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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每个人都只顾自己,沟通的机会越来越少,坐在一起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如果可以连续聊上很久的话,那么多半能成为朋友。与人接洽时最好多聊一聊,未必和宗门事务有关,只要沟通顺畅,聊着聊着可能就把事敲定,这样合作起来会顺畅很多。
这是数年前郭子正教训三弟的话,很难说郭子颐是否在意,倒是被一旁玩耍的郭晔听了去。当他多了一份人格后,这番话也被重新回忆起来,且随时准备验证。
方才与刘翊武的交流或许如此,这时却未必抱有相同心态。
曾曰:
若无挥斥方遒的奔放、激浊扬清的豪情,还算得什么少年英雄?少年人就该以天下为己任,粪土当年万户侯。
说英雄,道英雄,何处是英雄?英雄就在不竭的少年热血中……
郭晔用醇厚的秋露白招待他们,谈至兴头的徐三石一脚踩在椅子上,金樽对月。两人从上古神战聊到万年前的传说,再到当今社会话题、民计民生。贝贝端着杯子沉默不语,脸色逐渐变黑。
徐三石坚持海神的三叉戟不可能只有十万八千斤,他家浴池的水都比这重,之所以流传这个数字下来,多半是后人为了好听,以讹传讹所致。
郭晔认为三叉戟的重量不重要,人心中的分量才是最关键的,当年唐三凭着它稳住两国军心,支撑起一片天空,所谓人心齐泰山移。
有些上头的徐三石也未在意泰山是哪里的山。
万年前的大陆不知出过多少风云人物,无一不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支起人心中的一座高台。或许这才是神器的真正意义,我们心中需要一个支撑。
徐三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连点头。
学长这等少年英杰定要一展胸怀,在大陆留下自己的传说,为万世开太平,唯有如此,才不负了这大好青春,才没有白来这人间走一遭。
徐三石听得面红耳赤,拍手喝彩……
两人在路旁树荫下滔滔不绝,为学院的万古长青共举杯。郭晔满脸的正气,一副大义凛然之象;徐三石被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挑动得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做出一番事业;贝贝挤出十分勉强的微笑在一旁陪着,那嘴角怎么看都是向下弯曲。
畅快的交谈持续到满天星斗,与醉醺醺的郭晔挥手作别,徐三石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打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离去。
“贝贝,以前看不出,这小子居然有如此远大的志向,这份心胸在学院也不多见啊。”他难得对一个人做出正面评价。
贝贝面无表情地瞅他一眼,眼里是一片单纯的灰,仿佛瞳孔溶解在眼白里。
“我们今天是来做甚的?”
徐三石一手搭住贝贝的肩膀,半个身子挂在好友身上,醉眼朦胧道:“你不是说有事找他谈吗……”
贝贝继续问:“我们都谈了什么?”
徐三石愣了一下,夜风把醉意吹去几分:“好像也没谈什么。”
回程路上,贝贝都是一言不发。他不是没心没肺的死党,听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胡扯几个时辰,还要跟上郭晔跳跃性的思路,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因而大脑有些疲惫。
现在才算彻底明白,一向与人为善的大师姐,为何会对郭晔做出那番评价。
他也曾试过把偏到日月帝国的话题扯回来,却被一句“雨浩王冬最近还好吗”给堵了回去。这问题相当恶毒,就差指着鼻子说你们唐门欠老子的。
带徐三石来是最大的失策,关于小雅的事,贝贝连同属唐门的霍雨浩都瞒着,更不可能告诉他。本是作为一个见证的角色,或许还顺带施压效果,结果被这家伙借力打力当成了挡箭牌,若两人一对一交流,郭晔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如果不是和徐三石关系非同一般,贝贝几乎要怀疑他们商量好对付自己。
算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他这样自我安慰道。
……
回到宿舍,郭晔直接把自己扔在地上,呈大字形躺着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桌上的水壶,满眼都是对生的渴望。
罗睺放下书本打量一阵,皱着眉抄起水壶,俯下身把壶嘴塞进他嘴里,浇花般灌了一阵。直到一壶水被喝个罄净,郭晔才吐出如释重负的长气,先前的醉意不见丝毫。
“怎么搞的?”
这个问题让他忍不住多看了罗睺两眼,这孩子也学会关心别人了?
“说话太多太急,整个人干得要命。”
没法不急,正常和徐三石谈天说地根本不够。贝贝前后共七八次想要插嘴,都被他用忽悠人的废话堵住,代价为两边腮帮子都是麻的,舌头不小心咬出了血。
“为什么?”
郭晔在地上打个滚,扒着床沿起身,懒洋洋解释道:“如果有人提出过份的要求,既不想答应又不好拒绝怎么办?有个笨办法就是用无数废话把要求堵回去,根本不让他开口。”
“同时也算表明一下态度,表示自己并不愿意妥协,至于是否有用另说。这次应付得很费力,不过多少挨过来了,管他正月十五的事,先躲过初一再说。”
听完他的话,罗睺缩回被子里,找到先前那页,看了一阵又问:“和谁说话?”
郭晔垂首坐在床边,默然不语,半晌后抬头,压制着口鼻气流,道:
“我拿你当朋友,自然不该用那种话术对你,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没好处,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只能临时编出一个,对不起。”
“不妨事。”
手指拂过页脚,罗睺语气如常。
郭晔看向他,眼白晶亮。
这孩子总如一块冰冷的铁,甚至体温都比一般人要低,令人忽略实际年龄。这份冷漠令常人不愿接近,赵昊辰敢和郭晔打闹,和他说话时谨慎得不敢高声,总是紧张地斟酌。
五官棱角在逐渐收敛,面部线条搭配之巧妙,最精美的瓷器也无法相比,一年多的时间,罗睺仿佛进行着一场缓慢而稳定的蜕变。有时会令郭晔感到莫名迷茫,无论如何,他还只是十三岁的少年人,为何会给人心悸的感觉。
赛场竞技,郭晔自认有七成胜算,但每次见罗睺出手总有种压抑感,虽刻意收敛,散逸的杀机还是感染了他。类似感觉仅在祖父与陈伯身上体验过,憋在胸腔里,像喝一剂配错的药。
他有预感,假如换成生死决斗,罗睺活下来的概率要大很多。
郭晔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直觉告诉他有些反常。想到祖父,他决定这次返家后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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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月。
咣!
无形震波在教室中回荡,刺痛每个人的耳膜。周漪一手拍在讲桌表面,满脸怒容,仿佛择人而噬的母虎。
“说话啊!都哑巴了?”
郭晔偷偷翻起眼皮,见老太太没有看向自己,连忙埋下脸去。这种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基本没有好下场。
“我是鸵鸟我是鸵鸟我是鸵鸟……”
眼珠向两旁扫去,整个一班除罗睺外皆是胆战心惊,好几人已闭上眼睛,只待雷霆降临。
这娘们儿,还没更年期就这副德性,再过十年得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她老公怎么受得了。不过据尔火说,帆宇并不急着要孩子,两人婚后生活很幸福,令郭晔对这位魂导师的敬佩如高山仰止。
刚一走神,便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项上的汗毛几乎根根直竖。再抬眼时,与周漪的视线刚好对个正着。
喵咪咪的,怕啥来啥。
“站起来……”
周漪的声音如推开一扇生锈的门。
不远处的周思陈瞄他一眼,很快又把头转回去,在一个个恨不得钻地板里的学生中,他们俩是唯二站着的。
“两位代理班长,关于这次对抗赛,你们有什么打算说来我听听。”
周思陈脖颈粗涨,血管暴起,低吼一声“我上”,随即整个人如虚脱一般。
喟叹一声,郭晔心里却嘀咕着:
您自己揽的事情,干嘛扯上我们呢?
如果他抱着正经态度对待期中考试,对于二班提出的所谓友谊对抗赛,属实半点兴趣也欠奉,因为这根本是两个女人斗气的产物。
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佟掌柜说得好,争得是奋发图强的志气,可在这对昔日情敌间,郭晔只能找到小肚鸡肠的怨气。平时在帆宇的劝解下,周漪通常不会主动生事,可既然木槿提了出来,那便是一价金属掉水里,结果被炸飞的人包括他自己。
真是倒了血霉才摊上这事。
并非不爱集体,只是对此等没必要的争端十分排斥。听说这次赌注是打扫教学楼卫生,他都有心一个人包圆,但估计周漪不能同意……
不过想起老太太往日的照顾,郭晔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罢罢罢,有多少力便出多少,权当还了人情,求个问心无愧。
“我也上。”
周漪点头,面色放缓。“这才像我周漪的学生。”
“这次我让你们两个全权负责,从挑人到领队,你们商量着办。”
……
两人转身直面众人,周思陈不怀好意,郭晔神色木然。良久,挤出一个苦笑,向教室一角走去。
“两位,这种事少不了你们,能赏个光不?”
蓝素素抬头,见他表情,随即开口应道:“没问题,我的大班长。”
说罢,与胞妹相对而笑,唇齿鲜艳。她们早在一开始便有预感,若单打独斗,这里能胜蓝氏姐妹的总有几人,但姐妹联手几乎可横扫整个年级,某些怪物例外。
同时周思陈也把曹瑾轩拉下了水,这五位在一班等级最高。看向罗睺时,见他轻轻摇头,郭晔只好另作考虑。虽两人有过默契配合,但以他的性格参与这种活动属实难为人了。
周思陈经过时,文琪自告奋勇,现今还有一个空缺。
略过跃跃欲试的曹盈,郭晔的视线飘向伽罗。
真若平心而论,虽未能保住核心资格,一班余人中曹盈仍称得上强者。但他好像忘了这点,半鼓励半哀求地朝伽罗看去。
以曹盈之秉性,她也不喜多生是非。不过一来最后多半也得排到自己,二来她也想帮郭晔的忙,不料一片好意却被无视,令她不禁有些嗔意。
郭晔却存着另一番想法,这次对抗赛无论怎样看,胜算都低的令人发指。面子事小,万一出了意外后悔都来不及,从戴华斌到巫风,哪个对一班不是恶意满满?到时候铁定下手怎么黑怎么来。即便有过合作的黄楚天,两人可怜的交情也比不过他对周漪的怒火。
曹盈前后帮了他数次,郭晔实在不愿把她牵扯进来,罗睺也是同理。至于旁人他只能说声抱歉,反正到时候自己要顶在前面的。
正当伽罗快顶不住他的眼神攻势时,曹盈主动站起,朝着周漪微微欠身:“老师,我想参加可以吗?”
郭晔闻言急忙转身,刚好见老太太点头,算是同意。他两眼一黑徒呼奈何,再看时,被曹盈略带不满地瞪了一眼,只得苦笑摇头。
七人已齐。
周漪似乎真当起了甩手掌柜,将余人清出后,独自支在教室一角,闭目养起神来。七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郭晔想开口却忍住了,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周思陈。
“蛇无头而不行,咱们这个队伍需要一个领头人,”说罢偷偷看一眼班主任的脸色,见她似乎未曾注意自己,小声补充道:“这样至少不会输得太惨。”
老太太鼻孔里轻哼一声,吓得周思陈脸都白了,不过没有进一步动作。显然即使高傲如她,也不觉周思陈说的有何错处。
随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最后郭晔幽幽道:“我觉得你来领头就挺不错。”
“你个鳖……”刚一张嘴,想起尚未脱离虎口,悻悻地将话咽下。不料一旁的曹瑾轩赞道:“我认为郭晔的提议很好。”
瞪大眼睛瞧去,只见发小一脸坏笑瞅着自己,那表情好像在说:谁让你非把我扯上?
交友不慎啊!周思陈心中哀嚎一声,见其余四人也点头附和,不由得面容抽搐,将心一横道:“好,承蒙大家看得起,那我便应了这个位置。”
“作为领队,我的第一个决定是……”
“你!”他把手朝着郭晔一指,“现在本队长要闭关思虑破敌之策,代理队长的位置就交给你了,不得推辞!”
郭晔的嘴角扯动两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默默朝周思陈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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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暂且放放,我们先猜测一下二班的人员构成。”
郭晔拿出在画室讲课的劲头,半坐半倚在课桌上,掰着指头数道:“戴华斌和朱露是无论如何少不了的,再加上邪幻月,这便是三个。我听说黄楚天现在也是三环境界,有这事吗?”
他朝蓝氏姐妹询问,得到肯定答复,弯曲的手指又多出一根。文琪发言:“二班的魂尊还有一个巫风。”
“她是无论如何也要上的。”蓝洛洛补充道。
“还剩两个位置。”
“龙翔跃多半会占一个。”这次说话的是曹瑾轩。
“最后一个。”
曹盈自一开始便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最终仍未按捺得住,插言道:“曾和戴华斌同组的崔雅洁很有可能。”
郭晔想起去年考核,她们便是遇到戴华斌组被淘汰的,难免会印象深刻。转头看去,只收获一个后脑勺,曹盈刻意躲过他的视线。
自己又怎么得罪她了?郭晔十分不解。两个世界加起来活了三十来年,都没能搞懂女人的心思,哪怕是小女孩。
“那好,现在开始分配任务。”强行将注意转回队伍上面,郭晔第一个面向周思陈:“‘队长’大人,邪幻月就交给你了,没意见吧?”
“有!”如踩了尾巴的野猫,周思陈直接从凳子跳到地上,面红耳赤道:“你让我一大魂师和魂尊单挑?公报私仇也不能这样啊!”
“他是防御系,单就攻击性而言并不比你强多少。又没让你打败他,只要拖到出结果就好——赢或是输,你要做的就是不让他打扰我们,这很重要。”
“那你负责什么?”周思陈依旧不依不饶。
“戴华斌。”郭晔轻声回答。
周思陈一下子蔫了,如果此话属实,他真没理由抱怨什么。
若面对高等魂师,防御系的邪幻月或许能坚持更久,但如果对手实力不如他们,那无疑是戴华斌更为可怕。
“还记得去年考核时,”郭晔转向文琪,“你以一己之力压制了我们三个,那是相当不错的魂技,我需要你替剩下的人顶住第一轮攻击,可以吗?”
“我尽力。”
文琪点点头,她不敢保证什么,即便排除对面修为最高的两人,余下也没有易与之辈。
战术安排虽重要,想彻底贯彻落实却是极难,一旦开打什么情况都有可能。毕竟对手不是站立不动的肉靶,那些从头至尾运筹帷幄的,除非双方实力不成正比,否则只会在小说里出现。
“我们呢?”蓝氏姐妹同时举手,异口同声问道,其余人不禁揉揉眼睛,一时竟分辨不清。
好在也不需要分清,郭晔清清嗓子道:“我给你们很大的自由度,天罗地网是我们的底牌,一定留到最关键的时候……”
周漪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每一句话都逃不出她的耳朵,对郭晔的表现,她还算比较满意。只是想到这样一个学生,再过几年就要转去魂导系,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拍了拍手,郭晔将众人注意集中到自己身上。“虽然对面几乎找不出什么短板,但必须有所针对,如果单纯的捉对比拼,我觉得胜算不会很大。”
“而第一个要对付的,我觉得应该是朱露。”
对此他没有过多解释,在场诸人也不傻,一旦幽冥白虎出现在场上,那便万事皆休,曾正面与其近距离接触过的郭晔,最是清楚这点。
想到这,他向角落里的周漪招呼道:“老师,想向您征询一下,如果二班队伍成功用出武魂融合技,我可以见机提出结束比赛吗?”
这或许很丢面子,在郭晔的价值观中,什么面子都不如把人全须全影带回来强。既然他们选择相信自己,那便要为此负责。
这问题令周漪十分不悦——还没打就想着投降算怎么回事?抬眼与之形成对视,却发现郭晔不复之前的忐忑,眼神坚定无比。
想起那次大乱斗的结局,周漪眼皮下垂,看不清表情如何,最终微微点头。
“曹盈。”
“我在。”
“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你最能威胁到朱露,我会让曹瑾轩配合你,争取先将她排除。”
郭晔停顿一下,盯着她的侧脸,“这是我们唯一的胜机,拜托你了。”
款款回首,曹盈的下颌至锁骨连成一线,似乎脖颈拉长。如雨中颤抖的荷叶,风中的飘旗,优雅得超乎人形。
“这样重要的任务,你交给我?”
郭晔嘴角勾起:“我相信你。”
“我听说,朱露自诩同级速度最上……”
曹盈静静而立,面朝着他,视线不定,眼中是海神湖面的清光。
“不知和我的箭比起如何。”
……
“晔哥加油啊,干翻他们!”
小胖子挥着拳头给郭晔鼓劲,惹来周围人的白眼,而他唯有以笑面对,笑中带苦。
无人料到,前来围观的不只一班二班,整个年级几乎全齐了。另两个班在宁天带领下守在一旁,美名其曰观摩学习。
说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呢?
“该讲的都讲过了,也不说勉励你们的话,免得嫌我啰嗦。只是一会打起来记得照顾好自己,别为争口气把身体弄伤。”
原本还有几人明显看得出紧张,听郭晔这样说,反而放松了下来。前面不远处就站着周漪,脸上覆着招牌般的面具,猜不出在想什么。
与士气低糜的一班相比,对面的二班称得上气势汹汹,自木槿往后七人站成一排,十六道目光齐刷刷打过来,如同要生吞他们。
来者有为报仇,有为雪耻,有为争名逐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戴华斌死死盯着郭晔,仿佛按捺不住想冲上来撕了他。要说一班最恨的人,除霍雨浩王冬外就数郭晔,周漪可能还要往后稍稍。
被仇视者反如没看到一般,自顾和曹瑾轩说着话,令他满腹怒火无处发泄。
两个女人如针尖对麦芒,比赛尚未开始便是一番言辞交锋,听得郭晔直皱眉头。
这又不是水浒三国,两军交锋前还要骂上一阵,虽说斗罗大陆的骂词不如我天朝上国精彩,只要愿意,完全可以从戴沐白数落到戴浩,且不带半个脏字,他也不愿占这种便宜。
主要丢不起那人,至于周思陈愿意帮腔是他的事情。
很快便听见那句经典的“魂力等级永远不代表一切”。见言语上讨不得便宜,木槿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便要带领学生上台,却闻不远处传来人言:“我们都会帮周老师证明这一点的。”
人群让开道路,梦之队越众而出。余者有惊叹,有欣喜,有亢奋,郭晔注视三人来时方向,一时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对待。
有道是鸟儿有翅强如虎,凤凰无毛不如鸡。一班两个代理班长,周思陈威望不足,郭晔无心经营,因此在众人心目中,霍雨浩的地位始终无可动摇。如今他终于到场,所有人仿佛有了主心骨,言谈举止无形中硬气不少。
如果郭晔知道帆宇为给媳妇一个“惊喜”,故意将三人出关的消息留中不发,可能会气得挠墙。是惊是喜且不论,只显得昨日的费心费力像竹篮打水。
不管怎么说,三人到来无形中消除了他的忧虑,因此微笑着上前招呼。霍雨浩多半还不知郭晔与唐门那些龃龉,面对他时依旧热情,不待两人接触,旁边的周思陈冲上来便是一个熊抱。
文琪打量着场上局势,叹息一声退到人群里,这里明显不再有她的位置。
曹盈踟蹰着,眼含不甘。
郭晔本想顺势退出,一来顾虑周漪脸色,况且霍雨浩刚回来便选择划水,落入有心人眼中,就是狭隘的表现。
“霍老大,你来布置战术。”
自认铁杆拥趸的周思陈立刻将权力交出,霍雨浩视线扫过两班队伍,微笑道:“不用布置了,大伙跟着我的感觉走即可。”
蓝洛洛悄悄走到郭晔身旁,轻声问道:“昨天的安排怎么办?”
凉拌,他心说。
“听班长的。”郭晔作轻松状,随即转向曹盈,语气带了些歉然:“对不起啊,让你白白承担了压力。”
“没关系的,”曹盈闻之感慨:“有这份心意就好,你又没做错什么。”
恰便似沙里淘金,石中取火,水中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