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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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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跟杜凡在一起这么久,钱琼倒是很少跟杜凡聊过去的事情。也许是自己的问题,不想提及黑历史,所以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钱琼漫不经心地往嘴里扒饭。

    原来,她对杜凡的了解少之甚少,连人家以前的职业都不晓得……作为女友,太失职了。

    也对,杜凡这样单纯的人,稍微有点小嗜好也没什么。刚才她不是说了吗,从小到大,除了跑步,第二喜欢的,就是攒东西。所以,家里那些越堆越多的东西,就任它们去吧。

    小可呢,从小眼见着杜凡经常跟其他孩子亲昵,养成这样好妒的性格,也不奇怪。

    不过,杜凡决定养育孩子的动机,跟自己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是该说杜凡太天然呢,还是自己太市侩呢……

    这时,一筷子菜夹进她的碗里。

    “怎么光吃米饭?”杜凡笑笑,“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想你啊。”

    钱琼顺势道,说完了,才忽然发觉这句话多么不正经。

    杜凡有些羞涩:“什么啊,真是的,好好吃饭吧。”

    “真恩爱啊……”钱母很大方地说,“这下子,我们算是放心了。来,小杜,快尝尝我特制的糖醋排骨。”

    “谢谢伯母。”杜凡连忙收敛了表情,又给钱琼夹了一块肉。

    小可没说话,跟钱父一样,只是埋头吃饭。小柚却很开心地看着杜凡跟钱琼的互动。

    “小杜啊,你这样能干,我家琼琼一定叫你很费心吧。”钱母打趣道。

    “没有,钱琼很体贴,工作也特别努力。”杜凡正色,“能遇到她,我很幸|运。”

    “呀,真是会说话。”这番话正中钱母下怀,“她这孩子,家务啥的都比较弱,你就努力使唤着她赚|钱吧!”

    杜凡没有听出钱母为自家女儿开脱的潜台词,以为钱母真的是对钱琼不做家务很愧疚,竟接口道:“没关系,她要是真的想尝试,我可以教她。刚才小可不是说,钱琼也是下过厨的人?”

    “哈哈,她呀,就是十分钟热度。当时特别着迷,恨不得一头钻进去再不出来,结果呢,半年都不到,就心灰意冷地放弃了。”

    钱母看似无意,钱琼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是在暗示自己的上一段感情,跟陈权的那一段。

    “你看,这就麻烦了。丢掉的东西,不容易拾起来吧?”钱母还在继续说。

    “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了。”钱琼生硬地打断。

    钱母没继续说了,只是给小可和小柚夹菜。

    杜凡一头雾水,不明白钱琼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这个,不喜欢做饭也没什么啊……我来做饭就行了啊……”

    “哈哈,也是。有些东西,强迫不来的。”钱母笑着接道,又换了个话题,问候起杜凡的家里人。随后,钱父又聊到小可的上学问题。

    “放心,我跟琼琼妈都是做老师的,各方面都能照应你一些。”钱父表情终于轻松起来。

    “哎呀,那太麻烦您了!”杜凡没想到钱父这么爽快。

    “这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嘛。”钱母笑了,“这样一来,咱家只剩琼琼不是老师了。”

    “不对啊,妈妈是陶艺老师。”小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大家互相看看,都被逗乐了。

    饭后,钱父钻进小屋子,安安静静看他的新闻联播,钱母则大大咧咧坐客厅,把频道切到央视三台。

    大家随便聊了些家常话,看外边天黑得差不多了,钱琼一家便准备走了。

    “小杜,下次再来啊,我还有不少拿手菜的。”钱母似乎很舍不得杜凡。

    “好啊,下次我也会露一手,小可一直说我做饭好吃呢。”杜凡也挺开心的,这种阖家团圆的氛围,多少叫她有些怀念。

    “好啊,我很期待。小可小柚,快开学了,暑假作业做完了吗?回去抓紧完成任务啊。”钱母对孩子们说。

    “我早就写完了!”小可很得意地一扬头,头上的辫子甩来甩去。

    “我……还没写完。”小柚沮丧道。

    “没关系,我帮你。”小可突然很讲义气地拍了拍胸脯。

    “哈哈,那就好啊,你们要互相帮助啊。”钱母见俩孩子关系这么好,心中很高兴,把四人送到电梯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你|妈妈好热情啊。”杜凡感慨道。

    “因为她很喜欢你嘛。”钱琼硬撑着笑脸,“小可呢,觉得她怎么样?”

    “糖醋排骨很好吃。”小可坚定道。

    “哈哈,真的?那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菜谱了。”杜凡笑道,“小柚呢,最喜欢今天的哪道菜?”

    “都很好。”小柚有点困了,说话打不起精神。四人出了电梯,杜凡将小柚一把抱起:“瞌睡吗?那就睡一会儿吧。”

    “嗯。”小柚乖乖地揉揉眼睛。

    “我也要嘛!”小可的反应很迅速,连忙抓|住杜凡的衣角撒娇。

    “哇,我力气是有多大,一口气抱你们俩……”

    钱琼看着杜凡跟俩孩子互动的笑脸。她的快乐,真是简单啊。有点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像她这么纯真就好了。

    慢慢将车开上马路,钱琼打开导航。从这儿到家里要半小时。

    钱琼比划了一个手势,车里便响起了轻柔的音乐,不一会儿,后座的俩孩子都睡着了,杜凡也一起。

    红灯时分,钱琼从后视镜看着俩孩子一边一个靠在杜凡身边的模样,那么自然,那么平和,好像几只小动物。一股暖流从心中涌|出。

    平和才是最大的幸福吧,为什么非要追求那些刺|激不可?

    就算是用偶尔的刺|激来调和平淡的节奏,也是建立在生活安定的基础之上。这样的安逸,她决不能轻易失去。

    有什么难的呢,这几年来,自己不也是独善其身,过得很充实吗?

    上次那件事,绝对是一时迷惑。

    因为从来没跟人正儿八经同|居过,所以出现一些不适应反应,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必须调整心态,给孩子一个可靠的未来。

    钱琼闭了闭眼,轻踏油门,将一切甩在身后。

    做决定的时候,总是信心满满,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才最艰难。

    钱琼待在家中的时间一长,就越是难以忍受杜凡的那些小问题。道理她都懂,一遍一遍解释给自己听,但是只会让自己更烦躁。最后,钱琼想出一个解决的好方法——开车兜风。

    九点左右,照顾着孩子们睡下后,跟杜凡互道晚安,钱琼便开始了夜晚之旅。

    晚上的公路宽敞许多,似乎呼吸都顺畅了。比起平时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时候,钱琼将车速稍微提高了些,夜店的招牌和霓虹都稍纵即逝,艳俗的颜色连成了片,模模糊糊的,看上去很脏。将车窗降下来,任由夜风灌进来,呼啦啦的声音很有存在感。

    耳畔是苍茫风声,眼前是迷幻夜色,钱琼有点理解杜凡为什么那么喜欢跑步了。这时的她,既不是坚强的母亲,也不是温柔的女友,她就是她自己。

    车内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快十一点了,导航提醒她准备回家。

    钱琼慢慢打着方向盘,却在中途无奈地发现,又堵车了。真够倒霉的,大半夜还能遇到这种事。

    跟旁边的司机一问,才知道前方出车祸了。似乎是一个老板带着小秘飙车,拐弯时候甩了出去,老板当场死亡,小秘正在抢救。

    周围的司机,几乎都下车了,拿着手机拍个不停,想要靠近事故现场一些。

    “真可惜啊,那姑娘蛮漂亮的……不过那老板似乎也是个女的?”司机们八卦道。

    “女老板?”

    “对啊,胖胖的,头发也很短,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男人。”

    “哈哈,该不会是同性恋吧。”……

    钱琼听着听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

    钱琼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拨开周围的人群,嘴里高声喊着:“让开!她是我朋友!”

    围观群众更是激动地凑上去,好几个都把镜头对准钱琼,期待等下会拍到怎样的场面。

    “白|痴啊你们!拍什么拍!滚开!”

    钱琼又惊又怕,嗓音都嘶哑了。想到那人真的是陈权,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白|皙的皮肤被硬生生划开,殷|红的鲜血不断涌|出来……钱琼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

    看见救护车了,他们是要把陈权带去医院吗?

    不!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不要把陈权带走!

    钱琼挣扎得更厉害,好像受伤的兽那样嘶叫着,哭嚎着,狠狠挥动着双臂,摔了几个人的手机,用高跟鞋踩了好些人的脚背,这才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挣脱出来。

    “陈权——!!”

    钱琼看见医护人员正在把担架往救护车上抬,在冲上去之前,先被交警拦住了。

    “放手!”

    “你谁啊,不能随便闯进去!”

    “我是她爱人!松开!”

    钱琼脱离交警的桎梏,立刻冲上救护车。抢救人员立刻要轰她下去。

    “她是我爱人!我要陪着她!求求你们了!”

    钱琼已经泣不成声了。

    管事的那个医生很快反应过来:“好,你安静一点,我们要立刻去医院。”

    钱琼狠狠掉着泪,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吵闹,缩在车子的角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往陈权身上插各种各样的仪器。

    救护车开了,车厢内的抢救更是刻不容缓。钱琼蜷在一旁,根本不敢睁眼去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上天怎么这样残忍,陈权她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对不起,陈权,我再也不会怪你了。无论是十年前的那些事,或者两个月前的那些事……只要你平安无事醒过来,我全部都原谅你!

    钱琼泣不成声,却只能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担心自己的动静会影响抢救。

    终于,救护车开到了医院。

    钱琼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推进急诊室,终于脚下一软,在走廊的长椅上瘫坐下来。

    很快有护士在走廊问:“病人的家属在吗?”

    “在!”钱琼跟一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两位都是吗?”护士问。

    “你是……”钱琼疑惑地望着那个男人。

    “我是她老公。”男人问,”你是谁?”

    钱琼好似被雷劈一般,声音颤抖着:“你是陈权的老公——?”

    男人皱眉:“陈权?那是谁?”

    ……

    等钱琼开车回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屋中所有人都睡了。

    钱琼颓废地草草洗漱一下,就一下子倒在床上。

    认错人了,那个受伤的不是陈权。

    自己也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听到“小秘”“同性恋”这样的词,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陈权呢……

    不过,现在想想,那人不是陈权真的太好了,这样惨烈的车祸,说不定会留下多少后遗症。

    钱琼侧了侧脑袋,看见窗外的星空。

    陈权,你真的完全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

    现在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工作?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北京?……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