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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苏子衿和姜梓梓租住的那个小区,位于H市的二环地带,寸土寸金的地方硬生生地弄出了一个城中绿洲。
她们刚住进去的时候,房子几乎没有装修,姜梓梓翻着白眼把里里外外整装了一遍,房东一见自己一个毛坯房变成了精装房,欣喜之余,也就没好意思抬高租金了。
装修后住进来的第一天,苏子衿就碰到了温怀逸一身休闲装,宽肩窄臀,搂着一个美女从自己身边侧身而过,顺便还低头勾着嘴角朝自己一笑,顿时让苏子衿这个四年没见过一个帅哥的可怜孩子当场就呆住了。
而如今,这个自己肖想、垂涎已久的帅哥,白天在公司明目张胆地勾搭自己,晚上吃饭时却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将自己推给朋友,最后,还是他的朋友把她送回了家。不说自己一腔热血被浇得湿透了,却也可以说,这样的结果,的确是让苏子衿心凉。
帅哥这种生物,果然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苏子衿对门的房子,是温怀逸众多小窝中的一个,一般在酒吧或者夜总会找的妞,他就会往这里带,今晚也不例外,这回他吸取了上次被邻居打断的教训,不在门口瞎搞了,搂着姑娘,出了电梯,进了屋,边脱衣服边往床上扑。
专业人士被温怀逸的好技术和大手笔弄得热情似火,再加上好的没话说了的专业素养和技术,这一夜温怀逸被专业的姑娘伺候得相当爽。
爽到他后面几天上班,都没换口味,仍旧找的这姑娘;
也爽得他,再也没有懊恼当初一时心血来潮把一个美女弄进了公司;
当然,更爽到他接连二十多天没有见到这个美女,都不觉得奇怪。
因为二十多天没见过这个美女,他早就把她的模样忘到脑后去了。
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记得她的名字,知道她是个美女,可怎么也想不起她的长相。
既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既然自己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既然已经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哥们,既然美女天天都会有,干嘛要浪费时间在一个自己绝对不能碰的女人身上。
有什么比一个搔首弄姿的美女更吸引人的?
当然是一群搔首弄姿的美女们。
温怀逸依旧每天下楼去和一群搔首弄姿的美女职员们聊天,依旧时不时从电话里翻出一两个不大记得长相的老相好来陪陪自己,有时候也会和周岩他们出去点一两个野丨炮玩玩,跟所有的贵公子一样过着奢靡浪荡的生活,他的日子如水推进,无波无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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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从那一夜起,就开始有意避开温怀逸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被委屈到了。
她本身年纪就不大,并没有到非要找男人的地步,不过是因为当初在大学里,自己宁愿一个人单着,也不愿将就自己随便找一个,才导致大学这四年,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眼见着寝室的一个个都找了男人,都告别了尴尬的处丨女身份。
她嘴巴上自恋地说着自己还小长得又好,干嘛着急这个,等两年再说,心里却也不大舒服了。
女人,妙龄女人,美貌的妙龄女人,谁不渴望有人仰慕自己娇艳如花的容颜,谁没有在心里偷偷幻想过性的美妙。
尤其是当你身处一个雌性激素明显过旺的大环境中,这种渴望、这种幻想只会无限放大,最后将你整个心房塞得满满的,让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既是自己身体的主人,却也是它的奴隶。
苏子衿虽未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却也的确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幻想和渴望中,膨胀了她的贼心和贼胆,像一个奴隶一样屈从了自己的身体。
她一边怀着传统而又正式的恋爱观,一边偷偷幻想着激情刺激的纯性无爱的的情节。
温怀逸就是她带着贼心、鼓起贼胆幻想着一切的第一个男人。
但是很明显,这个男人虽然跟自己一样有贼心,却不跟自己一样有贼胆。
女人的勇气,本就不多,倒贴找j□j这种事情,一次就能耗个干净,当苏子衿鼓足了勇气,穿上深V长裙暗示温怀逸自己是愿意的,在那个时候,她察觉温怀逸对自己想下手却不敢下手,只好把自己推给好友的犹豫举措时,勇气“嘭”得一下,炸没了。
一切不以滚床单为目的的调戏都是耍流氓,既然不能滚到一张床上去,那么每天的例行调戏,就无疑是多余的了。
所以苏子衿嘴巴一撅:大爷我不伺候了,你爱调戏谁就调戏谁去吧,有贼心没贼胆的窝囊废!
起初夏筱还偶尔会开开她的玩笑,拉着她的包不让她走,戏谑着问她:“你干嘛一下班就往外跑,一分钟都不耽搁,难道不想见你的“怀逸哥哥”吗?”
前几次苏子衿不语,拽回包包,匆匆说了句“再见!”就跑的无影无踪。
后来夏筱陪温怀逸聊天的时候,旁敲侧击问了问,结果温怀逸一副西施捧心的可怜语气:“子衿妹妹这是嫌弃我了,筱筱宝贝,你记得替我在她面前美言几句啊。”
夏筱嘴上甜甜地应了下来,心里却知道他的个性的,说的话真真假假,没几句可信的。
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反过来一次又一次地盘问苏子衿,终于苏子衿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揪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问她:“一个男人天天来调戏你,你也做好了一切配合他滚床单的打算,结果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跟你上床!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夏筱哼哼唧唧地伸手打她,从她手中解救出自己的鼻子,趁势还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呸呸呸!我早告诉你了他就这样啊,你不会因为他不跟你睡,你就干脆不理他了吧,看不出来啊,子衿,你这么饥渴啊!”
“诶,我饥渴怎么了,我饥渴说明我一个单身女青年,荷尔蒙分泌正常好不好!”苏子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不觉得他的行为很恶劣吗?每天勾得你春心荡漾,跟全公司的女人搞暧昧,一副情圣的模样,到了最后,女人自己的爱情都要被他搅黄了,一头掉进他营造的温柔中,然后他挥一挥衣袖,一句别当真,连玩都不跟你玩,你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而且!他在公司这么调戏女员工,就没人管管他?!万一好几个女同事一起爱上了他,然后互相嫉妒吃醋怎么办?他是高层,倒是好抽身啊,可那些个女同事就不会彼此争风吃醋吗?这样对公司有好处吗?我不理他,那是觉得他这个人好色就好色嘛,你有贼心没贼胆是个怎么回事,比那种满嘴谎话骗女人上床的男人还恶劣!”
“要当色狼,就做一个彻底的色狼,敢说不敢做算什么男人。”苏子衿一边说一边划拉着电话本,不时侧过头去看一眼夏筱,她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压低声音,“我估计啊,他啊,八成下面,是个虾米,要不然干嘛这么饥渴,饥渴就算了,还不敢找女人来满足自己,空饥渴着,肯定是虾米加ED!”
夏筱瞠目结舌地听着苏子衿噼里啪啦地发表言论,良久,她喃喃:“温总到底是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才认识他多久,居然这么讨厌他,还咒他ED,他可是高富帅的典型代表啊,高富帅不是用来爱的吗?你脑子没事吧你?”
苏子衿叹了口气:“我不是讨厌他,我是只是觉得他这人不靠谱。”
“你又不嫁给他,他靠不靠谱,关你什么事?”
苏子衿一愣,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他靠不靠谱,的确一点也不关她的事啊。
夏筱等着她的答案,她却心里心里被搅成了一团乱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小声地嘀咕:“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看见他。”
为什么不想看到他?
是因为他这样浪荡的生活让自己失望了?可是以前在门口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做,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是因为自己本以为自己有资本变成他浪荡生活的一部分,结果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了出来,还关上了大门?
还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嫉妒?嫉妒自己只是他众多*对象中的一个?
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夏筱看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忍不住开口:“喂,你到底和温总怎么了啊?那天跟他出去吃饭发生了什么吗?你不觉得你自己最近怪怪的,火气旺得不得了。”
苏子衿无奈:“那天真没什么,你不是说我这么饥渴嘛,我还希望能发生点什么呢,他就是把我介绍给了他一朋友,然后他朋友把我送回家,就没了。”话说周岩这些天,天天来电话,每天变着法邀请她出去,她心绪难平,一次一次拒绝,他就一次又一次邀请,大有一副要追她的架势。
“朋友?什么朋友?”
“不知道,不熟,哎呀,我就是觉得吧,看着他烦。”扯上周岩,苏子衿心里更加烦躁了,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伸手趴在桌子上,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夏筱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慢慢悠悠地说:“温总恶劣是恶劣,可是如果你碰到的不是温总,是那些个不仅和公司女职员*,还把她们上了个遍的男高管,毁了她们的爱情又毁了她们的事业,还把公司变成他们的后宫的这种上司,我还是觉得我们温总,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是个好男人的,所谓好男人,就是要比较比较,才能得出好坏来的。”
苏子衿一愣,夏筱接着说:“你呀,到底多久没有男人了,饥渴成这样?”
一整个下午,苏子衿的脑子里都是乱乱的,神思恍惚,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焦虑烦躁一瞬间全涌上了心头,如坐针毡。
夏筱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快下班了呢,温总马上要来了。”
苏子衿跟她相处了这半个月,太了解她了,一听那语气,就知道她是故意在取笑,当即脸一红,想分辩什么,却想了半天,不知道从哪开口,皱着眉自认为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提着包抓着手机一溜烟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