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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唯一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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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火光下,昏暗的房间之中,所有人齐齐看向了老里长。

    “老里长,什么办法?”

    “对啊里长,究竟是何办法?”

    “快说啊老里长,急死人了。”

    魏瞎子扣着自己的脚丫子,一脸急色的催促。

    老里长无视了众人,而后是看向了眉头紧皱的宋天明。

    “如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请下湾村帮忙!”

    “合俩村之力,加上三十架连发弓弩,说不得还能有一线生机。”

    “下湾乡跟我们东盘乡仅有数里地,俩乡以往遇到山贼袭村,都是联手自保,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下湾乡不会坐视不理的,唇亡齿寒的道理,周老黑不可能不懂。”

    “一会老夫就去下湾乡!”

    老里长话语落地,房间内,众人脸上终于漏出了一丝希望。

    宋天明却是疲惫的摇了摇头,牛首山将近俩千的山贼,俩个乡里的青壮加起来还没山贼多,根本挡住不住红了眼,想要报复的山贼的。

    可眼下是宋天明却没更好的办法,现在能多些力量,总归是好的。

    众人从老里长家中散去,老里被人背着,往下湾村而去。

    宋天明回到青石屋中,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整整一夜,宋天明都没合眼。

    天色刚亮,魏瞎子便召集乡里的人,开始修筑一些简易的工事。

    整个东盘乡内,皆人心惶惶。

    宋天明看着手中的连发弓弩,无奈的叹了口气。

    做出来这东西,本来是为了能让乡里乡亲过的好一点,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祸害。

    这也更加坚定了宋天明心中的想法,这乱世之中,没有根基,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为了他人做嫁衣罢了。

    若想挺直胸膛活着,便要自己给自己堆出一座靠山来啊!

    没有闲着,宋天明也去帮忙修筑工事去了。

    十几个瞭望台,足足近十米高。

    一旦山贼闯进来屠村,这十几个瞭望台便会顷刻间变成射台。

    这里会有十几个神射手,手持连发弓弩在高处射杀山贼!

    村口处,一道深俩米,宽四米,长数百米的壕沟正在围着村子疯狂的开掘。

    里面等下会插满锋利的竹刺,这壕沟是用来克制牛首山山贼的骑兵的。

    乡里所有的铁器,就连锄头都被集中下发给了每一个青壮,动盘乡真的要拼命了。

    因为没法逃,逃了土匪会烧了村子,毁了粮食。

    粮食一没,户税拿什么交?

    交不少户税,被充军一样是死路一条。

    就算是逃了,可你能永远不回来?

    只要你回来,山贼便能闻着味找来,终究难逃报复。

    且大乾对户籍管制相当严格,逃的久了,恐怕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沦为流民,成了流民,那更惨,要么躲进深山一辈子不出来,要么被官府抓住充军当奴役,被奴役至死!

    所以,没法逃,只能拼命!

    以往山贼只要不傻,不会逼一个乡里的人拼命,就是下山抢粮食,也只会在乡里能忍耐的极限上抢些粮食。

    山贼知道,逼急了乡里的百姓,百姓会拼命,百姓一拼命,那土匪自己也面临死伤。

    若是山匪人死多了,会有被其他土匪给吞并的危险。

    所以,山贼灭乡的惨案,基本不会在乡里发生。

    可这一次,山贼是真的急眼了。

    宋天明知道,山贼若来,那定然是奔着灭村而来!

    跟着一众乡亲忙碌了半天,总算是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老里长不负众望,带着整个下湾乡的青壮来了!

    俩乡数百年来对抗山贼都是一起的,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没人敢逾越。

    不用招呼,数百下湾乡的青壮就脱掉上衣,赤裸着膀子跟着动盘乡的人开始埋头苦干了起来。

    宋天明看到了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就数他干的最出力。

    拿着一壶水,宋天明缓缓走到了自己这便宜老丈人身边。

    “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请岳丈大人喝水,多谢岳丈大人能来帮忙,小婿跟东盘乡所有人感激不尽,之前种种,一笔勾销,从此小婿会好好孝顺岳丈大人。”

    听着宋天明的话,周同咧嘴一笑,一把接过宋天明手中的水,便痛饮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一趟来的值啊!”

    “就是老子死了,也能闭眼了,有你这种贤婿,是我周家祖坟冒烟了,谁要你命,便是抛老子祖坟,老子就是命不要,也得跟他拼到底!”

    “娃啊,你好好活着,咱们俩家今后才能有好日子!”

    “行了,赶紧去忙吧,别让人看笑话。”

    周同说完,直接迈着步子走了,继续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宋天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俩个乡里的人,他的心头尽是温暖。

    宋天明清楚,自己这便宜老丈人说的话,也是俩乡人心声!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将自己看成了希望!

    看成了能换种活法的希望!

    谁若是想断了这种希望,便是要了他们的命,别人都来要你命了,你能不拼命?

    这种乡亲,宋天明无以为报。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宋天明愕然转身,看到了身材富态,满脸堆笑的钱大富。

    “呵呵……”

    “小宋先生被山贼抓走,真是让在下担心坏了。”

    “听说小宋先生回来,在下特来看望,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只是钱某惭愧,未能帮上什么忙。”

    听着钱大富略带歉意的声音,宋天明缓缓摇了摇头。

    “钱掌柜能出手,便是恩情,这恩情在下记住了。”

    “若这一劫在下大难不死,日后钱掌柜有能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尽管言语。”

    宋天明拒绝了钱大富带来的薄礼,而后带着钱大富在村子里转了起来。

    当得知山贼今日有可能回来屠村的时候,钱大富脸色瞬间变了。

    本来这次来,他是真想看看宋天明,顺便来收些野味,想借着给宋天明说情的机会,以低价来收购野味。

    却没想到,野味还未收到,便先收到了山贼要来屠村的消息。

    “额……”

    “小宋先生,在下突然想起城内还有急事,告退!”

    “改日再来看望小宋先生!”

    丢下一句话,钱大富慌不择路的便要走。

    突然,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宋天明跟钱大富对视一眼,俩人瞬间面色大变。

    “有骑兵!”

    “有骑兵来了!”

    “山贼,肯定是山贼,大家小心,山贼来袭村了!”

    瞭望台上,数声惊恐的尖叫响彻乡里。

    瞬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女人孩子藏入了地窖之中。

    乡里之中,所有青壮皆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铁器,纷纷冲到了村口,要跟山贼决一死战!

    钱大富带着几个伙计,脸色惶恐的四处奔逃,宋天明为其找了一处地窖藏身。

    可钱大富还是不放心,准备一会趁着动盘乡青壮跟山贼拼命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人,立即骑马就跑,

    “老少爷们们,跟山贼拼了!”

    “咱们退了是死,不退还能活,杀怕这些山贼,这是咱们唯一的活路!”

    “杀不退这些山贼,你们的妻子会成为山贼的玩物,孩子会成为山贼的奴隶,为了妻小,咱们也得拼命!”

    魏瞎子站在人群最前列,开始为俩个乡里所有的青壮打气。

    只一瞬间,俩乡所有的青壮全红了眼。

    宋天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魏瞎子轻轻点了点头。

    不愧是军伍上退下来的悍卒,若是没魏瞎子指挥修建工事,给村民打气,恐怕现在乡里的所有青壮已经都乱了阵脚。

    老里长一把年纪,也拿着锄头站在人群最前方,眼中尽是决然之色。

    马蹄声愈发的靠近,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