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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飞白见赢不疫表现的竟有些哀伤不禁疑惑:“一个大妖死了就死了呗,你在这跟我展现你的悲天悯人呢?”
赢不疫抬起头看了看他:“你懂什么?这鸾鸟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妖!”
“不疫,说给我听听吧,看你的样子我也好奇的不行。”唐盼青同样被赢不疫的表现给整疑惑了,她的想法同姜飞白一样。
赢不疫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还看着天,表现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唉,跟你们说说吧。《山海经》中记载:西南三百里,曰女床之山,其阳多赤铜,其阴多石涅,其兽多虎豹犀兕。有鸟焉,其状如翟而五彩纹,名曰鸾鸟,见则天下安宁。”
他刚念完姜飞白就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说这些听不懂的话?直接说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这是向人请教的态度?你急什么,这不正说着呢吗?”赢不疫睨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说的是西南三百里有一座女床山,山的南坡盛产红铜,而北坡产黑石脂,山中野兽多为老虎,豹,犀牛和兕。山里还生活着一种禽鸟,形状同别的大鸟一样却长着色彩斑斓的羽毛,名叫鸾鸟。一旦出世预示着天下安宁!”
“天下安宁!”姜飞白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大妖?我一直以为大妖都是祸国殃民的灾星呢。”
“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唉,可惜了,胎死蛋中。在我所知的大妖中,有如此吉祥意义的大妖就剩下传中的凤凰了。它这一去,天下恐再无宁日了。”赢不疫此话难掩哀伤。
“我觉得你过于悲观了,经中后面的描述肯定是添油加醋的一种修饰。哪有这样的事情,一只鸟出世天下就太平了?别做梦了。再说,这只没了还有下一只。”姜飞白根本不屑于这种玄乎的说法。
“通过丹木、迷榖和灌灌的事情来看,经中的描述绝不是空穴来风。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昆松会衍生出如此恐怖的能力吗?我大约猜到为什么了。你们都坐好了,以下我说的话都是基于猜测。对或者不对都无从考证了,你们就当实事来听吧。”赢不疫突然负手而立。
“首先,飞白刚才说这只没了还有下一只,恐怕不是这么回事。我之前在我师叔的藏书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大妖也有能力高下之分,能力越诡谲越匪夷所思的大妖数量越稀少,甚至基本只有一只。”
赢不疫刚说几句就被姜飞白打断了:“你这不胡说吗?你也看见了,鸾鸟是在蛋中。蛋啊,没有雄雌鸟的繁衍哪来的蛋?”
“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能不能等我说完?”
“啊,你说,你说。”姜飞白摆了摆手。
“相传九只有旷世之能大妖莫名其妙聚在了一起,在昆仑山与人皇元陛下以及四大将展开大战。关于过程各类典籍毫无记录,结果却都出奇的一致。人皇元陛下携四大将战胜了九妖首,妖首遁逃,人皇陛下不久后溘然辞世。从此人族对九妖首格外小心,对他们的探寻与调查从未间断。”
说到此赢不疫稍一停顿见二人听的专心致志就继续说道:“经过几百年的总结与调查,我族得出结论:大妖往往只有一只,除非当场抹杀否则它们就会隐匿起来,用漫长的时间休养生息。而这种休养生息的方式被我们称为:转生。就是凝聚自身现有的力量,彻底击碎自身!实现自身生命的重塑!听着匪夷所思,但我们应该相信无数先民终究一生的所得的结果。”
“可你说的这些跟昆松衍生的封内有什么关系呢?”
“你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虽然这个结果是我猜的,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释。”赢不疫继续说道:“我推测鸾鸟很久以前因为未知原因遭受重创,寻到了九龙泉底这个隐秘之所打算在此转生。在转生之前捕获了大妖灌灌并将其斩杀,将灌灌的尸体置于自己转生之所附近,以求转生成功后补充体力。灌灌颈部细小的伤口应该就是鸾鸟的利爪所致,而且那些脆石极有可能是鸾鸟转生前自己搬过来用来封住洞口的。至于蠪侄是不是也是鸾鸟提前准备好的食物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大概率不是。如果是的话蠪侄应该会被鸾鸟杀死放好,当然也有可能那时的鸾鸟已经没有能力处理蠪侄了。它准备好一切,汇聚力量灭杀自身,把自己重新变成蛋状等待转生。又不知过了多久,蠪侄突然肆虐昆嵛山,时任烟霞观观主手持昆松重创蠪侄。应该没到把它打到需要转生的地步,不然我们见到它时它应该毫发无损而不是缺一尾。昆松与蠪侄一起跌落第九泉底,真是无巧不成书昆松正正好好刺进鸾鸟蛋中。蛋裂之后,鸾鸟转生失败就此陨落,可释放出的封禁之力锁住了蠪侄也在不断地滋养昆松。久而久之,长期浸染其中的昆松也就有了封禁之力。不过蠪侄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许是封禁之力长期释放已经不足以再困住蠪侄,也可能是封域的人探寻到了它用其它办法把它放了出来。”
“你说的我感觉是挺有道理的,也找不出什么漏洞。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怎么确定鸾鸟拥有封禁之力呢?”姜飞白不解问道。
“倒是有几处印证。之前我说过了,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九龙泉有封内或者引人的奇异之处,所以应该是刚形成不久。还有就是,大水漫灌蛋域之时,鸾鸟从悬浮状态跌入蛋底,原本的封禁之力骤减很多。我那时明显感觉到内力可以使用了,但还是受限制,应该是昆松还在附近的原故。最后一点也是最能确定的一点。经中记载,鸾鸟见则天下安宁。它为什么能让天下安宁?就因为它长的五彩斑斓有吉祥之意?我猜应该是鸾鸟禁锢住了附近人或是大妖的内力,没了能力也就没了野心,自然就太平安宁了。”
说完了自己的分析与猜测之后赢不疫又回到开始的样子:“唉,如果这真是最后一只鸾鸟,那就相当于这世上又少了一把锁。没有了这把大锁,武再没有了禁制,灾祸之门恐怕要大开了。”
“你也别这么悲观,毕竟鸾鸟也不是你害死的。说到底不是还有凤凰在吗?”唐盼青安慰道。
赢不疫冲她苦笑一下:“关于凤凰的详细记载我以后再跟你们说吧。凤凰,经中所记是一如既往的模糊。但是有关凤凰的文献可太多了,好笑的是却没有人见过凤凰。我们姑且认为各类文献记载的都是对的吧,如果按各类文献的说法,那我只能说它哪怕见到九妖首也可能会高一头,最差也是平起平坐。你指望这般虚无渺茫之物重见天日,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听完赢不疫所说的猜测姜飞白默默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结合你所说的,我感觉你分析得恐怕是完全正确的。你这脑子里装的东西丰富到让我瞠目结舌!我知道你看的东西多,没想到多到这种地步。昆松也到手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听到此处起身远眺:“道域佛域都是封域的敌对域,若要在封域调查大妖入侵是否与封域有关甚至要在封域灭杀蠪侄,我们需要有相当的自保能力。距离不鸣参军入伍历练,我们最多还有五六年的时间。我极少憧憬未来,可我想试一试,就在这五六年里窥探入圣!”
如果他是在说给别人听:“我要在十七八岁的时候进入脱凡入圣!”那在别人听来一定是个笑话。因为有史以来,这个年纪脱凡入圣的真可谓是凤毛麟角!不是没有,可实在是太少了,少到让人忽略不计。
但赢不疫此刻是说给姜飞白和唐盼青听的,这两个人再算上在城内的李浮,可以说是最知道他底细、性格之人。即便听到之后也被震撼,却没有太多的怀疑。
“一直以来都是你不停地打击我的幻想,终于该倒过来一次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凭什么用五六年的时间突破伏虎搏象挺进脱凡入圣?别忘了我们才刚力能扛鼎,哪怕要到伏虎搏象还得好远呢。”姜飞白跟赢不疫一样都极擅长还施彼身。
“之前的确没有希望,而此刻!我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来临!”赢不疫负手而立,原本渺小的身躯竟显得如此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赢不疫将手伸向姜飞白,姜飞白稍微一愣神就默契把昆松递交给他。
他抚了一下昆松的剑身,把它往演武场的地上一插:“这就是我的底气,这就是我们的底牌!”
姜飞白瞬间明白了过来:“你要用禁制之力修炼?!”
赢不疫回首一笑:“知我者,飞白也!什么林八百?什么三千林?焉能比的上这股禁制之力?它与丹毫无关联,若在此之下运转消耗内力必然事半功倍!”
不光是姜飞白就连唐盼青的眼中都透露着精光。
姜飞白从来都是最急的那个人,赢不疫说罢他就要在此就地修炼了。
“别急,今晚不练了,明天再说。”
“你总是给自己找借口,没人听说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懂不懂什么叫吃水不忘挖井人?今晚咱俩有别的事情要做。”
“何事?”姜飞白问道。
“咱俩先去打一个剑鞘,再给王道长建个牌位,起码把剑给他看一宿。咱俩也去跪着,于我有赠卷恩于你有授剑义,如今还他大愿祭奠一下总是应该。何况此剑恰好就在此地诞生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另外咱俩还得跑一趟九龙泉。”
“你之前说的我明白,我又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是这么晚了去九龙泉干嘛?”
“不准去,剑都拿上来了,你还要下去干嘛?”唐盼青显得有些生气。
“鸾鸟的尸身至此可能永远长眠水下。毕竟是天下祥瑞,我打算把我们打的洞堵上,再把河道复原。让逝去的回归天地,让被改变的得以复原。也算是我们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吧。”
听他这么一说唐盼青的表情才略有缓和:“路上小心点。”
这俩都是力能扛鼎的高手了,走点夜路还不是随随便便,只要不下去什么都好说。
“行吧,还是你想的缜密,就这么定了。”姜飞白说道。
说罢二人就按说定的开始行动了,明日又是全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