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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番外:最是深情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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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寒殿内,冷气丝丝入扣,清冷的宫殿里传出一阵阵的咳嗽声,殿内的温度仿佛比外边还冷,嘉禾躺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被子里面是一双已经冷的僵硬的腿。

    这个冬天真是格外的冷,她想。

    她的咳嗽声一直停不下来,五脏六腑好像都要咳出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真是冷啊,古代没有空调的日子真不好过,睡过去吧,睡过去就好了。

    她才闭上缓缓闭上眼睛,就听见了小绿凄厉的哭声,小绿握着她冰凉的手,小绿带着哭腔道:“小姐,你可千万别睡过去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等等,我去问门口的小太监要些碳来。”

    她气若游思道:“小绿,你别去了。”

    之前小绿去要过,可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势利眼?一个废后谁愿意搭理?每次小绿都是被欺负的鼻青脸肿的回来,小绿是她在这异世的姐妹,她如今自身难保,但她舍不得小绿被欺负。

    小绿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好,那我不去,可是小姐你也不能睡过去,天还未黑,没有睡觉的道理。”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家小姐,这一睡就可能醒不过来了。

    嘉禾浅浅一笑,“好,我不睡。”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眼皮还是不由自主的缓缓闭上了。

    小绿摇着她的手,哽咽道:“小姐,我去找皇上,宫里太医那么多,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嘉禾拉着她的衣袖,费力道:“不许去。”

    小绿深吸一口气,知道她家小姐脾气执拗,一定是死都不愿意求皇上,于是她说:“小姐,我不去,你先松开我,我去太医院给你抓副药。”

    嘉禾渐渐松开了手,她望着小绿推开殿门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小绿一定是去找皇甫言了。

    喉咙又痒了起来,她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她拿出手帕捂着嘴,白浄的手帕不到片刻便染上了一片红。

    等这剧烈的咳嗽停了下来,她随手将手帕放在床边,也罢,再见上一面吧,她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来她被废弃的那天,皇甫言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

    皇甫言眼神可怕,咬牙道:“陈嘉禾,你真恶毒。”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太后,手足无措,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皇甫言压根就不愿意相信她,那个时候她和皇甫言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边城里他要杀了她的事,还是伤了她的心。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和朕的母后说了什么?她竟然会自己摔倒在地?”他话里嘲讽的意味很浓。

    嘉禾冷笑,“皇甫言,你别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你不爱我,我往后不再纠缠你就是了,我承认我以前为了你是做过不少的坏事,但是我敢做敢当!如果是我推的,我当然会承认,可我没有做过的事,你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认!”

    皇甫言掐着她的肩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隽逸的脸上是清晰可见的愤怒,他说:“你满嘴胡话,谁会相信你!?”

    嘉禾冷眼直视他,“你爱信不信!”

    当时,皇甫言的势力尚未在朝中巩固,还不能废了她,否则就是同她父兄翻脸。

    大概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皇甫言在朝中铲除异己,大刀阔斧的安排自己的人,几朝元老都被迫告老还乡。

    嘉禾的父亲也在朝中失势,再后来,陈昭仪中毒差点死了,他头一个就把矛头对在她身上,废后的诏书直接就送到了她面前。

    一个字都不愿再多说。

    嘉禾躺在床上,嘴唇泛猜,如今再想到这些事,她倒没有多心痛,她对皇甫言的期待都在边城碎完了。

    可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是不会顾及尊严这回事的,她清楚她的心里还有他。

    玉寒宫里阵阵阴风,她在等他。

    此时的小绿,一路跑到皇甫言的书房,她要闯进去时,门外的苏公公拦住了她。

    苏公公把她拖到角落里,“唉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又来干什么?你还嫌命不够长?皇上多讨厌你家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送命来吗?”

    小绿往前冲了两步,没冲进去,这才不耐烦的对着苏公公道:“命长!?我家小姐都快没命了!苏公公你赶紧让我进去吧!”

    苏公公心里一惊,却还是拦着她,“怎么回事?你主子怎么了?”

    小绿都要哭出来了,“我家小姐病重都好些时日了,苏公公,你让我进去求求皇上,怎么也要安排一个太医啊!”

    苏公公的心思早已千长回转,屋子里那位的心思,他也猜不准啊,尤其是对皇后娘娘的态度,他就更看不清了。

    思来想去,他对着小绿安抚道:“你且先在门口等着,你若是莽撞的闯进去,冲撞了皇上,别说你家主子救不了,就连你自己的小命都得没了!”

    小绿大喜,啜泣道:“多谢苏公公了。”可是她还没开心多久,脸色就沉了下来,她愤恨的眼睛盯着苏公公身后的人,苏公公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

    陈昭仪,不对,现在是陈贵妃了,她站在台阶上,嘴角含笑,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她望着他们二人,淡淡开腔,“这是在吵什么?”

    苏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连忙行了一个礼,“娘娘,这……这小宫女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他说着,便使劲拉了一下小绿的衣袖,暗声道:“赶紧行礼啊!”

    小绿一动不动,冷哼。

    陈嘉敏从台阶上慢步走了下来,她站定在小绿的面前,红唇微笑,然后扬手给了小绿一个耳光,她瞥了一眼被打落在地的小绿,“见到主子都不会叫人了?挨打也是你活该!”

    小绿从地上爬起来,“呸”了一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只会陷害我家小姐!我告诉你,你这样算计的女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陈嘉敏的视线与她齐平,“哦,可你现在看看,是谁没有好下场?本宫劝你还是别这么硬气,否则等那一天,惹怒了本宫,本宫就让你主子见阎王去!”她接着说:“你家主子不是放言此生不会求皇上一个字吗?怎么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小绿要张嘴的时候,苏公公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连忙向陈嘉敏道:“娘娘别生气,这宫女不识好歹。”

    陈嘉敏冷笑,“的确不识好歹。”

    苏公公浑身一颤,别人听不出来,他听不出来,这个不识好歹不是说小绿,是在说他。

    眼前的这位娘娘面上比谁都和善,可那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狠辣非常。

    他讪讪一笑,“奴才这就把这不识好歹的宫女给赶出去!”

    他这是在给小绿保命。

    “站住。”

    “娘娘还有何吩咐?”

    陈嘉敏扫了扫小绿,然后又将视线落在苏公公身上,她说:“本宫尚宫局打了一对耳链子,你去瞧瞧有没有做好,你给本宫带过来。”

    这尚宫局离书房隔了可不只一星半点的路,陈嘉敏显然在支开他,不让他进去通风报信,可他不得不去做,谁让他是奴才啊?

    他弯腰,“是,奴才这就去。”

    小绿看着这一幕,气的说不出话来,陈嘉敏又对她吐出几个字,“滚出去。”

    小绿装作没听见,陈嘉敏也没难为她,嗤笑一声,慢悠悠的走回了书房。

    书房内,凌厉的气息在房间里飘散着,皇甫言还在看奏章,听见脚步声,只问了一句,“门口是何人在吵?”

    陈嘉敏脚步一顿,笑了笑说:“新来的宫女,上不得台面人罢了。”

    皇甫言的眉头像打了结一般,他冷峻着脸,没再说话。

    陈嘉敏脸上的笑僵住了,又是这样,这种她讨厌至死的无话可说。

    她故作无意的问:“姐姐那边,皇上真不打算放她出来吗?”

    皇甫言拿着毛笔的手停在半空,“朕自有打算。”他放下毛笔,也没心思再批阅奏章,他的目光望向逐渐黑下来的天空,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想着,她只要来求他,跟他道个歉,认个错,他就一定会好好待她。

    可他等了一年了,那脾气臭的女人,硬是没来找他!

    他知道她过的不是很好,可他自己过的就更不好!

    陈嘉敏给皇甫言沏了一杯茶,端到他的手边,“皇上对姐姐的心意,姐姐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皇甫言没有接过水,他侧过身,“但愿吧。”

    苏公公一直被折腾到夜里皇甫言用晚膳的时辰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小绿还站在原地,惊呼道:“你怎么还没走?”

    小绿喃喃,“我还没见到皇上。”

    苏公公赶紧说:“你家主子身边没人,你快回去照料照料,皇上这边由老奴去说!”

    小绿如大梦初醒一般,她想到嘉禾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拔腿就跑回去。

    苏公公咬牙,闯进了皇甫言用膳的地方,他跪下来,在陈嘉敏要吃人的目光中缄默着。

    皇甫言随意问道:“苏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苏公公抬起头,颤抖道:“皇上,玉寒宫那位快没了。”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皇甫言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眼眶猩红,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苏公公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皇上,玉寒宫的那位病危了。”

    应声落下的还有从皇甫言手中掉下的勺子的破碎声。

    皇甫言疯了似的往玉寒宫的方向跑,他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在心里咆哮道,她不能死!不能死!

    而此时此刻玉寒宫的嘉禾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她睁眼看着天亮到天黑。

    她等的人还是没有来,她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都没了。

    他原来这么不情愿见她,他原来真的那么恨她。

    滚烫的泪珠自眼角滑下,她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怎么这么难?

    恍惚中,她记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都年纪尚小,她才穿越过来,还未适应这个小小的身子。

    她救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以为是陈嘉敏救了他,这件事她跟他解释过许多遍,可每次他都是冷笑着讽刺她说谎。

    其实她最喜欢的不是他当皇帝的时候,她最怀念他当王爷的时候,每次他都她气的弗袖离去,那怒气冲冲的背影真可爱。

    嘉禾觉得自己已经想的产生了错觉,她竟然觉得有人在抱着她,那人的怀抱温暖熟悉。

    她想,既然是幻觉,也是她喜欢的幻觉。

    她往那个怀里钻了钻,轻声道:“皇甫言,我好冷啊。”

    皇甫言抱着她,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