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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战洵夜忽然抽的什么风。
但等她说完,身体里的不适又渐渐消失了。
战洵夜又恢复了正常。
姜婉宁看着他,忽然想起她确实有事要说。
便抬手请将军一边同行,一边开口道:“将军是否知道,六皇子的为人如何?皇上派了六皇子来签订划边协议,有些事情要提前准备好。”
实际上,熟读史书的姜婉宁,早就知道燕赤国是哪位皇子当皇帝。
不过如今历史已经悄然改变,有些人在不同时期,所经历的事情不同,性格也会稍微有所转变。
譬如现在的六皇子。
史书上曾简要地记载过六皇子登基前的经历。
因母家手握兵权,母亲又早死,六皇子早年生活在皇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位皇子在登基后,更是有着雷霆手段,人们对他褒贬不一,跟战洵夜一样,也是极度两极分化。
特别是从如今的时局来看,大皇子、二皇子登基的可能性,都比这位住在冷宫里的六皇子要大。
谁能想到他最终把两位大哥给斗死了,自己顺顺利利上位呢?
不过关于夺嫡的过程,历史上记录得少之又少。
毕竟最终是他当上了皇帝,史书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而战洵夜闻言,微微思索片刻后道。
“六年前他在宫里还是个小不点,性格天真活泼,如今不知道了。”
当时六皇子的母妃还活着,战洵夜也只是在宫宴时见过。
这些年他待在山阴关,对朝中的事情漠不关心,一心扑在抵抗胡人的事上。
说完,战洵夜便看见姜婉宁脸上露出些惋惜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确实有些一叶障目。
心里除了打仗,就全然装不下其他事了。
如今晏知问起,他也只能一问三不知。
早知道当初舅父在他面前说起京中的事时,能够耐下心来听一听。
“那将军觉得,届时签订划边协议时,六皇子会如何应对?”姜婉宁换了个问题道。
战洵夜一愣。
说实话,他现在还没做好要签协议的准备。
年初遭遇暴雪时,胡人还让奸细杜连全在他们镇北军营多方打探。
如今这么轻松就签订划边协议,实在便宜了他们!
他身为将军,知道战争的残酷,也为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不值。
拼死拼活,最终朝廷一句议和,就想让他们忘记当初的仇恨。
战洵夜握了握拳。
没回答姜婉宁的问题。
于是姜婉宁一抬头,便看见战洵夜眼里一闪而过的仇恨。
对,是仇恨。
正因为仇恨,战洵夜才比其他人在山阴关坚持得更久。
即使时间一年又一年过去,这层仇恨始终笼罩在战洵夜心中。
可是身为一国将军,心中只有仇恨可不行。
得想个办法解决。
姜婉宁捏着下巴,有些发愁。
亲生父亲死在胡人手里,要想化解仇恨,可没有这么简单。
战洵夜低头,看着晏知眉头又皱了起来,以为她还在想着六皇子的事情,便开口道:“六皇子没有那么难相处,就算在宫中突遭变故,也不会性情大变……应该。”
……
六皇子到的那日,战洵夜率军中诸位将士前去相迎。
远远看去,少年身形消瘦,经历了多日的长途跋涉,面上虽然有着难掩的疲惫,但看着还算精神。
他一下马,便扬起笑容,朝战洵夜奔了过来。
还亲切地喊了一声“战表哥”。
据说六皇子的母亲曾和战洵夜的母亲,情如姐妹,宗族里也有那么一点宗亲关系。
硬要扯的话,也算称得上一声“表哥”。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皇子喊一个将军为“表哥”,确实十分给战洵夜面子了。
不过大家想了想,又觉得合理。
若没有签订划边协议这件事,这位六皇子如今怕是还待在冷宫受苦呢,哪里能到山阴关来?
战洵夜如今在山阴关,也算是统领十万将士的将军。
手上握有实权。
一个皇子对其尊敬些,也无可厚非。
在姜婉宁这几个月的教导熏陶之下,战洵夜的待人接物,也渐渐有所改善。
面对六皇子的笑脸,他的态度也不由得亲切了些:“殿下这话实在是折煞末将了,臣如何能当得殿下一声‘表哥’?殿下身份尊贵,不能与臣称为一道。”
战洵夜头一回说这么文绉绉的话。
说完,喉咙还感觉到一阵不适。
同样不习惯的,还有站在旁边的几位副将,以及站得比较靠后的幕属们。
大家面上看不出来,但心底里都不由得感叹。
这些话晏先生教了多久?又是如何说服将军去说这些话的?
为臣之道,算是被将军摸明白了。
之后跟着将军做事,也不用跟着提心吊胆,随时担心掉脑袋了。
六皇子听了,同样一怔。
似乎对于战洵夜能够说出这些话,感到同样震惊。
但他面上不显,很快便笑着说:“表哥千万别这么说,您在军中的威名,我远在京都,都如雷贯耳,等这里的事完了,可要好好向表哥请教一番用兵打仗的事情!”
说完,两人便哥俩好似的,并排向主营走去。
姜婉宁站着的位置较远,也得以趁机好好打量六皇子一番。
这六皇子看着十六七岁的年纪,可能是在冷宫待得久了,身形确实有些消瘦。
但皇子始终是皇子,通体气派与常人不同。
虽然他总是笑着,但姜婉宁总觉得笑不达意,感觉不到他发自内心的开心。
今日六皇子初来乍到,战洵夜要给他接风洗尘,姜婉宁便不往前凑了,只跟着大家在开始时接待了一下,之后便随众人一起散了。
这返回营帐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凌远。
身边还有北辰和南玄。
想来这几日,这几位副将也慢慢互相熟络了。
三个人碰到了姜婉宁,都不约而同地恭敬行礼。
姜婉宁微微点头,刚要走。
站在他们中间的凌远顿了顿,忽然开口道:“晏先生留步,若是现在不忙,我们几位想找先生商量些事。”
姜婉宁一愣,他们几位找他有什么事情?
……
难得他们主动找她讨教问题,她自然要去听一听。
于是她便跟着三人去了一处空的营帐。
到了之后,凌远便看了看其余两人,直接开口道:“此番签订划边协议,先生有何谋划?”
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战洵夜或者六皇子主动召集大家商议。
但凌远和几位副将都知道,战洵夜未必希望协议能够签得顺利。
那位六皇子看着年纪也小,也不知道有何打算。
难不成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大喇喇地去签?
姜婉宁一愣,这几日她确实在想这件事。
但没想到,这次她还没提出,凌远便率先一步提出来,还带着北辰和南玄。
想来几个人已经一起商量过了。
至于为何没有带着东皓和西樾,想来他们也有自己的考量。
姜婉宁没回答,反而先问:“你们商议得如何?”
北辰双手抱胸,面容冷峻:“先秘密潜入东胡,抓个东胡太子身边的要紧之人,最好是他的小情人,到时在谈判场上,他有所顾虑,便不会信口开河。”
姜婉宁一怔。
北辰这一番,确实是认真想过的。
这么冷酷的做法,确实是他才想得出来。
北辰说完,南玄便开口道:“抓东胡太子的人,怕是会被对方记恨上。倒不如从他的对家入手,看看那东胡太子如今缺什么,他想要抢回皇位,需要财力,需要解决的人也很多,倒不如与他谈个交易,他身为太子自然不好对本国的人动手,我们顺手帮他解决了,卖他个人情,他才能在领土问题上稍加退让。”
姜婉宁点点头,确实是其中一个办法。
她接着看向凌远,道:“凌远副将呢?”
因着知道姜婉宁的身份,在她看过来时,凌远先一步回避了目光。
而后才道:“以上两种做法,只在短期内奏效,签订协议后,怕是过不久,对方便会反悔,之后还是会陷入两国交战。归根究底,还是要有军事威慑,让对方不敢贸然出兵,让他们忌惮我们。”
南玄挑了挑眉,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在沙盘对决上,输给凌远输得多了。
此时便不大赞同道:“军事威慑,说来轻巧,如今我们有什么是能威慑得了他们的?”
东胡人自诩比中原人身强体壮。
还想趁着大雪率兵南下。
他们有什么是怕的?
凌远面对南玄的呛声,也没有反驳。
而是沉静地看向了姜婉宁。
而姜婉宁反而看向凌远,笑了笑道:“凌副将能说出军事威慑这样的话,是不是早有准备?若是有什么秘密武器,不妨拿出来看看。”
说完,北辰和南玄也一同看向了凌远。
凌远一怔。
他确实有一件东西,但暂时还不太上得了台面。
没想到这晏知,眼光如此锐利。
竟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凌远犹豫了一下,便说:“算不上什么秘密武器,如今连成品都没做出来。”
他这么说,北辰和南玄也急了。
两人不约而同道:“是什么?”
凌远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说:“是火药。”
姜婉宁听了,不由得一怔。
早在青松还在军营时,她便叫他在军营多加打探过。
如今天下各国交战,几乎用的都是冷兵器,热武器这种东西,更是听都没听过。
或许民间早有应用,但用于军事,却从未尝试过。
姜婉宁眼神一亮,追问道:“凌副将如今做到什么程度,可否让我看看?”
凌远一愣。
虽然他提出了这个设想,但火药这种东西,几乎是没影儿的事。
如今划边协议的签订,几乎迫在眉睫。
等火药研制出来,协议早就签完了。
倒不如用这时间,做点其他能成的事情上。
可看着晏先生实在坚持,他便道:“晏先生请随我来。”
说着,凌远便先一步出了营帐。
姜婉宁紧随其后。
后边南玄和北辰互相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这火药是什么东西?
竟令晏先生露出这副模样。
显然,相比他们两人的意见,晏先生对凌副将的提议更感兴趣。
凌远将另外三人带到了自己的营帐,然后从床底翻出了自己调配的火药粉。
他把粉末撒了一点出来,用火给点上。
火光迅速蔓延,刺啦啦地发出亮光。
但灭得很快,一点粉末,眨眼之间便烧完了。
凌远展示完,便看向姜婉宁,道:“如今只做到这种程度,只觉得将来必有用处,但已经不知要如何改进。”
说完,他难得露出些羞赧之色。
这东西,拿出去吓个小孩都够呛,还如何震慑东胡人?
晏先生怕是要失望了。
还是赶快收起来,别丢人现眼了。
可姜婉宁脸上却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是惊喜!
能调配出火药,已经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虽然老是听说,只要按照“一磺二硝三木炭”的配比,就能调配出火药。
但其中每一种材料的精度,却难以拿捏。
这也是一开始她就没有将此纳入增强镇北军,军事实力范围内的原因。
这玩意儿虽然有了众所周知的配比,但她又不是理科生,实在搞不来。
如今最难的一步,已经被凌远给完成了。
接下来就好办了。
于是她说:“这东西有用,只要稍加改良,便能威震四方,到时定能震慑东胡,不敢轻易来犯!”
要想东胡宵小不敢来犯,根源性的办法便是提升军事实力。
这是姜婉宁一直琢磨的事情。
但不管把镇北军养得如何膘肥马壮,东胡却未必会感到恐惧。
若是这火药,那就不一定了。
可不管姜婉宁表现得多么惊喜,其余三人却不太理解。
刚才那稍纵即逝的火光大家都看到了,能有什么威力?
甚至连营帐都没点着。
姜婉宁知道他们不理解,解释也是白费,等成品做出来,让他们亲眼看见了,才会相信。
于是她当即便找来笔墨和纸,准备画图。
“此为‘陶弹’,外表尖刺,用铁刃碎片与火药混之,中贯麻绳,以纸并杂药敷之,最后施瓷胎外壳,用抛石机或人力抛出或埋藏放置在敌人阵地上,引爆碎裂,便能炸杀四方,威力无穷。”
陶弹,在后世改良后称为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