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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烨好似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他不让她起来,她只有一只这么跪着,跪了两个时辰之后苏慕兮有些受不住了,就在这时,只见刚刚那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之间阴云密布,那大朵大朵的乌云黑压压的压下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紫鸢见着天气不对,立刻道:“不好,恐怕就要下雨了。”抬头冲守在殿外的楚公公道:“楚公公,可否进去问问皇上,可以让娘娘起来了么?”
楚公公也有些担忧,立刻便进去了,可没过一会儿出来有些为难道:“皇上让娘娘继续跪着。”
紫鸢心头很是焦急,转头征询的看了一眼自家娘娘,却见苏慕兮依然一脸平静道:“好好跪着吧。”
这场大雨说来就来,不一会儿便便是倾盆大雨,紫鸢将双手放在苏慕兮头顶,生怕她会淋到雨,可她的双手哪里遮挡得住,苏慕兮早被雨点打得湿透了。
她渐渐的感觉有些体力不支,膝盖上的疼痛也是一波接一波的袭上来,刚刚受了那么日的日头,如今又被雨淋了一身,冷热交加,苏慕兮即便是身体再好也承受不住了,所以在接近日落的时候她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到了下去。
楚公公见状,想也不想立刻进去向南烨禀报了一下情况。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晕倒了。”
南烨正在批折子,一听楚公公这般说,猛地就从御台后面站起身,那一双好看的浓眉紧皱,一脸担忧道:“怎的回事?”
楚公公苦着一张脸,心道,怎么回事陛下你心里不知道么,还不是你让皇后娘娘跪在外面的。然而这些话他却没敢说出来。
南烨却是没等他解释就急忙跑出去了,出了殿中一看,果然见苏慕兮晕倒在雨中,他立刻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双手刚一触到她的身体便感觉滚烫得吓人,南烨心里一沉,二话不说,将苏慕兮打横抱起便向晨晖殿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快去将太医找来。”
南烨将苏慕兮放在床上,亲自将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又给她换上一套干净的,刚刚弄完太医便进来了,南烨急忙让她给苏慕兮把脉。
太医把完脉便退到一边恭敬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是中了署了,又加上淋了雨,风热风寒一起侵袭上来这才病倒的,臣给娘娘开几服药,先服一剂再看情况吧。”
南烨便赶紧让太医下去开药,而紫鸢见皇上有亲自照看皇后的意思便也知趣的退下去了。
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南烨和苏慕兮两人,南烨望着苏慕兮那因为发烧而泛红的双颊,再拉开她的褥裙望着那跪脱了皮的膝盖,一时间心疼不已,顿时便有些后悔自己那般对待她了。
南烨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温度灼烧得惊人,南烨便不禁皱了眉头,心中更是内疚,立刻让人打了冷水来,他亲手缴了帕子给她敷在额头上。
就这般经过好几次之后苏慕兮的高烧终于退了一点,再加上喝了太医开的药,苏慕兮的情况也不如刚开始那般糟糕了。
第二天早上苏慕兮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她转头看去,却见南烨竟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她有些疑惑,她记得昨天她在大雨中晕倒了,后来就再也不记得了,再见南烨旁边放着的一个盆子,莫非南烨昨天晚上照顾了她一宿?
南烨听到动静便醒了,见苏慕兮面色好了许多,心下也放松了不少,问道:“你好点了么?”
苏慕兮点点头,“好多了,昨天晚上,你……一直在这里?”
南烨不快的瞪了她一眼道:“当然是我?不然你还指望着是南楚么?”
不知道为什么见南烨那气呼呼的样子苏慕兮却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头一暖,南烨他是皇帝,可是他却屈尊降贵的照顾了她一晚上,想来他也是在乎她的吧。
既然苏慕兮醒了,南烨也稍稍放了心,眼看着早朝时间就要到了,便让人将苏慕兮送回凤藻宫,而他便上朝去了。
苏慕兮在凤藻宫养了几天,身体也恢复了许多,这些天南烨却一次也没来过,没过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说雍王要和玉阳国公主大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慕兮只觉得一颗心都冷了,她就那般呆呆的站着,几乎忘记了有所反应。
紫鸢看着不免担心,劝道:“娘娘想开一些吧。”
她倒是想想开一些啊,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开就能自然而然的放下的,毕竟南楚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子,一想到他就要娶别的女子为妻,她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大概当初南楚知道她成为皇后便是这种难受痛苦的心情吧。
这一天苏慕兮哪里都没去,晚上,他让紫鸢给她准备一壶酒,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想喝酒的,只是今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想喝点酒帮助睡眠。
她一边喝酒一边回想着跟南楚的一切,心中便更加惆怅,如今他们两人,一个成为别人的妻子,一个成为别人的丈夫,大概永远也走不到一处了。
南烨来到凤藻宫的时候便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其间不停给自己灌酒,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她之所以这样,大概就是因为今日是南楚大婚的日子吧。
一想到她竟然为了南楚而这般折腾自己他心里就不好受,脸色便变得更加阴沉。
苏慕兮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南烨满面怒容,一脸不快从外面进来,她急忙起身向她行礼,而南烨却并没有叫她起来,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冷笑道:“南楚都已经大婚了,你这样难过给谁看?”
或许是因为心头装着事情,这一次,苏慕兮并没有跟他冷面相对,她苦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啊,我对南楚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只不过毕竟是以前爱过的人,一时间很难忘掉而已。”
见她居然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谈论她跟南楚的过去,南烨顿时怒火中烧,却想着她如今还在病重,便压抑着语气道:“你身体还没有康复,不要喝那么多的酒。”
苏慕兮以为她说出这句话必然会惹怒南烨,却不想他竟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同她说话,言语之间还包含着对她的关切,她顿时扑哧一笑,却惹得南烨不满道:“你笑什么?”
肃穆摇摇头,“我竟不知道原来皇上你也会关心我的。”
南烨被她这句话深深触动了,“难道说我以前对你真的不好么?”
“当然不好,简直糟透了。”苏慕兮眨巴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道,南烨看得分明,那一双眼中玉珠流芳,就如瑶台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他一时间竟看得呆了过去。
“跟朕来!”他丢下这句话便站起身往外面走去,苏慕兮很是不解,不由问道:“皇上要去哪里?”
南烨头也不会,依然是那冷冰冰的语气道:“不用多问,你乖乖跟着就成了。”
苏慕兮跟着南烨来到皇宫中最高的一座楼台上,站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皇宫中的精致,还能看到最大的月亮。
南烨见她穿得单薄,便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她身上道:“病还没好,小心着凉了。”
虽然依然用那冰冷的语气,可却透着对她的关切之意,今日的南烨实在太过温柔了,苏慕兮突然觉得好似不认识他一样。
“皇上你怎的带我来这里?”她不解向他道。
他却没什么耐性解释,“等下你就知道了。”
苏慕兮暗中吐了吐舌头,跟南烨这种人还真是难交流,就在她沉思见,只听得一阵剧烈的声响炸开在远处的天空中,苏慕兮转头看去,却见远处的天空一片火树银花,那五彩缤纷的烟花炸开来,缤纷的色彩就如花瓣一般向四周落下。
“哇,好美。”苏慕兮不由得感叹。
南烨见她开心,脸上也不自觉的挂起了笑容,他跟她凑近一些,与她肩并肩一起仰望着远处的天空,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美好,太过静谧,甚至有一瞬间他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就让他跟她保持着这样的静谧,而不要每次一面对彼此便是针尖对麦芒。
“这就是皇上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么?”苏慕兮那晶亮的眸子竟比天空中的烟花还要绚烂,南烨竟然不敢直视。
“嗯。”他别扭的答应了一声。
“可是皇上为什么知道今夜会有焰火呢?”
南烨一脸高深莫测的盯着她道:“这焰火是雍王府放的,今日雍王大婚,自然会放些烟花庆祝。”
苏慕兮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低垂着头半晌都没有说话,南烨一见她这模样就来气,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在感叹你跟南楚的曾经?”
她却轻声一笑,突然说道:“谢谢你。”
南烨一愣,但随即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道:“谢我做什么?”
苏慕兮勾唇一笑,一张明媚的脸如花一般灿烂,“其实我今日心情不好,但是看着眼前那璀璨的夜空,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变好了,不管皇上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