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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的时间很短,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一些事情,也许是自己敏感,但是喜宝还是很理智。
做依靠,做依靠可以有很多解释。
做妾,做外室,做丫鬟………
都可以是依靠。
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转而,喜宝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是妾,即便是做丫鬟,也不是她可以去想的。
想起她的身份,她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帮忙,以后郡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也请您开口,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
朱高煦看着喜宝,见着她表情几番变化,此刻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朱高煦就是再粗神经,也隐约明白过来喜宝这一会儿大概想到了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喜宝面上有些无奈有些苦涩的表情,居然觉得自己也很不舒服。出门之前,他本来想的好好的,自己身为郡王,而她不过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孤女,他纳她,给她一个依靠,给她一生荣华,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恩赐,她该千恩万谢才对。
本来,他很理直气壮,但此刻见到她这般情状,他之前的理直气壮,之前的满腹理由,却都没了声音。
本来满满的底气,不过是因为她此刻的表情,就完全消失殆尽了。
他很气恼,拳头攥了又松,但看着喜宝此刻失望又低沉的情绪,他居然没办法将之前那些硬话狠话说出口。就好像,他突然变得体贴了,突然明白那些话会伤害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倔强的女孩子的心他何时在乎过别人的情绪?
咬着牙,朱高煦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就那样看着喜宝,喜宝微微一笑,知道他可能在挣扎,没有细究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更不想去关心朱高煦的心情。
她爽朗一笑“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北平,难得交上一个富贵朋友,也是我的福气,以后伯母如果需要保养,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对症制一些补品什么的,这些我还是可以坐的。”说着话,杜鹃已经拎着茶壶徐徐走了过来。喜宝伸手指着杜鹃放在朱高煦对面的茶壶,笑嘻嘻道:“来喝茶。
朱高煦捏着茶杯沉吟了一会儿,心里又卒了别的主意。他抬起头看着喜宝的表情,心里转而几个念头,虽然觉得对不起,却还是志在必得。
有了主意,心里豁然开朗,朱高煦便捏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问道:“那几个大夫,可都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都判定那些人死了,你怎么就知道还有活口呢?”
喜宝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我只是猜测,希望不错过任何一个活命的人。”
“之前那些人不是都没气儿没脉搏了吗?”朱高煦挑起眉毛,兴趣高高的问道。
喜宝淡淡一笑“你是外行人,觉得这恨有意思,很神奇,其实内行人都该知道的。”喝了。茶,润了润喉咙,喜宝便开口道:“一些外伤,是可能造成大脑缺氧的。而我发现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死了。而是因为重物撞击头部,造成的脑震荡,致使的一种“假死,状态。实际上,你若用鸡鸭最细腻的绒毛,放在他的鼻孔下,也会有轻微的抖动。
或者用细线扎紧他的手指尖,然后解开细线,淤青的指尖若恢复了,那说明有血液循环,人也是没死的。”
朱高煦听着喜宝说的这些专有名词,和一些专业见解,看着喜宝讲解这些时候,耐心而又喜悦的神情,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心里越来越温暖起来。甚至觉得,好像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说话,
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需要像同玩的兄弟狗友们那般,去彩色红船舫那里去找姑娘亲热,槌E表达喜…
他手指在茶杯口反复的搓着,就这样看着喜宝说话。
“可是我没见你用羽毛和细绳啊。“朱高煦淡淡笑着,张扬的表情变得温和下来,有意识的引导着喜宝说话。
喜宝立即愉悦的回答说:“一样的道理,我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我当时走过去,先是检查对方的体温,脉搏和心脏,然后翻开眼皮,按压眼瞳,如果是死人,眼瞳按压变化后,是不会恢复的。但是活人瞳孔扩散收缩,最后都会恢复。还有,我用皂水泡沫涂抹在那人的鼻息上,再细微的气息,都会使泡沫鼓动,这就是活人。”
朱高煦哈哈大笑,狠狠为喜宝拍了几下掌,他的张扬再次恢复,那张神采奕奕的脸上,又回复了不羁高调的神气,那种让其他骄傲的人会十分不爽的,甚至带着几分对这个世界挑衅的表情。
喜宝喝了一口茶,突然站起身“郡王,我还想去看看那断臂的少年现下的状况。”
朱高煦抿着嘴唇看着喜宝脸上开始有些疏远的微笑,他叹了口气,她对他防备,对他疏远。虽然不甘,但是怀揣着总能得到的自信,他尚且可以容忍喜宝现在的态度。点了点头,朱高煦放下茶杯,道:“走。”
说罢,两个人寒暄着朝着偏院儿前门儿走去。喜宝专设的“病房,就在偏院儿前门口处。之前允儿大少爷住过之后,她高温杀毒过里面的所有用具,整个屋子都处理过,现在对病人来说,应该是相对无菌的。
朱高煦送喜宝到那断臂少年的病房门口,看着喜宝走进去,斜倚在门口,瞧着喜宝为断臂少年检查,瞧着喜宝那少年的脉搏,听听少年的呼吸,探那少年的额头……
认真而又沉稳的表情,专注的很可爱……
朱高煦想到自己脑海里对喜宝的形容词,抿着嘴唇心里一阵发毛。
脸红了一阵,明明只是自己脑袋里想想,却觉得好像现在身边人都已经发现他脸红,也知道他脸红的原因了似的。挠了挠头,朱高煦没跟喜宝作别,转身便离开了木槿堂。
当马儿笃笃而去时,喜宝挺直了腰身,吹了吹后腰微微发酸的地方,看着眼前面色清俊却苍白娄弱的少年,一定要熬过这几天,待人醒了,多半就没什么大碍了,要加油啊。
长长吁了口气,她坐在一边的小椅上,忍不住叹息,将来要嫁人吗?
嫁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