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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着这对话不由心烦,也懒得去管,只叫了个宫女去传李太医过来询问郭贵人身子如何,小阿哥身子如何。
宜妃说到这,便到皇帝面前,抓住皇帝衣袖忿然道:“皇上,您瞧瞧呀。”
话音落,见端嫔进来请安行礼,笑道:“听说郭妹妹为皇上又添一位皇子,嫔妾专程来恭喜皇上。”
皇帝抬手叫她平身,端嫔谢了恩,打量了一圈屋里,只上前冲宜妃屈膝一福道:“还要恭喜宜妹妹,郭络罗家一连为皇上诞育三子一女,是何等的荣耀加身。”
宜妃怕皇帝又包庇皇贵妃将此事掩下,另外也是心中怒气难平,便冲端嫔说道:“咱们怎么敢,只求能好好活着便不容易了。”
端嫔见皇贵妃给自己使眼色,只含笑看着宜妃,说道:“妹妹这话儿怎么说的?”
宜妃却也见了端嫔和皇贵妃使眼色,心道,你们仗着人多便要欺负人不成,她生的好强性子,只冷笑一声,忿忿瞪眼过去说道:“莫非这后宫里已是没有王法了,三九天里罚个身怀龙种的妃嫔下跪,我这做姐姐的,说都说不得了。”
端嫔猜测宜妃绝不会无缘故替郭贵人如此卖力,偏说的冠冕堂皇,便也生出些不屑来:“妹妹这话倒好没道理,我好心好意来恭贺郭贵人,倒被你这夹枪带棒地数落一顿,想必日后你那翊坤宫也没人敢进了。”
皇帝心烦的很,不由提高声音训斥了句:“行了。”
众人忙都住了声,齐齐跪下。
皇帝才说道:“你们既都如此心疼郭贵人,日后便多多照料于她罢。惠妃一个人管理六宫事务难免吃力,多少有照顾不周之处,宜妃便帮衬着些罢,此外,”
他看向皇贵妃,眸中又添些许失望之色:“朕也信你不是那等用心险恶之人,既然对郭贵人有愧,郭贵人满月之前,你就留在承乾宫好好照料她和十一阿哥。”
皇贵妃原本已出了月子,该收回统辖六宫之权的,这下子便遥遥无期了,不由心中生出怒意,可又不敢违拗圣意,只在心里埋怨自家这个表哥,这样不体贴自己,才出了小格格那样的事儿,这会子又因给郭贵人下马威被处罚,日后后宫谁还会怕她尊重她?
想到这她不由心里泛起委屈,只勉强忍着泪水不叫流出来。
端嫔见宜妃这下大获全胜,她也知皇嗣之重,皇贵妃这个时候出手教训是断乎没道理的,因此也只能先忍下不提,叫宜妃嚣张一阵子。
就在皇贵妃禁足这一个月,宜妃与惠妃携手将宫务料理的妥妥帖帖,众人便都知道,那可是个烈货泼皮,连皇贵妃都栽在她手里。容悦则安安心心过日子。
皇帝则处理众多善后事宜,于台湾的管理上采取大学士们的意见,在台湾设立一府三县,隶属福建省,编户籍,定赋税,通商贾,兴学校,对于台湾官员的委派,皇帝也极为关注,召见即将往台湾上任的官员入乾清宫殷殷嘱托,不得扰民,务以百姓生计为重。
同时也关心着黑龙江城的修缮进度,因惦记着容悦畏寒,还抽空带她往南苑修养一阵子。
是岁除夕家宴的时候,恭亲王与恭王福晋一道入宫,虽则恭亲王惦记着吴姨娘,没呆多久,孝庄还是对恭王福晋十分满意,赏赐了许多东西。
年下和元宵节等几个节日,皇帝都抽身相陪,还送了许多礼物,叫容悦好生感怀,因此见皇帝繁忙无暇抽身,更加周全侍奉孝庄。
因孝庄左边槽牙活动,不能吃硬物,容悦便依着御膳房的法子,又做些添减,倒使得那豆腐更为滑嫩爽口,这一日特意送到慈宁宫来。
因宜妃、惠妃要料理宫务,德妃才回去,便只有容悦和乌仁娜服侍孝庄进午膳。
“这恭亲王福晋真是有心,”乌仁娜拿筷子夹了一块豆腐自己吃下,赞道:“知道老祖宗牙口不好,特意送了王府新制的豆腐,刚好容姐姐也送来,倒是两种不同口味的。”
容悦不由轻笑,拿乌木镶金著夹了一块嫩豆腐煎放在孝庄身前的小碟子里,孝庄尝了也不由点头,赞道:“她是个孝顺的,日久天长的,指望着常宁别辜负人家。”
乌仁娜便说道:“老祖宗又来了,这话要说几遍?”
孝庄对乌仁娜一向宽容,只笑说:“好好,不说,”又叫容悦坐下一道吃法。
用过午膳,才漱过口,便听外头报皇帝来请安。
孝庄便笑着说:“你来的不巧儿,贵妃用新法儿学做了新豆腐,味儿极不错的。”
皇帝便颇有意味地瞥了容悦一眼,说道:“是么?昨儿朕在永寿宫进膳,也吃了豆腐,只是听老祖宗这样一说,怕不是一样的。”
容悦想起他昨儿说什么‘丰腴有丰腴的好,倒更像块嫩豆腐’的话,便暗地里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皇帝反手在背后攥住她手捏了一把。
孝庄打量他面色微红,鼻息间略带一丝酒气,便问:“你这是吃酒了?”
皇帝便答:“正是,午膳召见了台湾降将刘国轩,因他要往直隶天津出任总兵官,朕设宴为他送行,略吃了两杯薄酒,”说到人才他眼眸中幽幽放光:“您不晓得,这个刘国轩不仅善于治理水军,还顾全大体,是他一力促成郑克爽归复的,施琅对他也是赞赏有加,朕想着也别屈了他的才,叫他往天津操练水军去。”
容悦见皇帝饮了酒,便去预备醒酒茶,并些柑橘、话梅等解酒零食,由小宫女端着回了暖阁。
只听皇帝说道:“三藩虽平定,但孙儿一直在想,吴三桂分明是逆天做乱,为何还有这样多的人附和,是朕治国无道?还是底下官员阴奉阳违,又或是南方的汉人并没有真心归顺咱们大清。
朕虽开设博学鸿词科,又给银子又给地,却也收效不大,有些名士宁可装疯卖傻,剃发为僧也坚决不愿为我大清官员。早些年的时候,甚至以考中我大清状元为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