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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冉冉是骑马去的,怕小义真身扰乱百姓,让他变做黄狗跟在后面。
话说,已经许久没用过狗这个形态了,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小义四条腿歪歪扭扭,虽是狗,却走出了猫的意思。
约摸七八日已到漠州境内。
小义饭量极大,为轻车简从,花冉冉特地吩咐不必带它的那份食物。
就此,这七八日每每夜幕,诸位安营休息之时,花冉冉带小义于山间捕猎。
那日黄昏,一如既往穿入林间。
林子阴翳,夕阳西下,洒下一片红叶。话说,若非流沙之祸,这漠州也是块风水宝地呢!
前方有只野猪穿过,又猛又急,小义兴奋,抖擞精神正要追过去,忽,听到“嗖”一声,一支快箭穿过,野猪双腿一蹬,倒在地上。
小义气极,“汪汪”两声,要去寻抢它猎物的人,随即见东面两个猎户正谈笑而来。
想是这山间的猎户,花冉冉不想惊动,吩咐小义安稳些,躲在树后,暗暗打量。
两人长得很像,该是亲兄弟。一个高大威猛,看样子也有三十几岁了,应该是大哥,另一个青涩,约莫二十岁左右,应该是弟弟。
那弟弟道:“哥,听说了吗?皇上派了国师和战神来降服巨蟒。”
哥哥不屑,道:“战神?三十九亲王夏丙丙?他哪里是什么战神?不过是打过几场胜仗而已,也就只有他自己这么称自己吧!”
花冉冉略略想笑,话说,还真是,那日醉酒,夏丙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弟弟又问:“那国师前来,能行不?可是听说国师是神仙,不是神仙也是神仙的亲戚。”
“我看不行。就算她是神仙的亲戚,这次把和风堂的匾都拆了,神仙能帮她吗?”
“说的有理。”
“别多想了。按照流沙这么个扩展速度,漠州恐怕也待不下去,我们多打些猎物,换点钱,逃命去吧!”
花冉冉心下一阵打鼓,难道不是神,没有神助,便不能收服那巨蟒?
“好,都听大哥的。这野猪能卖不少钱呢!”
猎户心满意足抬了野猪而去。由于花冉冉穿着幂蓠送的皂色斗篷,与树的颜色相近,这猎户又一心念着手中的野猪,并没发现。
望着从叶子中透过来的夕阳,花冉冉一阵晕眩。
即便她与夏丙丙杀了巨蟒又如何,也只是她杀了而已。需要做点什么才行。
捕猎罢回了营地,次日行军已到漠州。
一百人并不多,太守安排在城中住下,休息一晚,次日摆宴商议收服巨蟒之事。
夏丙丙举杯向诸位敬酒,随后又是高谈阔论说些势在必得的话。这双颊微醺,双眼迷离,到得高兴处,恨不得现在便去流沙将巨蟒捉回来。
花冉冉依旧念着林中的俩儿兄弟。恐怕这漠州与他们想法相同的不止一两位。
这偌大的漠州,难道就只有求神拜仙者?只有贪生逃跑者?就没有自告奋勇出战者?没有誓死捍卫漠州者?
夏丙丙一一敬酒罢,倒了杯向花冉冉,问:“师父,你看,明天出发如何?”众人也是将目光投向了花冉冉。
这……如何说呢?
花冉冉接酒饮下,道:“一百人太少,需得在漠州招募乡勇。”
诸位面面相觑,太守道:“恐怕无人敢应。若国师缺人,可强制一户出一位。”
花冉冉道:“不必,就招募!待集够一千人后,再出兵降兽。”
一千人,为何不开始带一千人前来,非要招募?夏丙丙不解又不乐意,要求两句:“师父……”
花冉冉打断,道:“我累了,招募够一千人再寻我。”随后夺门而入。
夏丙丙一愣,又是不敢打扰,向太守道:“没听见国师说的,还不安排去。”
“是,是!”
就此在漠州最繁华之地摆了桌椅,夏丙丙亲自坐镇。为尽快集够一千人,他许诺若报名者可得纹银一两。
奈何漠州对巨蟒惧怕太深,又听闻花冉冉砍了和风堂的匾额,更是坚信此战不胜,唯有送死的份,故而第一日一个人都不曾招到。
无奈,夏丙丙第二日提价,报名者得纹银二两,仍旧无人,他气极,恨不得寻着街上的壮汉便拉过来充军。却是第三天又不得不提高到五两,这才有几名乡勇报名。
那日花冉冉前往查看情况,夏丙丙并着他那几位精兵迎上来,花冉冉道:“我过看看,没别的事,都坐下,坐下。”
一边摸着手里的橘猫小义,花冉冉一边斜眼去看。这长长的卷轴上不过三五名字。话说,即便是这三五人,指不定也是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为了那一两纹银而来的。
“唔,还不错,有人了。”
夏丙丙灰头土脸,唉,话说,他自行军打仗,哪里经过这等子的破事。
突然间听得一句:“这儿可是招募斩蛇兵勇之处?”
花冉冉扭头,只望见一戴面具的男子,穿一身玄衣,头发略略披散。
霎时间她脑海中闪出夏轻寒的模样,随即是那日在凤凰背上,她将头伸进幂蓠之中。
他是夏轻寒?还是幂蓠?或者是既是夏轻寒,也是幂蓠?
夏丙丙不曾见过幂蓠下的幂蓠,忙起了身,道:“是是是,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何方?”
男人回答:“在下幂蓠……”
幂蓠?花冉冉心下一阵欣喜,忙上去扯住幂蓠,与夏丙丙道:“这位,我先带走了,你们继续,继续招募!”
夏丙丙一愣,话说到嘴的鸭子被拉走了?不管谁的鸭子吧,总归是要奔赴战场的鸭子。
直到一处人少的小巷停下,花冉冉前后左右打量着幂蓠,却是越看越像,道:“幂蓠,唔,幂蓠,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自是我要寻你,故而见了。”幂蓠道。
“你寻我?为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花冉冉摸着怀中的小义,半信半疑望他:“哪里?”
听得天空“即”一声长鸣,幂蓠一把将她抱起,纵身一跃,已到凤凰之上。
“去,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