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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这段时间赵构一直在跟群臣商议返回临安的事情,对于赵恒南归只字未提。
虽说在朝堂上只字未提,但是在私下里,赵构对于赵恒南归那是相当的关注。
收到岳飞跟金国停战,经过归还赵恒等俘虏的事情之后,明面上,赵构没有反对,反而对岳飞大加赞赏了一番。但私下里赵构给张俊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立即赶往大名府,迎接赵恒,然后护送赵恒南归。
张俊跟岳飞不同,虽然都是赵构提拔的将领,但岳飞每天喊得是驱除鞑虏,迎二圣还朝,而张俊则是老实本分的在南部抗金和围剿暴民叛乱。
赵恒在张俊手上,赵构想做点什么可比在岳飞手上方便多了。
赵构想的很好,但很快,张俊就传来了消息,说金国已经将赵恒送到了大名府,而他去晚了。他到达大名府的时候,岳飞已经派人将赵恒护送前往南方了。在传达完这个消息之后,张俊有意无意的还把巫雅士在大名府北门外的那一出‘大戏’说了一遍。巫雅士是如何如何想把赵恒接到长安,而岳飞和陆道又是如何绞尽脑汁要留下赵恒。甚至连赵恒当时说的很多话,张俊都打听到上报给了赵构。
“赵朔这厮,看来还真有跟我抢皇位的打算啊。”看到赵朔派巫雅士想要把赵恒弄到长安去的时候,赵构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但等到看完所有一切的消息之后,他又皱起了眉头。“不对,不对!这好像是个圈套!”
又沉思了一会之后,赵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起身来回的踱着步子,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废物,都是废物!”一刻钟之后,赵构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愤怒,还是爆发了。“他要你就给他就好了,干嘛还跟他争来争去的,现在争过来了,他落下了一个美名,却给我弄来了一个烫手山芋。让我怎么办,这让我怎么办?废物,这帮废物,气煞我也。”
赵构愤怒,李公公赶忙将一众宫女、太监打发了出去,然后才过来恭敬的开口道。“官家,小心龙体啊。”
“还小心!”赵构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空落落的宫殿。“再小心,我这个龙体就要给别人了。”
“官家说的哪里话,官家乃是九五之尊,上天选中的真龙天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李公公立刻来了一通马屁。
“唉~~!”赵构一声长叹。“赵恒被岳飞接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公公一愣,然后轻声问道。“官家,这事真确有其事?”
“废话,几天前岳飞跟金人谈判的消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签订了一个什么狗屁合约,金人十年之内,归还所有靖康之变中劫掠的俘虏,而岳家军十年之内,不对金国发动攻击。”赵构此刻正在气头上,虽然贵为皇帝,但还是粗口连连。
“岳飞不经官家允许,私下与金人讲和,这乃是大不敬之罪,官家应该惩罚一下他才是。”对于岳飞,李公公还是知道的。岳飞是宋廷中少有的能征善战的将领,岳家军更是宋军中少有的精锐,所以他说出岳飞的罪责之后,没有要求斩杀,只是要求赵构给予惩罚。
“你又不是不知道,岳飞虽然打着驱除鞑虏、迎回二圣的口号,但他的军队战斗力强悍,对抗金人,是不可或缺的。现在迎回二圣和靖康之变中的所有被掠走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在我们看来不妥的,但是在很多百姓和官员心中,这是一件一雪前耻的事情,为大宋出了一口气,是大宋的英雄。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能惩处吗?”赵构对李公公厉声呵斥道。
听到这里,李公公才明白,前几日赵构为何脸色那么阴沉,但还是给岳飞发出了褒奖。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对于赵恒已经南归,整个朝廷,除了赵构之外,其余人此时还并不知情。所以,李公公才会有此疑问。
再次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宫殿,除了李公公和赵构,其他人等确确实实的已经都出去了。
李公公是赵构的心腹,赵构对他还是放心的。当然,还有一点,赵构对他放心是因为如果赵构这个皇帝做不成了,李公公这个权势最大的太监,也就到头了。
“赵恒已经被金人送到了大名府,并且,岳飞已经派人将他护送出来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到达我们控制的光州,泸州一代,那个时候,赵恒归来的消息,一下子就会弄得天下皆知,而我们,就只有等着他进朝了。”
说完之后,赵构顿了顿,沉思了一会才道。“赵恒若是适合当皇帝,我将皇位让与他又何妨。但是他继位三年,金兵数次围困汴梁,最后还弄出了靖康之变,险些葬送了我大宋江山。”
赵构微微摇头,对于当年之事,心中亦多有愤慨。
李公公这个时候没有开口,他知道赵构此刻有太多话想说,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插嘴的。
过了好一会,赵构才接着说道。“他这一次回来,对于皇位应该不会奢求,应该只是想做个闲散之人,封一个闲散的王爷,他也就该知足了。到时候让他缓和一下我跟赵朔的关系,说不定大宋从此就……”
接下来的话,赵构没有说,但是很明显,跟赵朔联合之后,大宋将成为最强大的帝国,什么金国、西夏,还是大理、安南,大宋通通的可以不放在心上了。
但这终究只是赵构的想象,还是美好的想象。因为接下来,他说出了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赵恒归来的原因。
“赵恒没有这些想法,但现在金贼刚去,朝局动荡,万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想趁此机会来个东山再起,给赵恒再次来个黄袍加身,那个时候,赵恒是否还能如此坚定?”
赵构看向李公公,眼中满是疑问。这是他唯一的担心,毕竟,大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上皇帝的。
李公公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他想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建议。“官家,要不要召秦大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