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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十荒几经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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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熙冷笑道:“当年朕去验看兵器时,林老爷并无亲自陪同,说是去了外地做生意,朕还疑惑,他为此经营这么多年,为何偏偏在朕要去验看军械库时,不在本地。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你,无暇分身!朕,当然派人去查过,你果真聪明,在那以后,就找了一个假冒的林老爷,他一向深居简出,朕的人自然没查到什么,也就撤了回来。而你呢?在你离宫之后,朕,并未对醉家兵械略有减少,按说,一个家,家主久居不出,大乱或许没有,小乱应该是有的。可是醉家呢?一向如此,供应丝毫不减,顺风顺水,朕想,或许是醉轻尘稳住大局的缘故,现在朕知道,你们根本就还有一个林家,你们是有恃无恐!你们怕什么?!”

    渔夕心里一跳,磕头道:“奴婢不敢!”

    “你死了之后,可知道朕,去了你们醉家绸庄几次?可知道每次,朕都是看着那大门,想着你也曾经一次次走进走出。直到江子故说你那对联写的极好:天地万物,难润无草之根,锦绣虽好,不饰不买之人。朕记得林家的对联是林老爷手书,刻在木板上,也刷了红漆:大地苍穹,润万物为尊,奇兵盾甲,护一世为贵。你的字迹,朕见过无数次,那一刻,朕知晓了。可朕却宁愿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朕什么都不计较。”

    渔夕心里一动,道:“奴婢不敢!”

    宁熙叹气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棠妃不是被你大摇大摆的偷去了敌国,做了人质了么?”

    “奴婢不敢!”

    “你富可敌国,你拥有两家兵器制造械库,你拥有高仿天下的灵犀阁,你竟然还有先皇二分之一的精锐之师。莲哲渔夕,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你想要这个,天下么?莲哲渔夕?!“

    “奴婢不敢!”

    “怨不得说将军府谋逆,蓄谋已久,原来都是为了你?还亏,朕当时费尽心思让皇后与蔡家断了关系,就是为了力保蔡家不被诛灭九族,看来,朕,真的是多余了。当时就应该让蔡家满门抄斩,九族尽灭!”

    “奴婢不敢!”

    “是不敢,但其心,可诛!”

    “奴婢不敢!”

    “你可知道,你之于朕,就像是玉葱,每剥一层,都熏的朕,欲要落泪!”

    “奴婢不敢!”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真是让朕,疲于应付.......说!说!说!”他随手掂了一本折子,扔到她的身侧,差点打在了她的脸上。

    “奴婢不敢!”

    “收起你那商人的奸猾!”

    渔夕低头,心道这些被他知晓了也好,怨不得刚才在外面故作那样,给自己难堪,便不再言语。

    宁熙真的是气急,心口一痛,只觉气血上涌,难以克制。也只好暂时斜靠在御榻上,冷冷的望着她,缓解心痛。只见她跪了一会儿,也不抬头,盯着自己手里的那串玉珠子看起来,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微微翘起唇角。

    她真是该死!

    宁熙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方才心静,正在想她该如何安置,却听江子故又回来附耳禀告道,冷峰碧派来的使者,坚持不回去,说要见一眼皇后娘娘才可安心。

    刚刚下沉的气血瞬间又上冲涌而来,宁熙冷着脸,不再言语。这个冷峰碧,简直就是失心疯了。谁不惦记,竟敢时时刻刻惦记起皇后来了,还隔三差五,堂堂正正的派来了使者,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皇后对外一直称病,怕这个冷峰碧早去西蒂抢人了。整个墨卿与花颜的朝堂早就沸成一片了,只是他,还在忍,他在等。等最好的风来。

    渔夕瞧他神色有异,睁着一双含水的眸子望着他。他再也无法克制,鬼使神差般攫住她的下巴,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小嘴。江子故适时的垂头,退了出去。

    她睁大了眼睛,他开始慢慢啃咬,将她亲的满脸通红,差点背过气去。她依然是那般生涩,他微微一笑,将她衣衫扯,抱上御榻。

    渔夕正在错愕之中,心里忽然一惊,他不再是花凤卿,对她也不是那般温柔体贴,而是在她错愕中,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她轻轻咬唇道:“疼。”他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别乱动,你疼,我......也疼!”可她眸光中的泪花还是刺到了他,他眸光一冷,“莲哲渔夕,你看好,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他真的不明白,为何天下绝色女子如此之多,他偏偏单恋她一人?

    她,其实长的并不十分出色。连自己的容貌都比不上,不是么?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这个妖精,你知不知道,朕,为了你,守身如玉。朕,除了你,谁也没有碰过。你呢?就知道在外面招惹不相干的人,恩?“这是情话么?她的眸子瞬间湿了。

    仿佛上辈子欠了她般。除了她,世上再无一女子可入得他心。他更不明白,为何只有她,他才愿意去碰触,他不是没有试过,其它任何一个女子只要接近他,他就会产生一种疏离。他为她守身如玉,她呢,在几个国家来回跳来跳去,招三惹四。更可恨的是,将他的孩子也弄没了。

    他真是恨她!他在她身上,一遍遍的肆虐。他想和她,有一个孩子。

    从她身上下来之后,他不顾她的抱膝可怜,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纵然,只手遮天,纵然,权倾天下,有生之年,还是有很多疼痛,有它的不能承受之重。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快走两步,出了清凉门,脸色苍白,一股鲜血喷在花草上。他愣神良久,淡淡望着夕阳,越加单薄。他若死了,他或许可以留下一个孩子,陪着她度过余生,这样,或许她不会那么寂寞。

    一丝薄薄笑容,浮动削薄嘴角。

    宫里调来伺候的是她之前一直想要找的迤霞,短短几年,这孩子出落成了一个非常水灵的大姑娘了。

    渔夕依然穿着盛装,在一个迤霞的陪伴下,两人慢慢走向梵华宫。路上,渔夕问迤霞,之前的月儿去哪里了,迤霞回答不知道,只是低头走路。渔夕又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迤霞都回答不知道,对她,多了份毕恭毕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