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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雾气从花叶间喷出,巧妙避开郭晔的位置,由魂力引导自下而上向火球罩去。二者相触声音如烧红的铁条浸入冷水,火球如愤怒的公牛般速度激增,在雾中蒸发出大量气体。
下一秒便被白雾彻底熄灭,连股烟都没剩下。
这雾气自然是郭子颐的魂技,吸入者皆会中断肠之毒,此时用来灭火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服常是不明白这些的,郭子颐释放魂技后没有抬头看结果,甚至将武魂都收了起来。郭晔被他捞住后只觉眼前一花,父子二人便站在树顶的一截枝干上。
与郭晔设想的不同,父亲并未关注不远处那两颗头颅,反而在树干某处点了两下,靠钩吻的毒性在上面留下一块焦黑的痕迹。
这并非为了毒杀服常,仅仅是标个记号。郭子颐指着那块痕迹吩咐道:“这里,就是服常的树心,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吧。”
郭晔选择用实际行动回答,合成武器对他而言已经得心应手,这次做出的是一杆近四米的长枪,其中枪头就有一米,分出四棱。
服常绝望地扭动着,只可惜效果几乎为零,过于粗壮的树干注定无法做出特别复杂的动作,除非先把自己扭断。
虚握的长枪翅膀般展出,枪尖、双手与双眼连成一条线,线的终点是服常的树心。郭晔唿哨一声提枪上步,用的是杀力最强的一式,他上一次使用时,面对着迦罗的明月轮。
厚实的树叶被贯穿,坚硬的树皮被贯穿,紧密的纤维也被贯穿,这一枪不负贯日之名,接连突破服常两层防御。当整杆枪还有一半露在外面时,郭晔能感觉到后继乏力,停步后枪柄再次向前刺去。
这是贯日首次被他连续使用。
树干内响起一连串纤维爆裂的脆音,服常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残缺不全的嘴发出无声的惨叫,两根最粗壮的枝条向自己上身抽去。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然而郭子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身体随着脚下枝干摆动而摇晃,脚下如生根般稳健。只见他再次抬起右手,如弹郭晔脑门时那般,对准抽来的枝条空弹两下,口中发出爆炸的拟声。
“砰、砰。”
爆炸发生在他瞄准的位置,两根枝条凭空断裂、落地,溅起大片的尘土,包裹住纷纷而下的木屑。
感觉到强劲的能量在呼应自己,郭晔用右臂抵住长枪末端,激发了第三次贯日,四米长的大枪直至没柄!他骤然一声暴喝,全身魂力喷涌如潮,顺着枪柄贯入。被刺穿的位置有汁液喷出,如一道碧色的喷泉,那是服常的心头血液。
那汁液与其说液体,更像是纯净的生命本源浓缩而成,其中夹杂着丝丝细小的光点。
魂力迸发之下,服常的树干轰然炸出一个大洞。它的头颅无力下垂,枝干不断颤抖着,六颗眼睛却渐渐闭上。郭晔没有放松对长枪的控制,直到树顶浮现出一轮黄色魂环。
“对于刚突破没多久的魂师来说,这一下还算可圈可点,周老师你觉得呢?”
林樗与周漪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看戏,顺便警戒周围的魂兽,当郭子颐出手时战斗结果已经注定,他们没有干涉的必要了。
“总算没有丢我们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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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枝叶的掩护,郭晔偷偷从怀中掏出一个方盒,塞入父亲手中。
“您回到家里之后,把这个交给爷爷,让他老人家决定怎么处置合适。”
郑重的语气让郭子颐也认真起来,盒内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药丸,内里有光晕流转,一看便不是凡物。
“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尽管没见过,但并不妨碍他感受其中蕴含的力量。郭子颐在药理方面也算是小有所成,仅管中窥豹便可对其价值估量一二。
“几个月前我遇到点事情,这是学院给的补偿,但我把它存下来了。如果没记错它叫升魂丹,药性比较温和,以激发潜能为主。具体表现顾名思义就是提升魂力,我想爷爷吃了这个应该有突破瓶颈的可能。”
听儿子这么说郭子颐有些焦虑,边将盒子往回推边说:“你傻了?我们家里就你吃这东西发挥效率最大,你居然还要我拿回去?听话,回去后等魂力稳定赶紧吃了它。”
“您动静别这么大,被老师们看见没法解释。当初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泄密我会被学院开除。”听了这话郭子颐动作一顿,郭晔趁机将手藏到背后,平静地对父亲说道:
“我当时已经想好了,无论是爷爷、大伯还是二伯都能用得着这东西,哪怕给您吃,也能为晋升魂圣扫除不少障碍。如果没有家里支持我根本来不了学院,这丹药送回家里正合适。”
说罢,不等父亲表示反对,他直接在树上盘膝而坐,用魂力将魂环引到自己身上,直接中断这次争论。郭子颐再如何不情愿也不敢打扰儿子吸收魂环,感知到林樗与周漪有意靠近,长叹一声将盒子收起。
“这脾气,和他老娘一个样子。”
几十米的距离眨眼便过,两位教师一同登到树顶,看到就地吸收魂环的郭晔,还有一旁护法的郭子颐。
这服常的年份刚好在第二魂环极限左右,但郭晔吸收时并未感到十分困难,除超出同辈人的体魄之外,武魂与魂环的契合也是一方面。
藤与树不仅皆为植物系,同时二者间属依附关系,自然带有亲和。在郭子颐的引导下,郭晔在运转魂力的同时释放武魂,金丝藤缠绕到树冠的每一处角落,吸取服常残余的力量。
先前溅出的树液已经被他吸收,林樗见状将手探进刺出的洞中,掏出拳头大的白色木块,中间有十字形的孔洞。
这是被郭晔刺穿的树心,表面隐约可见繁复的纹路,还在缓缓向外渗出液体。看着手中树心的惨状,林樗惋惜道:
“可惜,已经被毁掉了,不然八百年的树心多少有点保留价值。”
郭子颐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这是他刻意做出的效果。如果让郭晔用别的方式杀死服常,一来十分麻烦,二来完整的树心很难分配,如果同为植物系的林樗看上了这个战利品,他是无法拒绝的。
好在林樗似乎没有往这方面动心思,十分干脆地将树心举到郭晔上方,右手猛力握紧,剩余的生命精华被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挤压提取出来,汁液淋在郭晔头顶,使他吸收的过程又顺利几分。
魂力如月下潮汐,一波接一波地拍打二十一级的瓶颈,虽然全身经络都开始鼓胀,但他心知属于正常情况,面色依旧毫无变化,充满生机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见到郭晔缓缓睁眼,周围三人都聚了过来,郭子颐关切地问道:“儿子,吸收的效果如何?”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柔地运转起周身魂力,感受体内的变化。之后重新释放武魂,两枚魂环围绕着他上下律动,无比凝实。
“看样子完全吸收了。”
周漪抛过来一个圆盘状的物件,见郭晔茫然地看着她,没好气道:
“没见过测试魂导器吗?既然你除了魂环之外还吸收了那么多别的,看看效果怎么样。”
郭晔应了一声,将魂力注入掌中圆盘之内,那圆盘表面不断有数字跳动,跳到二十才慢了下来。出乎他意料的是,最终的结果并非二十一。
将魂导器交回,周漪见到上面的结果点了点头,看样子比较满意。的确,算上考核时的收获与近期的积累,还有刚才加的料,突破到二十二级半也并非不可能。
现在自己的等级在年级中也能排到前面吧?郭晔盯着鲜翠欲滴的金丝藤,心中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想起之前的事,他对着两位老师深鞠一躬,以此表达自己的谢意,毕竟他们给自己的帮助已超出学院教师的义务。
“别磨蹭了。”周漪打断了他想说的。“抓紧时间回去,你还能赶上半堂课。”
四人沿来时的路径回到学院,郭子颐先后向两位老师道谢,可能还想封个红包什么的,只不过看了史莱克城的消费水准后明智选择放弃。临走前拍着儿子的肩膀勉励几句就当是道别,等林樗转过去后俯下身子,在郭晔耳边小声道:
“傻小子,你这么干最后也没区别,无非白白倒一遍手而已。”
说罢不等他开口,郭子颐便向校门外走去。郭晔下意识抬手挽留,却不知该说什么,父亲的背影混入来往人群之前,好像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挥手作别。
他感觉眼睛里进了沙子。
用冷水洗了把脸,郭晔平复下起伏的心情,从教师后门悄悄进入,向王言点头致意后回到座位。不知为何,这次枯燥的理论课他听得极为认真。
关于他的失踪,王言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没有干扰到自己的课堂。几位与郭晔相熟的学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霍雨浩似乎看出些什么,但没有直接开口。
“你获得第二魂环了?”
晚饭时罗睺问了一句,郭晔点头表示肯定,旁边的赵昊辰一脸惊喜,如同他自己获得一般。
尽管已经分了班,吃饭时小胖子也习惯性找他们搭伙,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一直搭到毕业。
“偷听别人谈话是不对的哦。”郭晔吞下嘴里的米饭,若无其事地说。
“谁偷听了,我们刚好路过而已。”王冬摆出一副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样子,下巴抬得老高。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魂环的质量不好吗?”霍雨浩在一旁端着晚餐,表现出自己的关心。
“没有,魂环我很满意。”
“那我看你像别人欠了钱一样。”王冬似乎也不打算再走了,就地招呼霍雨浩一块坐下吃饭。
“是别的原因,你一说欠钱我还想起来了……”正赶上心情不太好,郭晔放下筷子站起,环顾一周后喊道:
“周思陈!你欠我的七百八十金币呢?”
不远处传来有人摔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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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到最后,周思陈哭着喊着找霍雨浩求情,表示自己猪油蒙了心才会借班长的事发挥。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表示自己上有八十岁老娘要照顾,将来还有八岁的儿子要照顾,哪怕把他卖了也掏不出两万多金魂币。只求班长大人和他几个朋友说点好话,他愿从今往后惟班长马首是瞻。
好在霍雨浩尚算厚道,把王冬萧萧还有其他几人找来合计一下,最后决定把周思陈赢到的钱瓜分了,他自己又狠狠出了把血,这事就算过去了。
虽然没有一夜暴富,郭晔的收获也算聊胜于无,听着金魂币在兜里碰撞发出的响动,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晚上是魂导课程,虽然对于抡大锤敲打这种方式深恶痛绝,既然日月帝国还未发明锻造机,他也只能用这万年前的方法凑合。
“八十,八十,八十……”
一边挥舞沉重的铁锤,郭晔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听到有人招呼自己,尔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边,头发依旧没打理过。
“先别敲了,过来。”他招手示意道,郭晔将锤子交给一旁的吕青侯,跟着老师来到工作室。
尔火扔过来一个细长的物件,郭晔接住后发现是一柄普通的刻刀,不知已经被多少人用过。
“你先歇一会,今天试试铭刻核心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