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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贴近皇帝,低声询问:“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置?”
她的语气中既有好奇,也不乏一丝幸灾乐祸。
太后脸色铁青,望着晴柔的举止,心中怒火更甚。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却不料竟给皇家蒙羞。
“罢了,晴柔本就是太子府中之人,册封太子妃之事,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之举。”
太后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与失望,周围的官员、宫女,以及那些曾试图拉拢晴柔的女子,此刻皆是悔不当初,暗自懊恼自己为何会看中这样一个轻浮之人。
太后的话音刚落,众人连忙俯首称是,不敢有丝毫异议。
“太后,外头风大,请让璐曦和玥儿扶您回宫休息吧。”
沈璐曦与秦玥儿上前,贵妃与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场面无疑是对皇后的一次重击。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一路上面沉如水,一语不发。
虽然对于裴右安未能迎娶沈璐曦感到遗憾,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爱意终究难以割舍。
回到景仁宫,连一向活泼的兰竹都罕见地沉默了,整个宫殿被一股沉重的气氛所笼罩。
沈璐曦亲手泡制了一壶上好的茶,恭敬地递到太后手中。
太后轻抿一口,沉声说道:“璐曦,哀家现在愈发后悔你未能成为太子妃,若是你,绝不会让皇家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秦玥儿闻言,眉头紧蹙,轻手轻脚地蹲下,为太后揉捏着因愤怒而紧绷的双腿,细声安慰道:“太后娘娘应当庆幸当日没有强求璐曦姐姐嫁入东宫,这样轻率之人,怎能托付终身?”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理智与冷静,让太后更为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场闹剧恐怕早已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这边,两人尽力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太后。
而另一边,太子裴右安与晴柔在侍从的遮掩下,匆匆被送往偏殿更换衣物。
晴柔哭闹不止,让太子头痛不已,心中五味杂陈。
事态发展至此,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姑娘莫再哭泣,殿下如今也是左右为难,你既已成为殿下的人,正式的婚礼恐怕已不可能。”一旁的侍女轻声劝慰,话语中满是无奈。
晴柔闻得此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险些支撑不住倒下。
幸亏一旁的张嬷嬷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她,轻声安慰几句后,耐心协助晴柔更换衣物。
换衣间里,烛光摇曳,映照出晴柔颤抖的背影,每一件衣物的穿戴都显得格外沉重。
换好衣物后,晴柔蜷缩在房间最深处,任凭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她只愿藏在这方寸之间,不再面对。
张嬷嬷站在门外,眉头紧锁成一团。
他深知晴柔平日里的娇纵,但未曾料到今日之事会将无辜的裴右安也牵扯其中,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
“你给我出去!我哪儿也不去了!”晴柔的哭喊声穿透门扉,带着绝望与无助。
张嬷嬷叹了口气,决定采取强硬措施,就像以往对付那个桀骜不驯的沈璐曦一样。
有时候,严厉比温柔更能让人清醒。
“姑娘啊,老身说话直,您要是再这么耗下去,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脸,更是殿下的颜面。到时候,怕是没有人愿意来为您解围了。”
言毕,张嬷嬷没有再多做停留,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迈向门外。
沈璐曦那样的显赫家世尚且未能让张嬷嬷低头,原本以为晴柔口中那位神秘人物能有何等不同凡响,结果却只是个见到裴右安便贴身相随的轻浮之人。
这让张嬷嬷不禁反思,曾经为了迎合此人而努力提升自我,实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如今看来,还不如好好利用晴柔的身份,让东宫的日子更加顺遂。
晴柔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张嬷嬷真的会弃她而去。
她以为,张嬷嬷最终会因担忧而回头,甚至会派人去找裴右安。
然而,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丝毫回转的意思。
晴柔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手脚并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拉开门扉,只见张嬷嬷的身影已渺小至极,正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张嬷嬷!”晴柔嘶声力竭地呼唤,但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与此同时,张嬷嬷已来到裴右安的居所,推开门,只见裴右安已收拾好心情,神色平静。
见到来者是张嬷嬷而不是晴柔,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淡淡问道:“晴柔怎么没来?”
张嬷嬷低垂着眼帘,如实禀报:“晴姑娘说她不愿意出来,除非殿下您亲自去接。”
裴右安闻言,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觉得晴柔此举过于任性妄为,挥手不耐烦地道:“她不愿走,那我们就先走!”
“是。”张嬷嬷应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早有预料。
在这个关键时刻,自保才是首要。
于是,张嬷嬷紧随裴右安,两人步伐匆匆,径直向宫门方向行去。
而在皇后宫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皇后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突,那位惹事的嬷嬷早已不知所踪。
四周的宫女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触怒龙颜,小心翼翼地为皇后扇风,整个宫殿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大宫女夏灵见状,轻移莲步上前,手中捧着新泡的茶,温言软语地劝慰:“皇后娘娘,莫要为了那些小事伤了身子,那些出身卑微之人,实在不值得您如此动怒。”
说罢,她绕过扇风的宫女,轻柔地为皇后揉捏着肩头,试图缓解皇后的怒气。
皇后深吸一口气,怒意未消:“本宫怎能不气?这直接影响到了太子的名声啊!”
夏灵心思细腻,看出皇后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娘娘,那丫头还在宫里,哭哭啼啼的,坚持要殿下回去接她。”
“让安儿回去接她?”皇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千金小姐了,带她过来,本宫要亲自教训!”
“是。”夏灵应声,心中却暗自为晴柔的命运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