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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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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未来的打算,向羽不禁有些唏嘘。“师傅生前希望带我回海洛雷家,把我交给雷丁长老,让我能够进内堂修炼。现在师傅过世了,我打算按照师傅的意愿,先去趟海洛,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我看你说话行事颇有章法,要不留下在我这里做事,我必不亏待于你。”

    向羽躬身再次向雷再炳行了一礼,“多谢知州大人青睐,不过师傅说过,他自离开家族加入创世盟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对雷丁长老也十分惦念。本来这次希望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到海洛故乡,却没想到......我想代师傅完成这个心愿。”

    “好,有情有义,雷蒙没有错收你这个儿子。”雷再炳点点头,顿了一下,又问到:“雷蒙从天陨会拿到的那个竹筒在你那里吧?”

    第一次与雷再炳见面的时候,男爵大人就曾经向雷蒙讨要过这个竹筒,但雷蒙坚定的拒绝了,当时向羽也在场。此刻听到雷再炳再次提起这个竹筒,向羽心里不由得动了些心思。其实向羽对知州大人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如果是其它的事物也就罢了,这个竹筒是师傅雷蒙用命换来的,如果随随便便交给了雷再炳,那师傅就死的没多大意义。雷蒙说过,他是创世盟的人,这个竹筒只能交给雷家的长老会。

    “那个竹筒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请知州大人放心。”向羽面上波澜不惊。

    “你把它交给我,我会安排人手把它送回家族去。”

    “不劳知州大人费心,我会亲自把它送回去。”

    “就凭你?你知不知道这个竹筒可能关系重大,你能确保安全?如果出了事你负担的起这个责任?”雷再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就是一个路人,天陨会并不知道我跟师傅的关系,由我带回海洛是最安全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泄露。”

    “你胆敢忤逆我的意思!”也不见雷再炳如何作势,一股滔天的气势对着向羽扑面而来。向羽硬挺着腰,面上仍然带着微笑就这样望着雷再炳,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雷再炳突然哈哈一笑,气势尽收,“好好好,有勇有谋,不愧为雷蒙的儿子。我只是试试你罢了,我相信你能做到。”

    向羽也终于松了口气,就这么一会儿,他的背后已经被汗水全部浸透了,方才全靠一口气硬挺着才勉力站住。“叨扰知州大人几天了,知道大人公务繁忙,向羽今日便就此辞行。”

    “哦,这就走?留下了多住几天吧。”

    向羽心想我留在这里你总惦念着那个竹筒,还是早早离去的好,于是再次告辞。雷再炳也没有勉留,吩咐下人给向羽准备了一些食物和衣服,一小袋金币,又送给向羽一把上好的制式长剑作为防身之用,倒是颇为豪爽大方。

    从兴州城向北,便进入了大汉帝国的中部腹地。从这里去位于西部的海洛城,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直接向北去长平,然后折向西北越过玉门关以后再一直向南抵达海洛城,这条路比较远;另一条路是直接向西,途中需要穿过阿勒哥布大沼泽南部的一小段,这条路要近上很多,但也比较危险。阿勒哥布大沼泽中有很多魔兽生存,虽然绝大多数高阶的魔兽都生活在大沼泽北部中央区域,但南部也偶有五阶魔兽出没,至于三阶魔兽沼泽青风狼群那就更为常见,即便是六阶强者也未必愿意独自穿行。

    向羽早已打听妥当,而他选择的当然是走长平这条路,顺便还打算去万隆商会看看,当初老黄曾经给了他半枚金币作为信物对他进行过招揽,如果回海洛后呆的不自在,去万隆商会发挥自己的商业“特质”,在这个异世界富甲一方也算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出发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向羽在城里买了些酒水和一些吃食,出城后去了城西的山坡,他要在走之前去找雷蒙的墓祭拜一下。

    兴州城外东北是连绵不绝的青瓦山脉,相对而言城西的山坡也就只能算是个山坡了。山上树木不甚茂盛,山坡的中段是一片乱葬岗,兴州城内的平民、贱民死后大多埋葬于此。有一些被处死的死囚尸首无人认领的,也被拉到这里掩埋,如果遇到士兵心情好的,还能挖个浅坑,如果遇到几个顽劣的,多半是拉到地头便胡乱丢弃了,夜里就引来野兽啃食。向羽顺着山坡一直向上,路上看到不少破碎的斑斑白骨。山坡的后面是一片断崖,断崖下是奔腾的沧江,沧江从阿勒哥布大沼泽发源,途经兴州城,又穿越南滇国,最后向南汇入大海。

    向羽很快便找到了管家所说的那两棵大树,就长在断崖边上,整个城西山坡就数这两棵大树长的醒目,不注意也不行。大树下有一座新坟,想来就是雷蒙的墓了。向羽将吃食摆好,又拿出酒浇在坟前地上,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讲不讲这些,反正向羽按照自己前世的风俗祭拜了一番。看到坟前光秃秃的,向羽又拔剑去削了一块木板,刻上“雷蒙之墓”几个字,将木板插在坟前。

    就在向羽打算离开的时候,从山坡下上来三个人,当先一名是天陨会圣堂武士打扮,另外两个应该是普通的侍卫。一见到向羽,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原来这厮叫雷蒙,”领头的圣堂武士看到木板上的字,嗤笑了一声,“主教大人英明,果然这厮还有党羽,把他抓起来带回去慢慢审问。”

    “误会,且慢。”虽然来这个异世界两年多了,但向羽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够先讲讲道理。

    “误会,呵呵,等你尝尝天陨会的错筋断窍之后,我们再听你说有什么误会。”两名侍卫不容向羽分说,拔出长剑攻了上来。

    除了和雷蒙修炼以外,这还是向羽第一和人动手,一上来颇有些手忙脚乱,所幸的是这两名侍卫本身武技也不高,向羽还能应付。慢慢打了一会,向羽反而占了上风。

    “废物,给我让开。”伴随着圣堂武士的一声大喊,一柄大剑唰的一声就劈到了向羽面前,向羽横剑一封,如被雷击一般,右臂发麻,险些把剑给丢了,狼狈的翻身躲开。这名圣堂武士是一名四阶的剑士,长于力量和速度,以快剑闻名,经验也十分老道,见向羽的境界和力量不如自己,也不变招,又是一剑兜头砍来,逼迫向羽招架。

    向羽手臂乏力还没恢复,只能捉襟见肘的左躲右闪,不过圣堂武士的快剑一剑接一剑,如暴风骤雨一般,向羽迫不得已挡了第二剑、第三剑......终于在向羽被迫招架第七剑的时候,长剑被击飞,而向羽的身上也早已经有了十多道大大小小的伤口。

    圣堂武士一脚将向羽踢翻在地,刷刷两剑直接挑断了向羽的双手手筋,向羽惨叫刚呼出一半,便被一掌砍在后颈打晕了过去。

    “啪啪啪”,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天陨会,好狠的手段。”话音刚落,断崖周围突然降下大雾,光线也变暗了,阵阵阴风吹过,十分瘆人。

    “天陨会办事,什么人敢来捣乱。”圣堂武士倒并未慌乱,指挥两名侍卫向自己靠拢,站成犄角之势。

    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四周能见度越来越低,在浓雾里传来阵阵风声,如鬼泣一般。两名侍卫突然间捂住自己的喉咙倒下,汩汩鲜血从指缝中流了一地,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出来!”圣堂武士紧紧握着手里的大剑,大吼着。

    “好,那我就出来。”浓雾突然分开,一名头戴兜帽,围着面罩,全身笼在灰色长袍的人走了出来。

    “你是那家的祭司,为何与我天陨会为敌?”

    “你没资格知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灰袍人冰冷的声音传来。

    灰袍人话音未落,圣堂武士已经劈出了他此生中最快的一剑,没有任何风声,也不见如何作势,剑刃便到了灰袍人的脖颈。武士和祭司之间的决斗最重要的就是距离,一旦被武士近身,祭司便输了一半,所谓言多必失,看来这名灰袍祭司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就在圣堂武士期待自己的长剑溅起敌人鲜血的时候,突然灰袍人从眼前突兀的消失了,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不好,中计了,武士反应也十分迅捷,立刻扭头反手一剑斩出,可背后哪里有人,依旧斩空了。就在这一错愕间,一柄闪亮的冰锥从他的额头一没而入,这名四阶圣堂武士就此倒下,双眼还不可思议的圆睁着。

    灰袍祭司从浓雾中慢慢现身出来,摘下面罩,如果向羽此时能看到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个熟人——知州府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