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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直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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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眼前的胡人嗤笑一声,用磕磕巴巴的中原话道:“就凭你?”

    姜婉宁慢条斯理道:“就凭我是镇北军旗下幕属,无论是镇北军里的哪一个人,我相信战洵夜都不会任其枉死。”

    她说这话,并不是空口无凭。

    历史上杜连全确实与东胡人里应外合,曾陷镇北军于不义。

    那时战洵夜便早有察觉,带人连追十多公里,当场就把人逮回来了。

    不过史书上记载,这人是在战洵夜快死的时候才崭露头角,现在这个时候有点过于早了。

    导致她也没能及时想起这号人。

    或许是因为她的出现,使这些人终于按捺不住,提早行动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姜婉宁在树下想了很多,如果她是昨晚被掳走的,按照战洵夜的速度,说不定现在,早就已经追上他们了。

    更有可能,他已经埋伏在附近了。

    她大约有九成的把握。

    所以姜婉宁一开始说的那番话,说得挺大声的。

    一方面是说给暗处的战洵夜听,给他表忠心的。

    一方面是催促他,要是在了,就趁着其他人离开,快点来救人!

    只是现在看来,可能她正好是十分之一——战洵夜不在。

    果然,胡人望着姜婉宁片刻,冷笑一声道:“那就更不能放你回去了,既不能为我东胡效命,留着你,便是我军的祸害。”

    说罢,他就要手起刀落,砍了姜婉宁。

    姜婉宁深吸一口气,抢先道:“等等。”

    胡人一愣,摸不清这个擅长巫术的人还有什么把戏。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蹙眉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婉宁轻咳一声,招呼眼前的人凑近一点,才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离间我和镇北军,这难道不比你当场杀了我,更有用处?”

    胡人一滞,有些捉摸不定:“什么办法?”

    “你让我回去,战洵夜见我还能在你手下活命,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怕是早就将我当成了你们的内应。

    即使我不死在你手下,也会死在战洵夜手下,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但我晚一点死,却能帮助你们扰乱战洵夜的判断,让他以为我曾为你们献策,进而影响他今后的决断,岂不是两全其美?”

    胡人愣了愣,嗤笑一声道:“果然谋士都是一肚子坏水。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只是在拖延时间。”

    姜婉宁低笑一声道:“我要是你,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多待在这里一刻,战洵夜追上来的风险就越大。带上我这个累赘跑,还是自己先跑一步,你自己衡量,我就不多说了。”

    闻言,胡人深深地看了姜婉宁一眼,而后放下刀来。

    “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说完,那人竟真的将绑着姜婉宁的绳子给解了。

    他翻身上马,哼笑一声道:“不过,比起相信你,我们更相信战洵夜,我们与他交战多年,按照他多疑的性格,必不会留你性命,你就是使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没用。”

    说罢,那人不再看她,双腿一夹马肚子,正要挥鞭离开。

    就在这时,一支穿云箭自林中而来,势如破竹,正中马上胡人的后背。

    那人吃痛地呜呼一声,从马背上摔落。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姜婉宁有些怔愣地回头,便见战洵夜骑在马上,正在收回手上的弓。

    他目如鹰隼,拽着缰绳前来的动作从容不迫。

    看样子,似乎早就在树林里蛰伏已久。

    与此同时,被几位副将扣押着的杜连全,以及几个准备去将其灭口的胡人,也一同被带了出来。

    姜婉宁见援兵已到,才真正放松下来,顿时双腿一软,头晕眼花地倒在地上。

    东皓副将见状,立即大喊着上前:“晏先生!”

    ……

    主帅营帐。

    营帐内只余四名副将,以及军师纪砚书。

    纪砚书往屏风里躺着一动不动的姜婉宁看了一眼,又看向那个像跟柱子一样杵在身边的外甥,气急道:“晏先生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值得你大费周章,搞什么‘将计就计’,让杜连全把晏先生给掳走?

    晏先生身体本就有恙,你这么折腾,岂不是把他送上死路?”

    “我只是最后再试探一下。”战洵夜垂着眼,看起来似乎有所反省。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将军只是因为在舅父面前,才有所收敛。

    换作别人,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纪砚书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试探、试探!你事先怎么不与我商量?那些胡人没轻没重,若是失手将他杀了,你损失的就不单单是一名谋士!还有你们!”

    纪砚书看向几位副将,厉声道:“将军有此决定,为何不来向我汇报?任由将军一意孤行?!”

    四名副将低着头,不敢有所回应。

    将军一言堂,他决定的事,有时候连纪砚书都未必能反驳得了。

    他们几个算什么?

    若是出卖将军,被战洵夜知道了,革职都是小事,严重的话,小命都会不保。

    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通报?

    纪砚书深吸一口气,他也知道这几个副将都只听战洵夜的,就连他也不容置喙。

    罢了,事已至此。

    纪砚书背着手,没好气道:“既如此,试探的结果如何?”

    战洵夜缓缓抬头,这正是他准备要说的。

    昨晚在禾木村的宴席上离席后,他便创造了让杜连全得手的机会。

    为了防止杜连全怀疑,他甚至还放任其跑了一段时间,才动身前去追赶。

    不过在后半夜,他的人就已经追上那一行人了。

    几乎不出他所料,那些东胡人并不完全信任杜连全,这人敢于背叛流着一样血液的燕赤国,同样也能背叛东胡。

    胡人怎敢真的带他回营?

    果然,行至中途,那些人便趁着杜连全去方便时,蓄意将其灭口。

    正好,被他蹲伏在周围的人一举拿下。

    之后,他便带着其余人埋伏在晏知附近,伺机而动。

    晏知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只是,他有些犹疑。

    最后看守他的东胡人,原本是想要杀他的。

    可不知晏知说了什么,最后那人竟打算放了他,一个人翻身上马,准备一人离去。

    战洵夜将这番顾虑跟纪砚书一说。

    纪砚书捋了一把胡子,郑重地思量片刻后说。

    “等晏先生醒了,直接去问他,不就得了?”

    战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