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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山,尖尖的,挺大,山头一座连着一座。山上有草,有泉,有灌木,远处还有林子,不过最多的还是岩石,想必就是幂蓠口中的岩山。
真是风水宝地,若是有土匪占山为王,养活个几千人,该不成问题。
凤凰在山顶的一大块红岩上降落,向下而望,只见滚滚黄沙向西而去,犹如站在海岸去望岸下滔滔巨浪。
身旁有堆碎石,花冉冉拿起块石头扔出去,“扑通”一声,溅起些沙花,随后这块也并不算小的石头无隐无踪。她吓得后退两步,这若掉下去,恐怕也是被流沙吞灭,尸骨无存。
唔,刚才她的话说错了。即便这山上能养活几千人,不过这山下皆是流沙,下去必亡。若非有凤凰这样的飞禽,又如何能居于山上,来去自如?
远处有两个人,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肩上扛着石器,手上拎着野鸡之类,该是山上猎户。唔,居然真的有人?
见着幂蓠两人打招呼:“嗨,仙君,仙君回来了?”
幂蓠道:“两位,麻烦通知诸位,一户出一人过来,我有事宣布!”
幂蓠的声音不大,想是用了什么法术,指使那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回答着:“好嘞!仙君稍等,我俩儿这就去。”
花冉冉眉头一皱,夏轻寒可不曾有这本事,而且凤凰是天界之物,他也不该有操作凤凰的本领?
他是谁,是夏轻寒吗?那夏轻寒又是什么身份?
是哦,夏轻寒可从没说过他的来历,他能与小义打成平手,该不是凡人。不是凡人,也从未见他用过法术之类的啊!
仙君,他真是仙君?不过也未必。这凡人总爱混淆视听,将“仙女”与“仙子”弄混,将“神”与“仙”弄混,甚至妖神都能弄混。
两个猎户答应着奔走而去,远远都能听得奔走呼喊之声:“仙君有令,每户派一个人去赤岩岸集合,大家,快点啦!”
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如今快到正午,在这流沙之中,天灰灰蒙蒙,也不明朗,炊烟看得清楚。
细看,似乎是人家,由黄色岩石堆叠成的房子,在这充满岩石的岩山上并不明显,若非炊烟,定然是注意不到的。这炊烟该是在做饭,山上还不止这一座石头房,仔细搜索,一座连着一座,占满山头,莫不是山上真住着几千人?
幂蓠道:“岩山上有四百五十三户人家,三千五百六十三人,除去妇女、儿童、老人,壮年者有一千三百人,可做你的一千精锐。”
花冉冉皱了眉,送她一千精锐,为什么?
“我不明白。”
幂蓠转身,向茫茫流沙,道:“流沙存在也有上万年了吧!”
“听说,有一万九千多年。”花冉冉道,比她年纪都大很多很多呢!
这世界之大,有上、中、下三处。天上九十九重,地下十八重,至于中间,有些许复杂。
天上地下之中分一间四海五山九荒。五山居仙,四海有龙王管辖,九荒嘛,便是她们魔界之地。这其中的一间,便是人间,单单为人居住,自然其中也不乏牲畜、妖怪山精之类。
花冉冉初到人间,最先看到的便是这条流沙了,横绝于北方,似长蛇一般,向西绕过昆仑虚,再向南流入南海。
幂蓠道:“流沙无情,每年都有溺死沙者。”
“每年溺水于四海水域的也不少,不必在意。”
“我六岁便在岩山,常乘凤凰掠过流沙,若见到有溺沙者,必救回山上。”
花冉冉惊起,问:“所以,你刚才说的三千,三千多少来着,反正很多人,都是你救的?”
“有些是我的救的,有些是师父,有些…是我与师父一同救的。”
他还有个师父?唔!她这姐夫还有侠义心肠呢?不过六岁?那他与姜柔呢,又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他无聊了飞到夏都转转,姜然又长得漂亮,无意撞见,一下子动心,就这么成了未婚夫,也不无可能。
“你还有个师父啊?是仙吗?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得呢!”
幂蓠眼中有一种凄怆,难以言说的凄怆,他不曾回答,问:“你可知这巨蟒来此多久了?”
“不是近几个月才来的?”
“不!五十年前它便在了。”
“啊?什么?那……”
幂蓠眼中有晶莹,从花冉冉的角度望着异常清晰。
“我家在流沙之边,六岁那年流沙淹没村庄,全村的人除我之外,无一幸免。”
唔!又是个流沙之下的孤儿,那这么说,夏轻寒也是孤儿,也难怪没见他提起父母呢!
“还好,你还活着,你活着,他们便活着。”
幂蓠道:“是师父救的我,也是她封印的巨蟒。前几月不知何故,巨蟒打破封印,逃了出来。”
“那你师父呢?何不叫她出来再封印一次?”
“师父在三十年前便去世了。”
死了?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花冉冉荡着手道:“没关系,它定然教了你降服巨蟒之法,你该秉持你师父遗愿,除掉这异兽。”
“师父千年修为,冒死在昆仑之墟求了三颗玗琪果,靠神果之力才封印的魔兽,没有此果恐怕不行。”
曾经的仙界之祖,她天帝叔叔的叔叔,名震六界的紫皇,不喜欢天上的三十三重天宫,单单搬到人间的昆仑虚居住。
昆仑虚上有玗琪树,其结果为红色玉石,称之为玗琪果。可是听说不论人鬼妖精,吃上一颗便可成仙呢,唔,即便成仙夸张了,不过得个一千年修为不在话下。
也不知这昆仑虚上有什么东西,或是紫皇故意布下了结界什么的,她每每靠近昆仑虚,体内便有一种力量要冲出来。只怕她若真上了昆仑虚,指不定要现出真身,将整个山头灭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紫皇先将她灭了。
不上昆仑虚,能见见这位紫皇爷爷也是好的。奈何这紫皇深居简出的,五百年来竟没踏出过山门一步。她花冉冉六界哪儿都去过,唯独昆仑虚没上过,这位紫皇爷爷没见过。
师父千年修为,五十年前死的,他六岁时被救?这般算起来,幂蓠也有五十多岁了?凡人的五十岁早已是朱颜衰败了,而夏轻寒却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人是妖,是仙是魔?”
幂蓠扭头向她,道:“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