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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袅晕倒的那一刻心里想着这心疾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让她此时能免受再次被侮辱。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她的魂魄却自动脱离了绿萝的身体,飘了出来。以前,都是有走无常的差事,得到黑白无常的召唤她的魂魄才能脱离肉身。而现在,她并没有听到白师兄的召唤。
萧袅被这个事实吓了一跳,也就是说她的魂魄自动脱离了肉身。那她还能再回到肉身里吗?她试了一试,还好还好一切正常。她再次从肉身里飘了出来,便看见世子殿下冲了过来,抱起她的身体,就往内堂而去。
萧袅站在那里扭头欣赏了一下,周良娣捶胸顿足的娇蛮样子,以及段良娣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依然露出讶然的眼神。她嘴角含笑地拍了拍手,“很好,真是太好了,殿下你可是将矛头都对准了妾身啊!这两位千娇百媚的良娣现在更是恨死妾身了。”她慢悠悠地往内堂而去。
萧袅刚转过回廊,到了内堂,就听见世子吩咐素娥的话,想起先前世子对待她的言行,心里更是怨恨,扭头跑了出去。
萧袅一个生魂正在市井乱晃荡着,远远就看见谷郎在卖猪肉的摊子前站着,就飘了过去。
“这位郎君要买肉?”那屠夫长着一把络腮胡,零星地沾着些肉沫,手里拿着把劈刀泛着油腻腻地光。
谷池月脸色微窘,摇了摇头:“吾有一件事想向屠夫打听!”
屠夫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略有不悦,向地上啐了口唾沫,“郎君要问事情请到别处,这里只卖肉!”说着将刀扔在肉案上。
谷池月摸了摸腰间。拿出几个铜钱,摆在肉案上,神色尴尬 ,“那就看着来点吧!”
屠夫两眉一拧,胡须颤抖:“郎君你是消遣于屠夫张吧!”
谷池月连忙摆摆手,神色认真。“吾是认真的!只是奈何出来匆忙就带了这几钱!”
屠夫张看着案上的几株钱,拿起刀又看了看肉,不知如何下手,突然泄气的扔下刀,“郎君想问何事,问便是。不用这样费事了!”
谷池月眼神一亮,忙道:“那就劳烦张屠夫了!不知最近可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没有?”
“奇怪的事?”屠夫张用抹布擦了擦手。眼神不解地看着谷池月。
谷池月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有没有人跟屠夫买猪血的!”
屠夫张看着谷池月一脸不耐:“你这郎君,问得怎生奇怪,那每天都有人买猪血,回去煮着吃的!”
谷池月摇了摇头,一脸郑重:“吾是问屠夫。有没有人买大量的猪血?”
屠夫张更是不耐,眼中有着怒气:“没有,谁要那么多!”
谷池月轻叹了口气。眼里有着一丝挫败,“问了许多家,还是没有结果。”他摇了摇头,就要离开。
屠夫张看了看案上的钱,忙道:“郎君你的钱!”
谷池月低头想着心事,顿了下脚步,“留给屠夫吧,吾刚才耽误你卖肉了!”
屠夫张看着案上的几株钱,神情微微不安,“这怎好?”他屠夫张卖肉糊口,从不白拿旁人一钱。他急忙用指头捏起那几株钱,正要叫住郎君,猛地想起一事,“郎君!”他喊着从肉案后绕了出来。
谷池月转过身抬起头看着一脸着急的屠夫,“何事?”
“我想起一事,有些奇怪!”屠夫张两大步走到谷池月面前。
谷池月盯着屠夫张,神情有些激动,“快说。”
屠夫张转着微黄的眼珠回想着:“那日食时,我将宰好的猪放在木车上,扭头去端猪血,却发现少了一盆!”
“什么!”谷池月一惊,忙问,“屠夫是在何地宰猪?”
屠夫张看着谷池月脸色一沉,明明还是先前那个文弱的郎君,身上却有着一股威严,不自觉地回答道:“在小的家后院!”
“屠夫家住南城?”
屠夫张摇头:“小人家在北城,只为方便就在南城的朱雀巷租赁了一间木屋,那木屋后有一小院刚好能够杀猪!”
谷池月当下了然,这朱雀巷离齐府不到半柱香…
谷池月谢过屠夫张,就往廷尉府走去。萧袅一路尾随,她很是好奇,谷郎不是查齐公的案子怎生问起猪血了。
谷池月一路上行色匆匆,不苟言笑,进了廷尉府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就进了房间,拿出先前的案状,察看一番,“果然,如此!”他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终于知道齐公的鼻腔中为甚有细碎的纸沫了,”他拍案而起,脸色激动,“那歹人真真是阴险狡猾!溺死人弄回去,才发现齐公有微弱的呼吸,便又用湿纸将其闷死,然后想伪装成自杀,却发现脖颈上的血已凝固,根本就流不下来,故而便偷了猪血……”
萧袅在一旁听着,这才茅塞顿开,对谷池月缜密的推理极为佩服。
“大人,齐公的大郎请你过府一趟!”门外的差役说着。
谷池月应了一声,就起身去了齐府。
这里萧袅也跟着出了廷尉府,就听见一声呵斥“袅妹妹,你这是作甚!”
萧袅浑身一颤,转过头就看见白无常用铁链锁着一鬼魂站在远处,脸色僵白,眼里有着不满。她笑了一声,“白师兄,真巧啊!”
白无常拉着鬼魂瞬间到了萧袅面前,看了看她,神色极为复杂,“你可以随意进出肉身了?”
萧袅兴奋地点了点头,“是呀,白师兄!这是为甚?以前都不行,今日却……”
白无常看着萧袅脸拉得老长,“以前不可以是因为肉身和魂魄要有个适应过程,现在自然是……”他没有说下去,看着萧袅裂嘴笑着,粗鲁地说道,“别高兴,你这样乱跑会出事的!”
萧袅看着白无常嬉笑着,“白师兄又在吓唬人!”眼睛偷瞄着白无常的脸色,心里又不确定。
白无常拉了一下在身后乱蹦跶的鬼魂,极不耐烦道:“你爱信不信,仔细被鬼怪给吃了。听说生魂可是滋补的圣品!”说着吧嗒了一下嘴。
萧袅看着白无常那红得吓人的嘴,浑身一寒,反驳道:“为何以前我走无常都不见鬼怪找上来!”
白无常一脸鄙视的神情,拉着鬼魂欲走,“那自然是阎王给你护身!你以为每次给你的令牌是干甚的?现在……”他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尤其是夜间……”
萧袅愣愣地看着白无常的背影,好久才回过神,看了看天色,那正在西沉的太阳,马上想起师兄的话,很没出息的往回跑去。
却说,谷池月听说齐府那边请他过去,就知道定是有了重大发现。先前他就让大郎仔细看看府中各处是否有密道通往外界,怕是……
谷池月见了大郎也不寒暄,劈头就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大郎点了点头,眼里有着凝重:“在父亲书房发现了密道!”说着便引谷池月去看。
“右平,就是这里!”大郎齐癸宣指着书房内极不起眼的花瓶说着,“这是机关!”说着顺时针一转,书案前的青砖裂开了三尺宽的一条缝。
谷池月上前一步,探头看了下去,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隐约可见有台阶通往下面,“齐将军是如何发现的?”他转身看着一旁的齐癸宣。
齐癸宣,三十有余,宽额阔面,没有继续齐公的儒学风范,倒成了军中很有声望的将军,他笑了笑无奈道:“齐某也是无他法,只能着人在府中各屋的墙上、地上一一敲击,有密道的地方必然是空的!”
“齐将军此法虽然看起来笨拙,但是却是最有效的方法!”他和齐癸宣因齐公的案子倒是越发的念熟了。谷池月又看了看密道,“可曾派人下去看了?”
齐癸宣也走到密道跟前道:“刚才齐某遣人请右平过来时,亲自下去看了看,此密道有两处出口,因时间关系,齐某只走到了第一个出口,那里上去就出了内城,到了田间乡下!”
谷池月俯首,一切都在意料,“那边可是去往木如寺的方向?”
“是的,”齐癸宣眼睛微暗,想起了父亲遇害在那木如寺中,“想必那日一早,父亲就去了木如寺,不知见了何人……”他的眼里有着难掩的恨意。
谷池月忽而想起一事,道:“齐将军这密道之事……”
“齐某已经让众人禁口,不会传出去!”谷池月还没有说完,齐癸宣就知道是何意,忙安了右平的心。
谷池月倒不好意思起来,微红的脸上有一丝红晕,“不是下官信不过齐将军,只是这事实在太过重大啊!”
齐癸宣了然,“右平不必介怀,齐某明白!”
谷池月又在书房内勘察了半晌,才随齐癸宣出了书房。看了看天色已完,齐癸宣苦留谷池月用饭,谷池月不好推脱只好从了,正好他还想求证一些事。
齐公过世不久,棺材还停在府中,可想府中众人的饭菜,也只是果腹而已。
两人各怀心事,安静的吃着饭,谷池月抬起头看了看齐癸宣,突然说道:“府上的奴才婢子可都在?”
齐癸宣放下筷子,碗里的饭几乎未动,“自从父亲过世,府上的奴才婢子一个也未曾出府!”他的面色极为严肃,“你怀疑凶手在那些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