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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嚣张至极的刘皋便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叶二一个没忍住,用了十分的力气打下去: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侮辱自己的主子!找死!
常通判见刘皋被打晕,也不敢表达自己的愤怒,因为他也觉得刘皋实在太欠打了!
简直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也不看看这位世子爷是谁?还敢污言秽语的骂吕毅?
同时,常通判觉得刘皋蠢有蠢的好处,到时候刘征死了,刘皋继承产业,只要他多哄哄这个蠢笨如猪的外甥,那刘家的一切迟早还是会姓常。
想到这儿,常通判便上前探了探刘皋的鼻息,发现还有一口气。
看见常通判的举动,叶二快人快语道:“放心死不了。”
说完,叶二随手将手里的杀威棒扔给皂隶,站到吕毅身后。
吕毅对叶二的自作主张表示深深地赞同,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敢在太岁动土!
因吕毅自小也是娇惯长大的,故他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没做,朝叶二赞同地点了点头。
接着,吕毅看着常通判,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看见了,没想到刘皋如此不耐打,既如此,就先审你吧。”
常通判:我似乎看见叶二最后那一下使了吃奶的劲儿,杀威棒都扬到房顶了!
见常通判不说话,吕毅一拍惊堂木,开始发问:“常七,你身为玄州通判,本应为百姓做主,为何要做这丧尽天良的事情?”
“世子爷这话下官可就听不懂了,下官自从成了通判,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百姓安居乐业,水利粮运无一不井井有条,连王爷都称玄州城是小熙州,怎么到了世子爷这儿,下官就变成了丧尽天良之辈了?”
常通判振振有词,细数自己对玄州城的贡献,要不是吕毅得知了这件事的真相,恐怕还真会以为常通判是个为民请愿的好官。
吕毅想,要是大武多了许多常通判这件欺上瞒下的官员,那皇祖父恐怕夜不能寐。
想到这儿,吕毅看向常通判的眼神越加不善,“常七,王泉和王二皆已招供,是你给了他们银票,让他们作伪证,这件事你还想否认吗?”
因此常通判高喊冤枉:“世子爷,您可别听这两人的话,他们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下官可从来没给过他们银票!您可别受小人的蒙蔽啊!”
吕毅铿锵有力地怒视道:“常七,我已命手下去取他们的银票,到时候去钱庄比对账本,就知道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现在你还想否认吗?”
常通判却似乎有所预料一般,并未慌乱,他知道,王泉和王二会因为他的权势和银子而违背良心做伪证,那么也会因为畏惧吕毅的权威而出卖自己。
故常通判早想好了退路,要是王泉和王二反水,他大可以将所有事情推到自己手下身上,因为银票也是自己的手下去兑的,且王泉又是个见风使舵的东西,到时候王泉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说,而吕毅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只能放过自己。
“世子爷,清者自清。”
见此,吕毅却只觉得常通判在垂死挣扎。
但等去查钱庄的银票时,发现兑换的人并不是常通判,吕毅才知道为何常通判如此有恃无恐了。
故吕毅提审了常通判的手下——六子,但六子坚称是自己自作主张,常通判并不知情。
而叶二给那六子用刑,也不能让他说真话。
吕毅只好再从常通判这里着手。
“常七,六子是你得力的手下,他没经过你的授意,怎么敢擅自做主?”
“回世子爷,您这话可就冤枉下官了,”常通判狡辩道:“虽然六子是下官的人,但腿长在六子身上,下官不可能随时跟着他,当然,要是下官知道六子做出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下官一定会阻止他,可下官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提前知道六子心里在想什么?”
常通判的话毫无漏洞,纵使吕毅想找常通判麻烦都不行。
难道真的要放过常通判?
吕毅不甘心:“常七,你可别想就这么摆脱罪责!王泉和王二可的口供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是你亲自去他们家用银票收买他们。”
闻言,常通判冷笑了一声:“世子爷就没想过,王泉和王二本来就是无信义之徒,他们的话有几分可信?”
说完,常通判意有所指地又反咬一口:“说不定他们是收了谁的银子,或者迫于谁的威胁陷害本官也说不定啊!”
吕毅脸色难看至极,这常通判可真会颠倒黑白!
见事情陷入僵局,贺传雯悄无声息地退出大堂,要是继续下去,恐怕常通判的手下会顶罪。
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因此她去带着黄不惊,准备去看看徐白,或许他能有线索。
徐白正在偏厅照顾徐来福,徐来福自责不已,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不能替徐氏夫妇讨回公道。
贺传雯将公堂的情况告知了徐白,徐白还以为有世子爷审案,一定能水落石出,没想到常通判如此狡猾。
“难道,事情就再没有转机了吗?”
徐白沉重地捏紧拳头,不知道是在问贺传雯,还是在同自己对话。
贺传雯实话实说道:“很难,摆明了有替罪羊,而且照我看,要是再拖下去,说不定王泉和王二都会改口。”
闻言,徐白有些沮丧。
这时,黄不惊突然插嘴道:“其实倒不是全无机会。”
贺传雯略微挑眉,见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黄不惊突然开口说话,有些诧异,“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黄不惊想了想,又盯着徐白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用这法子。”
徐白哪里肯放过任何机会,故他朝黄不惊恳求道:“求求你,有什么方法快告诉我,若我能报仇,定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黄不惊顾虑道:“可要是不成功,你可能会下大牢,到时候你年幼弟弟和妹妹怎么办?他们去依靠谁生活?”
黄不惊在吕毅审案的时候,就朝徐来福打听清楚徐白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他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所以他才会如此顾虑。
但徐白是铁了心要为爹娘申冤,他已经顾不了许多了,而且他相信,弟弟妹妹也会长大了会支持他的决定。
因此徐白坚定地望向黄不惊,黄不惊见此,叹了一口气,才慎重地开口:“我听说你爹是死在家里的,若是有人证能证明是常通判动的手,到时候就算他想抵赖也没办法。”
听见黄不惊的方法是找人证,徐白顿时泄了气:“可我爹在死之前,就料到刘家的人会对徐家不利,所以送走了我们兄弟三人,事情又过去两年了,会有人愿意作证吗?而且常通判他恐怕要杀人,也不会亲自动手,到时候就算找到了证人,常通判把罪推到别人身上,那他就又可以脱身了。”
黄不惊却摇了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常通判动没动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人看见了他杀人,人证有两个以上,纵使没有物证,也能定罪。”
“这不对吧?这样要是人证与罪犯有仇,不是直接能做伪证吗?”贺传雯表示怀疑。
而徐白却眼睛一亮,因为两年前的案子就是有人证,但没有物证,可常通判就是通过收买人作伪证,才让自己爹娘蒙冤,故他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我去哪儿找两个人证呢?”
黄不惊思索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算一个,而另外一个,来福老爹就合适。”
徐来福听见能用上自己,很高兴,急切地表示自己都可以。
贺传雯觉得这有些荒谬,提出质疑道:“可万一只有人证不行呢?到时候常通判来个抵死不承认怎么办?而且徐白与常通判有仇,按理说他的口供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的。”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黄不惊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如果常通判认为没有物证不能定罪,那他不就承认了两年前他确实徇私舞弊,污蔑了徐氏夫妇?逼死徐顾氏的罪?只要徐白和来福老爹咬定看见常通判亲手杀害了徐白的爹,无论常通判怎么辩解,也无法逃脱罪责。”
贺传雯哑然,她认为黄不惊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过这种钻空子来寻找正义的方法,她是肯定想不出来的。
通过徐白和徐来福一通卖力的表演,果然让常通判一副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可他怎么轻易认罪,故常通判质疑道:“大人,徐白和徐来福两个人证都和下官有仇,他们的证词怎么能做数呢?”
而吕毅却反将他一军:“喔?本世子怎么不知道他二人与你有仇,不如常通判你给本世子解释解释,你们有何仇怨?”
“这……”常通判的脸微微抽搐,这话问得他哑口无言,难道要说是因为他包庇刘皋,逼死了徐白的娘,又让手下了结了徐白的爹,因此他和徐白结下死仇?
吕毅眼睛微眯,拍着惊堂木,“既然常通判无话可说,那么本世子就当你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了!来人,把脱去常七的官帽,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官帽被摘下,常通判一脸颓败,他没想到徐白和徐来福竟敢明目张胆地做伪证来陷害自己!
这就叫自食恶果。
接着吕毅让手下的人把屁股被打烂的刘皋也关进大牢。
刘征焦灼地等待,却没等来刘皋和常通判,只等来了叶二。
叶二面无表情地下达通知:“刘知州,世子爷说了,你现在和两年前的命案有关,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需要委屈为你,呆在衙门。”
刘征强忍怒火,朝叶二询问道:“那本官的儿子,还有常通判为何不见人影?”
叶二略带嘲讽道:“大人别担心,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说完,叶二带着手下离开,并且让人将右偏厅把守起来。
刘征气得摔了好几个摆在木架上的花瓶,“混账!我可是朝廷命官!尔等怎敢如此草率地拘禁我!”
可无论刘征怎么摔,都没有人回应他。
而衙门也被吕毅的人给控制了,原本听命于刘征的手下也不敢和皇家的人对着干。
为了防止刘家的人有不轨的举动,刘府上下也被看守起来。
而吕毅则是让叶二送了一封信给定北王,让定北王裁决此事。
第四日,定北王收到信后大怒,领了一队亲兵前来,要亲自清理门户。
同时,还跟来了北狐的首领,洪天浩。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叶二送信的同时,有一封信从刘征的手里离开,发往落云县。
而落云县的人收到刘征的信后,给玄州境内的所有其他县城的人联络。
玄州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实则暗潮汹涌。
由于以刘征为首的势力眼看要落败,贺传雯便借着吕毅的名头,又去了馆驿。
这次听说贺传雯的来意,以及她背靠世子爷,馆驿的主事便坦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他真见过老五,还记忆犹新,毕竟骑着大马,还住这样破烂的馆驿的人很罕见。
据主事说,老五在馆驿住过两日,可老五一次给了三日的钱,可第三日老五并未回馆驿。
主事本来以为老五是离开玄州了,但没想到,当天晚上,衙门来人,威胁了他一番,让他不许和任何人看见过老五。
因此在贺传雯第一次到馆驿询问他时,他矢口否认。
可老五究竟去了哪儿,主事也不知道。
但见惯了这些肮脏事的主事心里猜测,恐怕老五已经凶多吉少了,不过这话他没告诉贺传雯,对于一个母亲而言,这无异于是致命的打击。
知道老五来过玄州城,而且住过馆驿,贺传雯觉得,老五失踪肯定和刘征有关系。
因此她把这件事告知了吕毅,并让自己见一见刘征,好问清楚老五的下落。
虽然吕毅把刘征关在衙门,不许可疑的人见他,但贺传雯并不是可疑的人,因此吕毅便同意贺传雯见刘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