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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带着十足的成就感,顺势枕在了顾砚的臂弯里。
小小反派,轻松拿下!
她摸了摸顾砚被护具掐住的腰线,和他商量:“峰会没什么事了,要不你还是住医院里养一养好了。”
“他们现在以为绑架是你干的,你的伤是我干的。”江染啼笑皆非,“顾总,你想和我继续演死敌吗?”
顾砚还沉浸在甜言蜜语的恍惚中,下意识圈着她,低低应了一声。
我问两句,你就哼一声?
江染听出他的心不在焉,没有继续。
顾砚左耳一凉,耳中有安静舒缓的曲子响起。
他侧脸看去,江染正把另一只耳机塞进她自己耳朵里,美名曰分享音乐。
戴着一模一样的耳机……他在和她听同一首歌。
顾砚沉溺在不真切的幸福中,胸口被前所未有的安定感饱胀着充满。
他餍足地抱着江染,红意未消的眼尾弯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柔和的乐声里,两个人说不上来是谁先迷糊着睡着过去。
只剩一颗酸涩的小痣悲伤凝固。
─────
两人被手机铃声吵醒。
江染的助理来提醒她出席晚宴。
一看时间,还有一刻钟七点。
江染爬起身,回头一看,顾砚漆黑如潭的眼眸中还有丝缕倦意,带着一分古怪的一言难尽。
江染了悟,伸手就捏胳膊。
顾砚手臂顿时爆发出更加难以忍受的酸麻刺痛。
他不自觉挣了下想要躲开江染的卖力揉捏,却又抿唇强迫自己停在原地,幽黑的眼中满是隐忍的暗色。
一觉醒来,后腰仍然像是生锈了一样酸胀僵冷,断骨般的剧痛稍有缓解,却转为了更加僵冷难熬的酸痛乏力。
他抬起另一侧的手指,隔着护具推按了几下侧腰,显而易见的,没有办法缓解腰椎附近的痛楚。
伤处的肌肉紧绷得像是僵死了一样,酸乏钝痛,但哪怕只是轻微的挪动,都牵扯出钻心的痛意。
顾砚面色一白,进退两难地停住,痛楚在黑眸中翻涌。他勉力咽下快到口边的痛吟,咬牙等这阵缓过去,不想被江染看出端倪。
五分钟后,识趣拖延的金助理也来了电话。
江染忍不住提议:“你要去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就行。”
“不用,我可以去。”顾砚眼底沉黑,声音低磁。
江染只退半步:“那我推你,你坐轮椅去。”
顾砚眉间皱起,直直与她对视。
男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神色冷然,坚定反对。
对视十秒后,他败下阵来:“我想吃点时蔬。”
江染:“得嘞。”
她摸了摸顾砚眼下的泪痣,把耳机留给他。
临走前又捏了捏手腕上的珠子。
捏到顾砚眸中欲色汹涌、喉间喘息不停,颤抖着抬手要来抓她,才心满意足和他握手离开。
十分钟后。
江染和助理一起进入晚宴大厅。
厅内众人眼神探究。
开场近半小时,顾砚还是没有露面。
一时间,顾总的下落众说纷纭。
江染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聊得差不多,点的几个菜也都送来。
她起身:骑手已取餐。
外面雷雨早已停下。
江染一推门,这次没有反派坐门口等她。
再推门,卧室也没有人。
江染这才觉出不对。
她立刻联系助理,得知顾总在她离开后不久就到了宴厅,坐轮椅。
江染:……
说他听了他没听,说他没听他坐轮椅。
她放了菜就往回走。
紧赶慢赶进晚宴,总算找到和她隔了快半个厅的顾砚。
男人冷白如玉的手里端着酒杯,神色冷肃、眉眼深邃冰寒,正和两个老总交谈。
他周身气场冷凝,气压极低,压得身边两人遍体生寒、喘不过气。
怎么了?制冷怎么开过头了。
江染迷惑地朝那边走。
手臂突然被小喷菇沾上。
陆禹川拽着她就往露台拖,语气怨愤狰狞:“顾砚不是什么好人,脸好看有什么用?你觉得他会给江氏留活路?!”
?他喷了失忆喷雾?
江染一个反擒拿,掰着肱骨把人往外一送。
陆禹川在巨响中撞上雕花护栏。
他痛不欲生、惨叫扭头,以为自己腰被摔断了。
撑地刚想爬起,一用力,手臂痛得钻心剜骨。
江染居然硬生生把他胳膊掰脱臼了。
陆禹川胜负欲上来,咬牙继续:“我和他说你跟我走了,他眉都没皱一下,他根本不在乎唔……”
“嘭”一声,他再次狠狠撞上护栏:“啊啊——”
陆禹川领口被死死攥住,整个上半身都被压在护栏之外,悬空在三楼。
江染声音阴狠发冷:“他不是好人,难道你是?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什么好人?”
她奇怪:“就算我不喜欢他,难不成我就会转头喜欢你?照照镜子。”
说着,又把陆禹川往外提了一寸。
这下直接给人吓到说不出话来。
江染怕他尿了两败俱伤,反手用力把人甩开。
陆禹川撞进角落,还在魂飞魄散。
宴厅。
江染拉门进去。
就见顾砚就坐在一旁的帘下,静静看她,幽深的黑眸看不出情绪。
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他疏冷黑沉的眼眸深不见底,俊美的眉眼间蒙上一层阴翳的颜色,面上苍白如纸。
男人微微仰头盯着她,眸底微弱的光亮摇摇欲坠,濒临碎裂的边缘。
他似乎身上难受得厉害,按在膝上的手指忍到指骨泛白,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江染脑中迅速回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大惊失色。
顾砚听到的部分该不会刚好是她走了、他不是好人、她不喜欢他吧?!
她把顾砚的轮椅转向角落,俯身在他膝前蹲下。
“顾砚,他骗你的。”江染将脸贴上他的膝骨,仰眸看他,“我喜欢你,如果我不是好人,你也陪我好吗?”
她看着男人抿了下色泽惨淡的薄唇,幽黑如潭的眼眸锁在她脸上,眸底有难以掩盖的隐忍痛意。
江染贴贴他的手背:“你腰疼是不是?我没和他走过,我给你送饭去了……”
她忽然顿住:我有什么好反思的!
江染瞬间强硬竖眉毛:“你不是答应我不来吗?”
她还没来得及再硬两句,顾砚忽然脸色惨白,喉结剧烈滚动。
他冷白的手指死死掩住唇,压抑地干呕了一声。
他喉中一阵痉挛,猛烈的反胃感袭来,胃里抽动不停,疼得厉害。
江染立刻抱上去帮他顺气。
等到顾砚缓过来,抬起泛出几分水光的黑眸再度盯上她,目不转睛。
江染才意识到,他好像不是对她生气,是有点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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