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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的老童生突然灵光一现,指着赖大激动道:“典史,快把他抓起来!他肯定是奸细!”
说了怕典史不相信,老童生连忙解释道:“他不是说他是落云县的庄稼汉吗?怎么可能认字?肯定是奸细!”
听见老童生的话,典史也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赖大确实不对劲,因此他严肃地上前,朝赖大道:“你跟我去趟衙门吧!”
赖大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被看出来不对劲,他装作老实地跟在典史身后道:“好。”
但乘着典史转身的一瞬间,赖大迅速扭过头,撒开丫子跑。
典史迅速拔起腿追上去。
老童生也忙不迭地朝附近的官兵喊道:“还不赶紧去帮典史大人!那人是奸细!”
说完,老童生焦急的心纠成一团,要不是他老腿迈不动,他早飞奔上去把人拿下了。
这时,站在城门楼子上的秦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站在他身边的小兵道:“大人,好像是有个可疑的人跑走了!”
白袍人夺过小兵背上的弓箭,对准逃跑的赖大就是一箭,箭恰好穿过赖大的小腿。
赖大突然感觉小腿一痛,紧接着脚胖脚直接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他暗叫倒霉,早知道就不应该点出“赖”字写错了。
典史带着官兵将赖大团团围住,接着朝城门楼上一望,点头致谢。
赖大被典史的手下送去衙门,而经过老童生时,老童生还得意洋洋地瞪了赖大一眼:“让你不知道尊老,活该!”
等到了衙门,典史准备提审赖大之前,却从赖大身上找到了一封信。
信中言明,需收信之人在三日后,配合北方十六部,攻取依山县。
信里的内容让典史不寒而栗,他立马将这件事禀告给戚知县。
戚知县连忙叫来了蒙厉和秦羽商量,“下官已命人将客栈围住,捉拿收信之人,依将军而言,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蒙厉摇了摇头对戚知县道:“客栈你不必围了,前几日,我和秦羽已经将客栈的奸细给引出来捉住了。”
“什么?”戚知县诧异不已,没想到蒙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已经抓住了奸细,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蒙厉竟然没想着和他这个知县通个气。
但眼下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因此戚知县平复情绪,“那将军可从那奸细嘴里问出什么线索来了?”
蒙厉并未回答,反而疑惑地反问道:“难道知县不知道?”
闻言,戚知县内心蹿起一股火:你又没告诉我,我从哪里知道?
可戚知县还是忍了,扯起一抹僵笑回应道:“下官记得,将军似乎并未与下官提及过此事。”
“我确实没说过。”蒙厉大方承认。
正当戚知县觉得蒙厉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在寻自己开心,想要发作时。
蒙厉接下来的话让戚知县没了脾气:“上次我见刘知州之弟求见戚知县,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没特意告诉你,”说完,蒙厉又反问道:“难道刘知州之弟没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这下戚知县蒙圈了,七八天前,刘卜确实上门求见,但他正为某些村子不愿设陷阱的事情而烦心,听见刘卜上门,他直接给拒了。
没想到刘卜竟然和奸细的事情有关系,这下戚知县明白过来了:“难道是刘卜和奸细有什么关系?”
“是也不是,”蒙厉并非刻意隐瞒戚知县,见戚知县似乎并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便解释道:“早在到依山县之时,我和秦羽便发现依山县内似乎有人与外头的人联络,所以本将军和秦羽设计,将人引出来,发现那人就是客栈的人,最后使了些手段,从那人嘴里打听出,埋伏在依山县内的人统归一个叫刘才的人管理,且刘才是城外刘家庄的庄头,正巧抓刘才的时候,刘知州之弟恰好在场,所以我暂且借了知县你的名头,从刘家庄带人走,回县城的时候,恰好看见他去了县衙。”
蒙厉解释一番也是为了避免戚知县心里不快,造成不必要麻烦。
听蒙厉说清楚,戚知县心里自然没了嫌隙,转而拍起马屁:“幸好有将军英明神武,将潜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下官佩服之至。”
“那是当然。”蒙厉毫不谦虚,坦然接受戚知县的夸赞。
而秦羽却从信里察觉到不对劲,“我看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蒙厉立马严肃起来,因为他知道秦羽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你说。”
见二人如此认真,戚知县也注视着秦羽。
“信中写,配合北方十六部拿下依山县后,直袭玄州城,这说明不止是依山县,玄州城成了北蛮子的目标,可依山县里玄州城还有沿路还有四五个县城,难道北蛮子可以有办法避开这些县城直袭玄州城?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信件是从落云县发出来的,而离北蛮子和奸细约定攻城的日子在三日后,他们有什么办法在三日内可以让路上的四五个县城放北蛮子的军队去玄州城?”
秦羽的话没有再说下去,细思极恐。
唯一能够解释的是,其他县城也埋伏了北蛮子的奸细。
可其他县城可没有依山县这么幸运,恰好被蒙厉和秦羽先拔出了奸细。
而且北蛮子的军队要想奔袭依山县,得先绕过五千驻军以及落云县。
可由于北方十六部进攻,玄州边境的几个县城经常互通信件,可在信件里其他县城都安然无恙,似乎北蛮子已经有了要撤退的迹象。
三日后北蛮子奔袭依山县,按理说北蛮子现在正在猛烈进攻落云县才是,可为何信件里却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让三人不寒而栗:说不定落云县早已被奸细和北蛮子里应外合给攻占了!
那给依山县写边境正常的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儿,三人都坐不住了。
秦羽立马请求带兵去驻边大军军营。
蒙厉没有丝毫犹豫同意了,但让秦羽探查到任何情况都不许轻举妄动,立马回来报他。
另外,蒙厉让戚知县立刻封锁依山县,不许任何人进出,进入备战状态。
……
在落云县不远处山坡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尸首。
落云县除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在闭门不出,街上行走的全是穿着羊毛编制成袍的北蛮人。
北方十六部的首领们选中落云县城内一座最漂亮的宅子住下,而宅子主人的鲜血还残留在大门口。
“这次多亏了曼袈少首领,才能轻松击败大武军队,占领落云县,这杯酒,我代替豪鼠部落敬少首领!”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举起酒杯,朝曼袈真诚道,“以后,要是少首领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豪鼠部落的所有人任少首领差遣!”
曼袈端起酒杯,从毛毯上站起来,对豪鼠部落的首领道:“多谢首领赏识,不过我现在也不过是听我父亲的命令行事,所取得的荣耀都是我父亲带来的,要是首领真心想追随我,还不如追随我父亲,他才是咱们北方十六部的太阳。”
说完,曼袈将酒杯中的酒饮尽。
这时豪鼠部落的首领盯着曼袈将酒满饮:“少首领不但骁勇睿智,还对斑虎部落的首领如此忠心,我真是佩服。”
其他部落的人见豪鼠部落的首领如此巴结曼袈,各怀心思,有不屑、担忧、嫉妒,可无论他们怎么想,现在都不得不恭维着曼袈。
因此此时北方十六部大获全胜,全倚仗曼袈,导致十六部的壮汉个个都打从心里崇敬曼袈,曼袈现在隐隐在北方十六部拥有最高的话语权。
而坐在上首的曼曜却很乐意看到这一幕,原本他还以为次子曼袈是个不中用的,但没想到曼袈竟然攻破大军,还占领了落云县。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从小忽视到大的儿子。
要是曼袈果然有带领斑虎部落继续繁荣的本领,曼曜自然更愿意让自己有才能的儿子出任下一任首领之位。
曼袈喝得很高兴,醉醺醺地被抬进屋子。
可等人都离开后,他立马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他的手下将消息禀告给他去依山县联络的人至今未归。
虽然依山县和落云县徒步脚程要四五天,可骑马一个来回一个白日足矣。
而其实送信的赖大就是骑马去的,不过在快到县城时,赖大将马藏在山上,免得引起人注意。
按理说送完信,赖大早该回来了!
因此曼袈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要是那封信已经落入依山县的官兵手中!那他不得不提前安排,起码打个出其不意。
想到这儿,曼袈立马将麻叔请来叙话。
由于阿瓦部落的几十号人暂无定所,而曼袈所许诺的布匹和牛羊得攻取依山县后兑现给阿瓦部落。
所以阿瓦部落的所有人,暂时跟着麻叔追随曼袈,做伙夫或者当一个普通的士兵,至少跟着曼袈能有吃有住。
虽然这一切都是曼袈看在麻叔的份上答应带着阿瓦部落的人,可却有两个人十分不知足。
那就是桑格和桑雅。
他们觉得屈居于曼袈,是辱没了阿瓦部落,便想要朝曼袈索要更多的权利,让阿瓦部落的人全部都听他们的号令,甚至让曼袈同意,把所有阿瓦部落的人安排在同一个小组,而这个小组要他们阿瓦部落的人领导,曼袈不许指手画脚。
显然,曼袈不是个傻子,他直接拒绝了。
桑格便跳脚地撺掇族人离开,但没想到阿瓦部落的人可比桑格兄弟二人知足,他们知道能活下来全靠麻叔,因此在曼袈的部落里各司其职,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桑格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样,虽然他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但最后他在桑雅的“劝说”下,才不再明着讨要好处。
……
麻叔从屋外踏进来,朝曼袈恭谨道:“少首领让我星夜前来所为何事?”
“依山县的事情恐怕有变,我派去送信的人至今未归,怕是凶多吉少。”
曼袈没有丝毫隐瞒,因为要不是麻叔,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立功。
麻叔靠着自己的天赋,竟然把五步散给复配出来了。
五步散的致命之处在于,毒发时像迷药一般,但要是五天不解毒,就会毒发身亡。
起先麻老头因五步散的毒性,所以配置的时候小心谨慎,麻老头起先只配了一小罐毒药,和一小罐解药,为的就是希望麻叔不要害人性命。
而当麻叔将五步散的配方寻摸出来后,他制作了几万人的份量,而且制作的时候,他连解药都没有配出来。
唯一的解药只有麻老头起先配的解药,而那解药还一点都没用过。
足以见得他为了报复大武灭族之仇,下了多大的决定。
麻叔胸有成竹道:“不妨事,少首领还记得我曾说过依山县必定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吗?”
曼袈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
麻叔不仅恨大武人,更加憎恨依山县的官兵,毕竟是戚知县带兵火烧了阿瓦部落。
“现在说还不是时候,”麻叔并未直接解释,转而对曼袈道:“少首领,只需要按原计划准备就行了。”
说完麻叔准备告辞,但曼袈却拦住了麻叔,并且脸色不有不好看道:“难道你又想用那种毒?”
因为五步散为粉末状,上次虽然靠五步散将大武的军队迷晕,但前去投毒的一百个士兵也中毒了,因为五步散的秘密只有曼袈的手下的亲信知道,为了不让秘密泄露,那一百个士兵全是曼袈的亲信。
而麻叔竟然还没有解药,曼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士兵在绝望中死去。
虽然五步散的威力强大,但必定会被反伤自己人,因此曼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想使用五毒散。
麻叔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见曼袈时,曼袈心狠手辣地直接将手下的脑袋割下来,当时他还以为曼袈是个为了目的能够不择手段的人,但没想到是自己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