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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堂风妃正殿
殿里只有她一个,剩下的,不论点香上贡的道童,还是叩拜参见的官员,或是要捐香油钱的百姓,皆是被她遣出殿去。
今日穿了件利索的白衣,身上披着前几日幂蓠送的皂色斗篷。因着那日风大沙紧,斗篷多处开了裂纹。她也不让宫人动手,自己歪歪扭扭补了补,虽然难看的厉害,也好歹是亲手所为,待得再见之日,她要亲手归还。
花冉冉不拜人,不拜神,这六界除却她死去的双亲和天帝,她还没拜过其他,自然这小她数倍、她因着年纪客气称上一声姐姐的风妃也不例外。
上前插了竹香,花冉冉只道一句:“风姐姐,你不必现身,我只与你说一句话。和风堂我要拆了,并非针对你,别在意。”
说罢出门,正好夏长意迎上来:“国师,我都安排好了,官员、百姓都在堂外候着呢!风妃娘娘呢,可求到了?”说着四处张望,没瞅见,又是进殿去寻。
“她不会来了。”花冉冉喊住。
夏长意忙回头来问:“不来了,这……我都夸下海口了。是风妃娘娘不愿来了?那流沙之事,她答应了没?”
这无聊的问题,只能是浪费时间,花冉冉心下讽刺,脸上不露声色,道:“我问你,你皇叔让你筹款,可筹够了?”
“这……”顿时间脸色难看,夏长意委屈道,“也不让我跟人要,去哪里弄那么多钱,还得再宽限几日才行。”
“除了搜刮百姓,你没别的法子了?”
“不跟百姓要,别人也不给啊!”夏长意望向花冉冉手腕处的血红珠子,眼珠子一转,心下来了主意,讨好道,“国师好姐姐,再不您大发慈悲,先把这十二冷光珠借给我几日应应急,过两日再给你赎回来。”
也是啊,一颗珠子一百万两,倒手一卖,也有一千万两了。不过……
“男子汉大丈夫,送了人,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
“不是拿回去,是借,借我两日。这事办不好,皇叔指不定发怒,你看皇叔身子不好,若出个什么事,叔母,你不要守寡了吗?”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姐姐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竟之后连舅母这样的字眼都蹦出来,奇奇怪怪。
“你说什么?”
倒也不是动怒,也不是害羞之类,舅母也就舅母了,索性不就是他们口中的情情爱爱,倒是对她构不成多大影响。只是她与夏丙丁的这种关系是独夏长意一个人如此,还是所有人都这般想?
倒是夏长意是草包,害怕花冉冉发怒,忙改口道:“国师,别动怒,我发誓,一定还你,加倍还你。”加倍两字说的异常的重。
若有所思的点头,花冉冉去褪珠子,夏长意以为是答应了,赶忙双手去接,不料得她反手转过,在手中掂量,道:“这珠子嘛,是不可能给你的。不过,看在小丁子的份上,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花冉冉环顾四周,如今是在殿外,殿内的辉煌暂且不说,就这殿外铺设,单单脚下的路牙石,便是个个玲珑剔透,价格不菲。
“这和风堂修葺,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不过五千万两,为神仙做事,都是小钱。日后国师归天,呸呸呸,看我这臭嘴,待国师回了天宫,我为国师盖上百座仙庙,个个胜过和风堂。不过现在,风妃娘娘最大嘛!”
五千万两,就为了这么一个虚设的神堂?对百姓,三千万两是大钱,对神仙,五千万两却是小钱。天宫金块珠砾享用不尽,何必这些黄白之物,人间百姓衣不蔽体,反而吝啬了。
“把和风堂拆了,金银玉石卖去,三千万两不止了。”花冉冉道。
“不行,这可不行,会触怒神灵的。”
“触怒神灵?我看哪个敢怒!降雨司风本就是神仙的职责,即便没有金银也该恪尽职守,竟敢贪恋金银。”
花冉冉怒起,要进殿将风妃叫出,随后瞧见夏长意的一张脸,停住,静思。
是啊,此事倒是不怪风妃,只怪凡人愚蠢,依赖仙神,不求进取。就不信了,她一个六界的奶奶,还治不了这群凡人。
“人都到齐了是吧!”
“都齐了,就差风妃娘娘了。呸呸呸,看我这张臭嘴,老说错话,什么人,风妃娘娘是神仙。”
“风妃是不会来了,走,出堂,我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