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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有条河,黄色的河,上百尺宽,向西而去,透过黄沙,略略见到白色波涛肆虐。
“这地方还会有河?”
“那是流沙。”
凤凰低飞,花冉冉看清楚些。
流淌的不是水,是黄色细沙,河上没有浪,白色的泡沫是涌上来白色小蛇。倒也不全是白蛇,黄色偏多,不过因着沙是黄色,故而只能看清白蛇。
这里的蛇比之初见的要大上一倍,一个个长着婴儿的脸,时而探出脑袋翻腾,又跳回去,嘴里发出“嘤嘤”之声。似乎这滔滔流沙流淌的不是沙,而是无数孩童的阴魂。
轻声叹气,又是听得“沙沙”的喘息声。
“不好,凤凰,快走!”
只见身旁呼的卷起千层沙浪,若非凤凰移的及时,定要葬身于沙海之中。
移至安全之所,花冉冉略喘了口气,只望见东面流沙之中,一个庞然大物涌上来。
庞然大物,该是庞然巨物,流沙巨蟒,上半身浮出流沙,目测有上百丈高,尾巴卷曲在流沙里,至于尾巴有多长,无人知道。
它头顶挂着金色宝石在黄沙中闪着比太阳还夺目的光,下面便是一张人脸,应该说是婴儿的脸。黄色、白色、棕色……小蛇成千上万的堆叠起来,在流沙上涌的欢快,似是一场狂欢。
“这……这么大?”
花冉冉倒吸一口凉气,却是吃了满嘴的沙。巨蟒犹如巨山,凤凰在它跟前,不过巴掌大小。
“画你没看到吗?”男人问。
“你画的?”
“嗯!”
花冉冉望他,这就是那侠客,心下打鼓,道:“画上也没说有这么大啊?”
男人道:“画右上角有一行小字,详细描述此兽体型。你只看画,不看字的吗?”
啊?有吗?似乎没太注意,不过……花冉冉心下窃喜,她认得夏轻寒的字迹,回去一看便知。不过现在,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至于这异兽,她有神符,有何畏惧?
“离近一点,让我会会它。”花冉冉道。
“你确定吗?”
“确定。你瞧好吧!”
任他是什么怪物,就不信能强过怒水黄金狮。
“凤凰!”
男人吩咐,凤凰“即即”两声,弓起七彩华羽,靠近,再靠近。
巨蟒的一双眼睛圆溜溜望着,伸手去抓,奈何两边的手太短,将要抓住,又被凤凰一个急闪躲开。暴跳如雷,气的几近要从沙中跳出来。
花冉冉从怀中取出神符,念咒……
这道八卦符,她画了一晚上呢!
血色的八卦阵从神符中印出来,变大……
习惯性,又是试探性的,花冉冉得意望向一旁的男人,炫耀道:“看清楚啦,这是神符,我说过,小义是神兽。”
男人道:“小义?就是刚刚那头金黄色的狮子?”
花冉冉一愣,真不是夏轻寒?
八卦继续向四周扩展,随后是“嘭”的一声,力道有些大,若非是男人接住,花冉冉定要被甩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破了?”
男人道:“神符用血不匀,自然如此。”
花冉冉道:“没事,我还有。”随即又是从怀中取出另一张来。
“你稍微快点。”男人一句,腰间拔剑,又是吩咐,“凤凰,绕到它身后。”
第二次,念咒,再一次的,“嘭”,八卦破裂。
“我还有。”
第三次。
嘭!
第四次。
嘭!
………
几次不能抓到凤凰,巨蟒暴跳如雷发出婴儿般的哭啼,又因着体力消耗累得气喘,发出“沙沙”的喘息。略停了会儿,它口中猛然喷出沙来,凤凰急飞躲闪。
流沙之中又是跳上小蛇撕咬,男人一剑斩断,人脸与蛇身分开,血红的血映着黄沙。沙浪卷来,小蛇铺天盖地,他举剑,斩蛇,护着花冉冉……
“好了没?快点!”
“没事,我还有最后一张。”花冉冉道。
好吧!可能她画的真的不行,这最后一张是夏丙丁之前画的,但愿能用。
再一次的,花冉冉左手持符,右手结阵,血饶手腕三匝,八卦显于掌心。随后增长,扩大,似雨后新竹,血光冲天,将她的面颊印红。
“成功了,果然,小丁子从不会让人失望。”
“怪物,去死吧!”
左手松符,右手放阵,三尺八卦阵向巨蟒寸而去。只听得“嘤”的一声惨叫,巨蟒头受击向东南倾倒,“扑”的一声,摔进流沙,卷起千层沙浪。
“小样,不堪一击!”
“中了怒水黄金狮的八卦符,至少丢半条命,看你还敢害人。”
花冉冉抹抹鼻子,正得意见,听得一声巨响,随即一条蛇尾“忽”的摇起来,劈头盖脸向她而来。
“这……怎么会?”
震惊中,她来不及躲闪,这若打上去,指不定要归西。
“小心!”
男人忙将她推开,身子在半空转了两圈,晕晕乎乎,又被男人接在怀里,轻飘飘落到凤凰背上。
“没事吧!”
“没……没事!”
她如失了魂一般,去望身后的巨蟒。
透过茫茫沙尘,它望见脚下流沙之中,巨蟒身子翻腾,犹如巨鲸翻腾在大海,铺天盖地,前赴后继向他们追来。巨蟒身边是无数蛇子蛇孙,整个大地犹如黄沙煮饺子,沸腾一片。
“这怪物,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凤凰,向高飞!”男人一句。
“即……”
凤凰一声高鸣,隐入云中。
花冉冉神情恍惚,只念着刚才之事,呆呆的问:“怎么会这样?神符治不了它?”
男人问:“你那小义可是水属性神兽?”
花冉冉一惊,望他,虽然只能望见幂蓠下的轻纱。
是,的确,她竟给忘记了。
怒水黄金狮是上古神兽,这巨蟒的确也不过是……看样子是哪个蛇魔与人相交的异兽,普普通通,即便它那先祖身上有魔旋,也决比不过怒水黄金狮厉害。
但这符文压制,也不仅仅是法术的对抗。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也是不容小觑。
小义为水属性,这巨蟒是土属性。土正克水,流沙巨蟒正克怒水黄金狮,她竟将这般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难怪符文奈何不得它。”花冉冉喃喃,“这东西,还挺厉害。”心下一阵唏嘘,“不料得还是小瞧了它。”
黄沙之中见不得阳,一出来,阳已西垂。橙色的云一泻千里,云下是浅黄的沙,云上是淡红的霞。
淡淡的,渐渐的,缓缓的……
“喂,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望着天边的霞,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唔!是,晚了,已经出来一天了,若不回去,夏丙丁指不定要寻她。
“那便回去吧!”
花冉冉向男人靠近,只盯着幂蓠,半晌,道:“你不告诉我你名字,我叫你什么呢?”
男人避开花冉冉的眸子,转向晚霞。
见没有回答的意思,花冉冉道:“名字只是个称呼,不说便不说了。你一直以幂蓠遮面,我称你幂蓠好了。”
男人望她,没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