轮下去的是宋大哥他们五个,他们刚下去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海面上居然开始冒血!几乎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海面恨不得都染红了!我们赶紧拽他们腰上的绳子,结果拽上来的绳子都是断了的……”
吴大力一边说着,一边浑身抖,面色也变得煞白,手里紧紧握着酒杯,颤抖着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剩下的人就赶紧升帆往回跑,可是……可是几乎就是一个瞬间,一道黄影闪过,一条船就被拦腰拍碎成了两截!我们也就跑出去不到半里地,后面的几艘船连帆都没来得及升全就都被沉了!他们一个都没活下去!我是那妖怪要对付的最后一条船,不过我的帆全部都升了起来,幸亏那天的风很顺,我这次逃过一劫。不过即便如此,那妖怪还是打碎了我的船尾,我就拖着那条破船跑了回来……”
展元听的直愣,怎么都没想到海中还真的有妖怪,于是急忙问道:“吴大哥,你可看见那怪物长什么样子了?”
“哪里看得清啊,只看见那怪物是黄色的,细长的样子,像是一条恶蛟。”吴大力摇摇头道:“那个场合下,逃命尚且来不及,哪里顾得上那妖怪长什么样子。”
徐良闻听叹口气道:“如此说来,这海中的妖怪还是真的了,这可难办了,如今海上的渔民都被吓得不敢出海,咱们怎么上小蓬莱啊。”
孔亮一路上就看徐良不顺眼,但是看在展元的面子上没有作,此时却冷笑道:“徐三将军不是朝廷的命官么?不如三将军想想办法,去借一艘水师的艨艟战船来,自然就不怕那妖怪了。”
徐良撇撇嘴道:“你这老道在开玩笑,且不说我借的来借不来。朝廷只在长江洞庭有水师,这琼州地方哪里去找?”
展元忙摆摆手道:“你们二位就别吵了,还是想想怎么找条船,上小蓬莱为上。”
龙云凤却插嘴道:“不然我们买一条船,自己驾船上小蓬莱得了。”
展元却看了她一眼,尴尬的道:“龙妹,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龙云凤让展元问的不明所以,于是道:“你问吧。”
“当日咱们认识的时候,你和你师尊都只是踩着一条舢板,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船到底是怎么沉的?”
龙云凤面色一红,瞪了展元一眼道:“这个么,自然是海上风浪太大的故……”
徐良却在旁捂着嘴直乐,心说:甭问,准是自己不会开船,还非要买条船自己开,结果遇上风浪就倒霉了。
龙云凤自然也知道展元的意思了,于是瞪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没人愿意跟着咱们下水,我们总不能在岸边干等着吧。”
四个人正商量呢,旁边吴大力插嘴问道:“展老弟,你们这是想乘船去小蓬莱么?”
展元点点头道:“正是此意。”
“干嘛非要这个时候去呢?”吴大力的父亲接口道:“什么时候不能去啊,非要这个时间!住我这里,等上几个月,那妖怪走了再去吧!”
展元苦笑一声道:“老爷子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惜我们有要紧的事情,不能耽搁,最晚后天必须启程。”
“后天?”吴大力闻听砸吧砸吧嘴,咬咬牙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豁出去了!展老弟啊,当年你救了我一命,我如今多活了二十几年那都是赚的!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我陪你走一趟,不就是小蓬莱吗,刀山火海,我陪你闯!”
这一番话说的展元差点哭出来,赶紧一把抱住吴大力道:“吴大哥啊!这可使不得,你有家有室的,我岂能让你陪我冒这个风险!”
吴大力却一拍胸脯:“展兄弟啊,你可别这么说,我都仨孩子了,老大也能养家糊口了。老三今年也都十四了,都能跟着他二哥去打渔了,哪还用我杨家啊?我也五十多的人了,还能拼几年啊!展兄弟啊,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如今我更是确信这一点。你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你可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啊!所以这次你就别说了,无论如何,你得带着我!”
旁边的吴老爷子点点头道:“好!大力啊,我支持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虽然没念过书,但是这个道理却是懂的。展小哥啊,你就让大力跟你去!我相信你们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展元苦笑一阵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吴大哥了!”说罢,也端起酒杯来冲吴大力他爹,和吴大力的媳妇儿子们说的:“众位放心,吴大哥就交给我了,我定会保他周全!”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么着,众人当天就住在了吴家。第二天一早,吴大力就带着展元去了沿海的一个镇子里,找了个船厂买了一艘双桅船,这船可比一般的渔船大了三圈,而且双桅双风帆,度也快。
吴大力又准备了不少海上用的东西,溜溜过了一天,第三天的一早,众人这才跟着吴大力上了船,准备渡海去小蓬莱!
书说简短,众人扬帆起航,双桅船度很快,快日落之时就走了快一半的距离了。吴大力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只要在冒险走上一夜,就到了小蓬莱的地界了。那边有大大小小不少岛屿,就算遇到那海妖,也有个逃窜之处。
他正琢磨呢,就听前面徐良高声喊道:“呃~你们快看看,前面是怎么了?”
吴大力忙走到船头一看,见前面海面上漂来不少碎木板,其中还有不少船上的东西。再往远看,见一大片海水都变成了红色!
吴大力直觉头皮麻,惊声尖叫:“不好!是那妖怪来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