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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官府,除了最初几次,施了清得能照镜子的陈米粥外,就再没管流民的死活。
于是这些重返家园的一群人,又再次离开家园,四散逃荒。
只是这次,因听说过百莲教会给所有加入教会的教民,一口吃的。所以很多流民,开始向百莲教的聚集地迁移。
云贵之地,也成了流民汇集之地。而清国官府的不作为,更是加重了流民的汇集。
由于得到了大明广招清国百姓的命令,百莲教对这些流民,也是完全来者不拒。只要稍稍清查一遍,处理一些穷凶恶极之徒。其它人,都会得到白莲教的照拂。
但随着大明粮食趋紧,以及清国的竖壁清野之策,白莲教得到的粮食,也越来越少。这些与日增加的人口,也逐渐成为白莲教的负担。
没办法,百莲教就在无上老祖的指示下,让教民们自发向南部的越南迁移。并许下承诺,只要到了越南,也就是神国所在之地,任何人都不会饿死。且还分田分地,让所有人都有饭吃,有衣穿。
本来这只是针对内部教民的指示,但随着白莲教战事的持续,越来越多的百姓,也成为了流民。很多教民,又有三姑八大婶的亲戚。便私传消息,使得向南部迁移的指示,经过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
又因白莲教转战云贵,当地官府与清国的联系,也就此断绝。很多守在云南、广西两省的边境部队,要不北上回援,反攻驻扎在云贵的白莲教势力。要不在驻越大明部队的清剿下,损失殆尽。
更多的清军,则被打散,成为云贵以及清越边境的土·匪。
这就使得整个云贵地区,一片混乱。其中有清军、白莲教、数不清的土匪以及进入云南的驻越明军。同时漫长的边境线,也形同虚设。
很多百姓,为了躲避兵灾,找个活路,就一路南下。跨越漫长的边境线,进入越南、琅勃拉邦、缅甸木邦、蟒冷地等边界区域。
不过琅勃拉邦和缅甸境内,因为没有大明的移民办事处。所以进入当地的清国百姓,只是少数。更多的,则进入高度汉化的越南。
以致本就为移民过多而烦恼的大明移民办事处,更是压力大增。最近的红河特区,还调派了大量人手,负责安置移民。
可是随着冬季的到来,移民一天比一天多。局势相对安稳的广西,也在云贵局势不稳的情况下,出现动·乱。
本来在移民办事处的安排下,所有进入越南的清国移民,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不仅每人有一套新衣服,新鞋子,还都能分到田地、住处。但现在,这些福利都大幅缩减。不仅新衣服、新鞋子没有了,就是最低的饭食,都有些供应不足。
以前每天,还能发三个馒头和三碗稀饭,或者一些冒着油星的青菜汤、肉糜汤。如今每人能领到的,只有两个馒头。且一天只发两次,每个移民,一天只能吃两顿。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馒头也从两个减到一个。移民们,也越来越为自己的处境忧心。
可惜人还是太多了,排山倒海的,绵绵不绝。移民办事处的施粥棚,从早施到晚,还是有很多流民,没有领到热粥或馒头。
并且不少流民,为了早日进入越南。特意翻山越岭,从各种人迹罕至的山间林地,进入越南。
他们没有移民办事处的安排,只能漫无目的的迁移。又因饿得慌,所以路过的地方,都被他们吃得干净。很多种下的庄稼,都遭到了他们的祸害。
所以无奈之下,移民办事处联合驻越明军,在清越边境的各个通关口岸,设下重重关卡,管理流民。并且组织巡逻队,清查清越边境,防止流民私自入境。
大明移民办事处,则尽最大努力,清查流民,给予他们移民身份,让他们通关。
但清越的边境线实在太长了,很多流民,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缝里,突然钻了出来。并且都是成群结队的,最少有百人,最多都突破了上千。越南边境之地,也因流民的到来,而治安下降。
也是缺乏管束,很多饿怕了的流民。只要看见吃的,就不会停手。起先还有百姓给予他们吃食,但出现流民杀·人、抢·劫的案子后,很多百姓,就对这些流民,心生芥蒂。
而且在巡逻队的大力整治后,流民还曲径通幽。从之前的私·自抢·劫,变成了聚众闹事。往往凭着人多势众,主动向边境的移民村落索要食物。如果不给,他们就大肆喧哗,刻意恐·吓。并将村民的牲畜、粮食等生活物资,野蛮抢走。
弄得清越边界一线,陷入了人心不稳的焦虑中。
到底这些私自进入越南的流民,没有事先甄别。所以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成分极其复杂。有些穷凶恶极之徒,抢了村民的财物不算,还边境之地,招兵买马,收拢流离失所的流民,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为边境之地的局势,火上浇油。
当下黄州府的稻农看到的流民,规模大有三百来人。其中青壮男丁占了八成,妇孺有两成。半大孩子不多,老人完全没有。个个衣衫褴褛,很是落魄。
每个人也都是脸色蜡黄,身形消瘦。有的,都瘦成了竹竿。前面地里的庄稼,就被他们大把大把的祸害。有些小孩子显然饿得不行,竟然将和着橙黄的禾苗,径直往嘴里塞。
眼皮白翻的,很是噎着了。
有稻农看着心急,还赶过去阻拦。但被饿得慌的流民,直接推开。黄州府的稻农见到同村的人被打,干净和其他的稻农,跑过去帮架。
在踹翻了几个作恶的流民后,才算将那稻农,拉扯出来。不过他们是不敢过去阻拦了!因为看这些流民猩红的眼神,就知道会为一口吃的,与人拼命。
于是稻农们,只能恶狠狠的看着流民。
但他们的眼神并不管用,流民们,依然毫无所觉似的,将大把的麦穗,塞进嘴里。
并且不远处的宽阔的官道上,又出现了一批黑压压的流民。这些稻农,整颗心一下子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