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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江离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为何还会带着他返回人界?这实在不合清理。
江离将手探向天空,试图捕捉手中明亮的星,细细说道:“只是报答你那动机不纯的帮助而已,我之后会告诉他们的。”
“你的词锋还真是犀利啊,不过,谢谢你。”段慕鸿说道,“能来到这里我就足够了。”
“需不需要我客观简述一下这里的恩恩怨怨啊?”
“呵,不必。”段慕鸿垂头失笑道:“我之前从你们当中那个嘴巴不严的小姑娘那里听说过了。”
嘴巴不严?是小雪吧,她的防备心的确还很弱,尤其是对这么一个小猫咪,更加缺乏抵抗力,稍微撒个娇估计就把话全倒出来了,不过这也好,省的麻烦。
段慕鸿又道:“但是请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何以见得?”
他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这墓中沉睡的女孩,是当初在九重天和我一同研究时间之术的魔族少女,我俩互为知己,摒除了神魔之见,却因为功利之心太重,借须摩提城市双方无力监管的便利,开始研制时间炸弹并引爆,本想实验停下一分钟的时间,却因为计算错误,使得整个九重天发生动荡和大乱。”
“我们因此逃窜于人间,同时发现人间似乎也因为这场爆炸而发生异变,神魔力居然又下凡开始俯身人类了,第二次神力时代,因此降临。”
可能谁也不知道吧,第二次神力时代之所以会出现,便是因为段慕鸿和这魔族少女端木莹的时间破坏所引发的异象,这在8年前震惊天下的神奇时代,始作俑者竟然是江离面前隐藏在小小身躯里的文曲星……
饶是江离,也有些错愕于这个事实,天地万物突然草木皆灵,人身寄居着神的力量,原因竟然是这个?
段慕鸿又道:“这对我们是难以饶恕的重罪,所以九重天抓住了我们,可……小莹却把罪行全都担在自己身上,她被当场击杀,连三魂七魄都被驱散了大半。”
为了重新救回她,段慕鸿乞求在人间安葬端木莹,同时心生一计,也就是江离他们猜出来的逃生计划。
传说中,在冥界忘川河的两边,有那么一种彼岸花,除了能唤起前世的记忆,也能牵引灵魂,收拢魂魄,于是段慕鸿在星月山丘打造了这样一座神墓,将端木莹放入棺木之中,以法宝蓝凌冰火保护肉身和她的一缕残魂,同时瞒着九重天设下机关,只有每当萤石发光之时,他留下的异次元炸弹技术和讯息会随着萤石吸收的日光进入神魔力者的身体。
如他所料,自己身为从犯被判处下放到冥界受罚,并且他早已发现那梵天塔的禅灵石碑是最接近冥界次元的地方,那么只要每年元旦等候,说不定真的可以等到有谁来炸开异次元裂缝,带自己逃出生天,他就可以带着彼岸花去救端木莹,将她的三魂七魄再次收回来,重获新生。
段慕鸿仰天长叹,苦笑一声:“可我还是失败了,那个叫严若风的疯子,根本就没按着我留下的讯息来行事。”
仿佛是在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他用小雨可爱的脸摆出悲沧的模样,眼泪纷落,染湿了整片面颊,捏着拳头哽咽,强撑着笑道:
“我留下的讯息除了异次元炸弹的假讯息,明明还威胁似的要他保护神墓,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疯狂偏执的家伙,对我的要求充耳不闻,把御敌用的神火用来毁尸灭迹,杀人灭口,呵,真是让人火大啊……”
世间总有异数,要想事事顺心又岂是那么简单,这段慕鸿千方百计地想利用严若风来救自己,却是命运使然,他不仅没有保护神墓,还一把火连同棺木一起焚烧,只想着如何得到不死法器,变成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
江离的脑回路有些处理不了,自动整理成一句话:“总之就是想骗人玩崩了吧……”
江离盘腿坐了起来,看见眼前这小个子心如刀绞般地笑着落泪,周围寂静的雪地回荡着他绝望的悲鸣,无人能领会,也无人可以安慰。
一处星月山丘,便是因为这种种曲折离奇的原因而交错成一曲悲歌,变成万劫不复的折磨。
陆啸天等人为柳馨求生,严若风只为求宝,段慕鸿求爱人得返,可到头来,一把火烧把这些欲望烧得是干干净净,他们越想得到什么就越是失去什么。
这又能怪谁呢?呵,太麻烦了,江离自认脑筋不好,已经听不懂,想不懂当初的是是非非了,只明白一件事,他们这几个人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所有。
段慕鸿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握紧彼岸花痛哭流涕,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道:
“但是我想开了,这可能就是报应吧,我们应该承受的报应,所以我希望带着彼岸花回到这里,算是给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然后,就去死吧……”
他说得极是简单,就像是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他把收藏的彼岸花插在雪地上,迎风曳动的火红花朵有一种诡异的美,段慕鸿摇身一转,从小雨的身体脱离出来,那个萌萌的小女孩就像脱去骨头一般晕倒在地上,皱着眉头不省人事,而段慕鸿的灵魂就像朦胧的轻纱,飘在莹白的雪地上,低垂眼帘道:
“江离,你带着这孩子走吧,没有牵挂和依凭物的我,不入冥界的话,不用多久就会灰飞烟灭,彻底消失,如果你信得过我,请让我一个人慢慢离开。”
江离上前查探了一下小雨的状况,一边用手温暖她的小脸一边淡淡道:“你这就走了?”
段慕鸿自嘲道:“难道你想亲自动手?那我倒是不介意,反正横竖都是死。”
江离把自己的外衣盖在小雨身上,把她抱在怀里站起身来,道:“我自问心里生不出什么恨意,这些事,我没有切身体会,不可能理解,我也不想理解,只不过你要是想死,我倒是有个温柔一点的死法,就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哦?那可真是承你盛情了。”段慕鸿略带讥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