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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把皇帝骗到手也好、抢到手也罢的朱温现在还不到露出自己真面目的时候。
长安是不能住了,皇城都已经被太监们烧毁了。
他准备先在华州驻扎一段时间,等这边的各州守备全部布置好,再带着皇帝一起去汴州。
在这段时间里,谁也没有提出来,朝廷始终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没有朝会、没有诋报、没有大臣,也没有俸禄。
朱温是根本不希望看到文武百官朝见皇帝的场景,他的宣武军有自己的军事和行政班子。
至于朝臣,好像只要宰相崔胤就好。
这个家伙比较识趣,和自己配合不错。
皇帝李晔也不提出来。
经过这么多次折腾以后,他已经默认了社会的规则。
当初刚刚上台就敢征讨李克用的唐昭宗已经不见了,现在是得过且过的李晔。
就这样,谁也没有注意到,足足有200多户人家无声地搬出了长安。
看着一长列的马车、牛车出城,很多人意识到,这些好像都是官员。
不过那又怎样?
朝会都不开了,要官员干嘛?
几天后,更加离谱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留在凤翔的平原公主不见了。
这段时间凤翔城里乱糟糟的,各类当初随驾来到凤翔的官员、宫女、太监又重新随着皇帝离开。
谁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平原公主。
刚刚捡了一条性命的李茂贞也不敢声张,他吃不准皇帝知道这个消息是对自己愧疚,还是没有人质了可以肆无忌惮收拾自己。
他准备派人私下去把公主找回来。
可是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别说长安,就连旁边的凤州等地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此,李茂贞不敢大肆搜捕,只有拜托朝臣里属于他的人开始四处寻找。
这一找,就找出了更加奇怪的事情。
那些依附他的朝臣找公主的唯一办法就是发动更多人,看看有没有在长安的哪个角落见过公主。
在他们想来,公主逃跑的唯一办法就是到长安找官员帮忙,送自己去皇帝那里去。
结果公主没有找到,反而发现长安的官员跑光了。
接到报告的李茂贞一脸的懵。
人呢?官员也会跑吗?
长久以来,藩镇的军阀已经习惯了和朝廷打交道的套路。
皇帝是可以忽悠的,官员嘛,找几个宰相收买一下,再收买几个高级宦官,比如神策军中尉、枢密院的枢密使就可以了。
至于基层官员,他们还不够格。
什么时候他们做宰相了,再来谈价格。
在军阀们看来,全国税收都基本没有了,政令只能在长安城里执行,还要那么多官干嘛?
除了装点皇帝的门面,这群人就是浪费粮食的垃圾。
结果现在告诉我,这堆垃圾飞了?
谁干的?
谁会收垃圾?
李茂贞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皇帝在朱温手上了,他也没有兴趣提醒对方。
关他屁事!
儒州(今北京延庆),第五琮的官邸。
王彦庭是昨天过来的。
11月份,瑞州已经是大雪封路了。
在这种天气让王彦庭带着一个都的踏白冒雪过来一定是有大事。
这里是离开卢龙西面的三个州最近的位置,所以第五琮亲自率军3000镇守。
兵力不多,不过儒州离幽州很近,那里王彦章的主力都在,所以也不怎么担心。
第五琮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真的不是大事,只是为了方便。
从长安过来的200多个官员马上就要到达安东了。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去瑞州。
但是此时的瑞州,大雪封路,确实有些不适合过去。
而且这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官员都是安排在平州、幽州这条线以南的,冒雪跑到瑞州,再回来,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王彦庭想了一下,决定跑儒州来就地安排。
反正这边虽然也下雪,但不至于走不了路。
那些官员从长安出发,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拖家带口的,速度肯定慢。
好在除了开始的200里是在宣武军的地盘,需要情报司的人配合偷偷过境,后面进入河东军地盘就不怎么担心了。
河东军和安东军的关系很是微妙。
打过仗,但是现在谁也不想撕破脸。
特别是河东军,前几个月为了抢皇帝和朱温打了几场,又是大败。
此刻再招惹安东军,那就是犯傻了。
本来张承业和李存勖要来瑞州拜访的,但是王彦庭考虑到马上要进冬季,就推到了明年春后。
即便这样,河东军还是表现出了诚意。
他们的来信中表示支持安东军收回最后的卢龙三镇。
这大概就是说兄弟,你来把我门口那仨家伙收拾了得了。
放心,咱们不会擦枪走火的,对吧。
谁跟谁啊。
这个状态也是王彦庭愿意看到的。
在他眼里,河东军真的比宣武军好对付的多。
无论是李克用,还是将来的李存嗣和李嗣源,本质上都是憨憨。
属于战斗力可以,但是政治能力低下的。
不说李克用,就是建立后唐的李存勖,百姓受灾,官员请求出钱赈灾。
他的皇后居然拿出三个银盆和三个皇子,说没钱了,你们把银盆和皇子都卖了赈灾吧。
就这脑回路,是完全没有把国家当自己的,难怪最后被自己的士兵叛乱杀了。
接位的李嗣源,为人是不错,但是太厚道,控制不住部下。
自己儿子误会被杀,连阻止部下杀害儿子的后代亲属都做不到。
后世对他的评价就是“仁而不明”。
因此,从王彦庭的角度来看,暂时和河东军和平相处是有利于自己的。
现在最大的敌人还是朱温。
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态度,所以目前河东军和安东军的相处越发和谐了。
那200多个官员一路畅通无阻。
当然,河东军也不知道他们身份,只知道是河东军的人就行了。
最后卢龙的三个州就更加不敢动了。
其实现在对于三个州的守将来说,无论是河东军还是安东军,谁来都可以,我都投降。
奇怪的是,谁都不来。
就很魔幻。
自己想要找靠山、抱大腿,大腿居然躲了。
现在两边都是惹不起,夹着尾巴过日子真的好难过。
王彦庭没有等几天,人就陆陆续续到了。
每天都有十多个官员前来。
没有一起出发,却在千里之外相聚,也是很让人高兴的事。
这些官员本身都是五品以下的,还是饱一顿饿一顿的状态,倒也不挑不检。
王彦庭就地办公,分配好职务就现场写官凭,至于官印只能后面刻了再送过去。
那些京官就这样看着王彦庭接过旁边写好的官凭文书,抄起问刘瓒借的节度使大印盖上去,都是一头的黑线。
他们不习惯安东的官场作风,又看旁边无论是小吏还是品级够高的第五琮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有点怀疑人生。
这安东的官场这样奔放的吗?
不但官印随便用,任命官员还是批发的。
最离谱的,节度使大人居然不在,就这样拍板了,怎么看王彦庭几人都像草台班子的风格。
要不是去年见过王彦庭带着铁甲重骑去过长安,他们真的怀疑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不过随后,立刻收到了安东节度使府衙预支的三个月俸禄,说是帮忙安家的,心又稍微定了下来。
到目前为止,全是自己收钱的,骗子也不是这样骗的,那不是要亏死。
心里安定下来的官员,总算陆陆续续开始去各州赴任了。
不过一直到半个月后所有人到齐,还有一部分人没有分配。
大部分是国子监的,还有部分其他衙门的官员。
王彦庭把他们全部派到了幽州。
他们后面将是安东所有教育部门的核心。
之所以是幽州,是因为王彦庭下了决心,明年一定要把节度使府衙搬到幽州来了。
本来他也无所谓,甚至对瑞州感情还挺深的。
但是这一次,他领教了。
以后安东军的地盘会越来越大,如果什么事都放在瑞州处理,那一个冬天要耽误多少事。
所以,不管刘瓒这个懒鬼同不同意,搬家势在必行。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有一个人好像名单上没有,却依然挤在了国子监的人堆里。
“这位大人,你是?”王彦庭有些奇怪,看背影,有些瘦小。
他不明白,这千里做官还能混进来人吗?
再说了,你不在名单就没有俸禄可以拿?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