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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殿外此时却来了热闹,一条人影像是疯狗一般冲进来,朝着皇帝大喊一声:“皇上,此番殿试不公,不公啊!”
此话一出,满庭哗然,要知道,殿试可是皇帝亲力亲为,若说它不公,岂不是在暗指皇帝行事不妥?
多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那喊冤的郭世贤的父亲,也是满头大汗的冲出来,当头暴戾:“你在胡说什么?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肚子疼是不是?”
不说这个还好,已提及此事,腹部空空的郭世贤甚至还能感觉出空荡荡的肚子里面绞动的那股痛楚。
他狠狠的一把甩开了父亲的手,跌跌撞撞爬进了大殿:“皇上,殿试不公,不公啊!”
“何人在此喧哗?”皇帝逐渐凝聚暴风骤雨的脸色,让多少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可郭世贤就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他嘶吼着叫道:“皇上,我被人下了药,否则绝不会轻易落榜的啊!”
下药?这词儿出现在这里真是非同小可,皇上立即收拢心神,让原本打算将郭世贤拖出去的那群人住手。
他微微正坐,低哑的嗓音询问道:“你刚刚说被人下药,是怎么回事儿?”
“是,是有人给我下了泻药,以至于我在殿试期间腹痛如绞,不得已去了茅坑,这才延误了考试啊!皇上。”
这种事可玩笑不得,就连郭世贤的爹也是一脸愕然,急切冲过去,大声喊道:“贤儿,你说的是真的?”
“爹,你想想,我平时的?才学,若不是因为刚刚出了那种事,我又怎会名落孙山?”
这一下,郭大人也来了气,他起身躬身施礼:“皇上,臣请皇上彻查此事,决不能姑息养奸,让这种败类混迹于朝堂之中。”
这种事还需要你提醒?皇帝暗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视线最终回到了郭世贤的脸上:“你刚刚说被奸人所害,可有证据?你知道是谁在害你吗?”
“是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指向其中一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一处,立时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不断。
反观被指认的那人,却是一脸泰然自若的站在当场,单手捻着腰间的荷包,不轻不重的嗓音说道:“郭公子说我下药害你,可有真凭实据,拿出来给众人瞧瞧。”
“你,卫景谌,别以为你装的一份坦然处之的神情,就能蒙混过关,刚刚明明就是你给我的茶里下了药,你别不承认。”
“茶?什么茶?”卫景谌不慌不忙的叙述着。
“就是皇上赏赐的那杯茶。”
“什么?等等,朕何时赏过什么茶了?”龙眉微拢,不怒自威。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郭世贤开始支支吾吾,而卫景谌却轻笑着抬起头:“回皇上,刚刚在等候殿试的时候,有人给我们送来几杯茶水,说是皇上的恩赐。”
“一派胡言,朕何时命人赏茶了?不曾有过的事情。”
“咦,那可就更奇怪了,当时舍妹以我身体不适为由推脱,可还是郭公子言语相逼,若是皇上的赏赐,若是不喝,便是欺君。”
卫景谌的这番话下来,反倒是加重了郭世贤的嫌疑:人家不喝,你为什么非要逼着人家喝呢?
目光所及之处,郭世贤开始战战兢兢,他马上反唇相讥。
“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谁知道那杯茶不是皇上赏赐的,再者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说我还能给自己下药不成?”
这话说得也委实有些道理,更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一声娇笑打破了宁静,卫君拂一个劲儿的拍着大腿,多有失礼之处。
“君拂,你在干什么?”卫承弼显然觉得有些丢脸,气不打一处来的训斥着。
可卫君拂却淡扫蛾眉:“皇上,君拂只是觉得有点儿意思,你说到现在咱们都没弄清楚这下药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可郭公子却一口咬定是那茶水中被人下了药,他真是该有多神通才会如此明了啊。”
一句话提醒了皇帝,他再次将目光落在郭世贤头上:“你左一个下药,右一个下药,朕倒要问问你,他是为何要给你下药啊!”
“自然是为了这金榜题名的状元郎一位……”
“哈,皇上,这就更好笑了,众所周知,在太学,无论是功课还是德行,我大哥卫明启均在他之上;若是我二哥哥一心想要谋夺状元之位,那该下药的人,也该是对我大哥,而非他吧?”
“郡主分析的有道理,皇上,我觉得此人定是名落孙山,才会心生不忿。”
在位的太傅上前开口,让郭世贤有口难辩,他急忙喊道:“皇上,我没有,我是真的被人下了药的,不然我的肚子不会突然疼起来,更不会……”
“够了,既然你不能够提出相关证据,口说无凭,朕又怎能让你轻易对朕的新科状元血口喷人?来啊,将他轰出去……”
“皇上,爹,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被人下药了。”
眼见着就要被人拖下去,卫君拂忽然走到他的身边,悄悄的低语道:“姓郭的,你现在想要翻身,除非供出下药之人,否则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郭世贤脑子一热,大喊一声:“是真的,我知道是谁在茶水里下了药。”
“大胆,放肆,在父皇面前岂容你放肆到如此地步,技不如人就该回头重新来过,似你这种冥顽不灵,一味只知道推脱之人,又怎配当我祁国的肱骨?父皇,儿臣以为,应该将他轰出殿堂,日后,再不许他参加科考以儆效尤。”
这节骨眼儿说出这种严厉的处罚,让郭大人与郭世贤膝盖一软,正打算跪地求饶,哪知皇上却大手一挥,沉稳冷静的说道:“六皇子说的对,如此心术不正之人,又怎能堪为我祁国的表率?一切都按照六皇子说的做。”
“皇上开恩啊!”一声声惨嚎回荡在半空中,卫君拂扭头观望,大殿外一闪而逝的衣袂飘飘,让她眼神一沉:这次,又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