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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着说,”吕毅皱了皱眉头。
“可公爹说徐家心软,只要卖惨,徐夫人肯定会再宽限一段时间。
故徐夫人带着家丁奴仆上门要求公爹腾地的时候,公爹跪下来恳求,徐夫人虽然觉得很生气,可到底没直接将地里的蔬果给拔了,只松口说,明年春耕的时候一定要把地腾出来,要不然她就直接报官了。
正当民妇以为这件事算是暂时搁置了,但没想到赌坊的人上门收账,恰好和徐夫人碰见了,那赌坊收账的主人见徐夫人貌美,起了坏心意,意图轻薄徐夫人,被徐夫人带来的家丁给打了一顿。
后来徐夫人带家丁离开后,那个被家丁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也被人抬走了,之后,民妇一家才知道,被打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刘知州的儿子。
因此民妇全家惴惴不安,害怕刘公子迁怒,但没想到一去数日,没见收账的人上门。
后来公爹去城内打听,才知道,徐夫人在衙门上吊自尽,徐老爷去熙州告状的事情,不过众人都说,是徐夫人不守妇道意图调戏刘公子,羞愧自杀。
再后来,就听说徐老爷也死了,珠宝行成了刘公子的产业,公爹生怕被牵连。
终于有一日,常通判来了民妇家,将公爹卖给徐家的田地的地契送了来,并且警告民妇一家要乱说话。”
吕毅薄怒,“这么说,王二分明受了徐家的恩惠,他却昧着良心,连句公道的话都不愿意说?”
王小媳妇小心翼翼,有些心虚道:“民妇一家只是平头老百姓,也是没办法。”
吕毅摆了摆头,给写口供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朝王小媳妇道:“去按个手印。”
“是!”王小媳妇拿拇指印用红泥在口供上按下手印,然后讨好地对吕毅道:“大人,民妇该说的都说了,那能不能先放民妇回去?”
“你公公和男人还在衙门呢,你不等他们一块走?”吕毅讽刺地看了王小媳妇一眼,“先跪在一边。”
闻言,王小媳妇老实地跪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这时,吕毅给叶二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面柱反思的王小给带过来。
这时王小才发现自己媳妇竟然也来衙门了,可他自身难保,因此只脸色难看地看了一眼自己媳妇,接着老实地跪在地上。
“王小,可有认真悔过?”
王小生怕被拉去把板子,急冲冲地回应:“草民确实认真悔过了!”
“噢?当真?”吕毅怀疑的看着王小,“可本世子怎么不相信?”
这下王小急了,他以为这位世子爷是想方设法地想打自己板子,“小的说的都是真心话,没半点掺假!”
吕毅冷冷地凝视着王小:“那你把刘皋在你家如何调戏徐顾氏的事情,再仔仔细细说一遍!”
王小一听,吓出一身冷汗,“世,世子,大人,草民啥都不知道啊!”
“呵!你不知道?”吕毅狠狠地瞪了王小一眼,让负责记录口供的手下将王小媳妇适才说的供词给念了一遍。
王小这才知道,自己媳妇啥都招了,他恼怒地望向自己媳妇:“你嘴上没把门!这事怎么能说出来?”
王小媳妇这时也反应过来,适才自己肯定是被眼前的世子爷给骗了,可她已画押,要是王小反咬自己一口,那她不就成了靶子了吗?因此王小媳妇索性理直气壮道:“反正我都招了,你要是不招也没用,你不招人,说不定会判得更重。”
王小没想到,自己被吓得尿裤子都没找,却被媳妇从背后捅了一刀。
虽然他有些不甘心,但他媳妇说的确实对,要是他再死不承认,也没好下场,因此王小索性赌一赌,世子爷能真的把刘皋治罪,因此王小也老实招供了,但他和他媳妇知道的都差不多。
故王小画押后,给跟自己媳妇一块跪倒旁边去了。
“去把王二和王泉带来!”吕毅觉得自己越接近真相,越恼怒,他一拍惊堂木,朝皂隶道。
不一会儿,王二和王泉都跪在堂下,两个老家伙对视一眼,他们没王小和王小媳妇那般好糊弄。
因此吕毅直接开门见山道:“王二和王二媳妇都招供了,且已经签字画押,若是你们嘴硬也没关系!待本世子将刘皋那个罪魁祸首给监斩后,下一个就是你们俩!”
王二朝跪在不远处的王小看去,见王小一脸灰败,他便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招了。
因此王二只能招供,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媳没了还可以再花钱聘一个,可儿子没了,他活着也没意思,因此王二朝吕毅一边磕头,一边回应道:“草民愿意招供!还望世子爷看在草民年事已高,从轻发落。”
王泉确实一惊,连忙拦住王二:“你可要想清楚!你真要和知州作对?咱们这些泥腿子怎么斗得过衙门?”
但王二如何不清楚?只不过他只能和亲儿子站在一边,因此他反过来劝王泉:“村长,你别劝我了,反正说与不说都要得罪人,比起得罪世子爷还不如得罪刘知州,你看世子爷说亲自审案,刘知州纵使再不愿意,给没法子拒绝。”
王泉一想,也是,不过他考虑得更多,他虽然是个小小的村长,但他十分清楚这些富贵人家的勾当。
万一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开口说了真话,然后世子爷和刘知州又和好了怎么办?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因此王泉朝吕毅道:“世子爷,草民可以招供,不过您得保证咱们说了真话后的安全!”
吕毅差点没忍住要打人,觉得王泉厚颜无耻:“你还想朝本世子提条件?”
这时,王泉倒是有几分真心地解释道:“世子爷,您是大人物,不知道咱们这些老百姓的疾苦,其实草民也不愿意昧着良心作假,可是要是草民不肯,那些大官随便吐口唾沫就能淹死草民和草民全家,草民年纪大了,死了不要紧,可草民还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到时候草民和儿女,还有儿女的儿女,都得遭殃啊!”
听完王泉的话,吕毅有几分松动。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王泉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因此吕毅道:“好,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交代,本世子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见吕毅果真能体谅他们这些老百姓,王泉和王二一块把事情交代清楚。
二人的供词最重要的部分是牵扯了常通判。
吕毅终于觉得能拨云见月了,反正这件事常通判和刘皋是不能逃脱罪责了,说不定还能套出刘征做过的坏事。
那自己就能将刘征一块拉下马!
吕毅信心十足,先让人去带刘皋和常通判。
而在右侧偏厅的刘征觉得很不对劲!
适才是独独留下了王二的儿子,接着又将王二和王泉叫走。
常通判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世子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刘征完全没想到吕毅竟然如此意气用事,这让刘征改变了想法,吕毅这种冲动的性格,最后皇位肯定落不到吕毅手里,因此他嘲讽道:“呵,不管他想什么法子,在玄州城,终究是我说了算,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活菩萨吗?终究太嫩了些!”
常通判附和道:“大人说得是!”
话音刚落,叶二带着皂隶前来:“世子爷传刘皋公子和常通判上堂。”
闻言,刘征眉头一皱,虽然他现在对吕毅很不满,但表面还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朝叶二询问道:“世子爷没说让下官一块去?”
可叶二却没想做表面功夫,故他冷言冷语道:“世子爷要传唤你的时候自然会传你,你急个什么劲儿?”
刘征脸色一变,他自从当了玄州知州后还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因此他阴沉地瞪了叶二一眼,心想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对!教训吕毅的时候,得连同叶二一块教训。
他杀不了吕毅,还不能杀个下人泄泄愤吗?
可叶二却完全没理会刘征杀人的目光,朝常通判和刘皋道:“快点走!难道还让世子爷等你们?”
常通判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听命的模样。
可刘皋却觉得厌烦至极,为了两个死了两年的人耽误自己喝花酒,他似乎完全没看见叶二的态度,和刘征的剑拔弩张。
故刘皋朝叶二发起牢骚,嚣张道:“能不能让你们的世子赶快些审?都耽误本公子一上午的时间了!”
叶二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等审完了,你可不是有一大把的时间。”
刘皋是没听出来叶二的弦外音,跟着常通判一块,不情不愿地到了大堂。
而刘征却反复琢磨叶二的话,他总觉得有啥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到了大堂,常通判跪下,并且习惯性地扯了扯刘皋的衣角,怕刘皋做出什么蠢事。
可刘皋似乎没看见常通判的动作,他也不跪,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
吕毅见此,觉得牙根痒痒,这分明是在挑衅自己!
从蜜罐里长大,从小倍受宠爱的吕毅如何忍的下?
向来只有自己挑衅别人的份儿,故吕毅直接扔了一根令牌下去,“见了本世子不跪,给本世子拖下去打!”
闻言,刘皋却不为所动,有恃无恐道:“本公子可是知州的长子!谁敢打!”
常通判更是脸都吓白了,这个大外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连知州都不敢明着和世子来,怎么刘皋这么没有眼色!
可常通判不能放着刘皋不管,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庶妹生下刘皋,自己在刘征手底下干到死,恐怕也只是个幕僚,哪里可能做通判?
因此常通判急忙站起来,拦住了刘皋:“你住嘴!快跪下!”
说完,常通判又朝吕毅解释道:“世子爷,他还小,不懂事,闹脾气呢,上午他跪了那么久,膝盖都跪青了,您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吕毅冷笑一声:“还小?都能做出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还是个孩子?给我拖下去打!”
刘皋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处境,叫嚷道:“我看谁敢打!谁打,我就让我爹革谁的职!把你们都下大牢!”
但当叶二拿着板子,让两个手下将刘皋拖走,按在长凳上刘皋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可他嘴里依旧叫嚷着:“我看你们谁敢打本公子!”
话音刚落,刘皋便哀嚎了一声:“嗷呜!”
叶二举着板子,直接拍在刘皋的屁股上,要不是他怕一板子把刘皋打死,特意只用了一分的劲儿,现在刘皋的屁股可能真开花了。
站在一旁的贺传雯都替刘皋觉得惨,因为在书中,吕毅的手下叶一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叶二是叶一亲自调教出来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皂隶能比得上的。
可刘皋仍然嘴硬,他除了自己的爹刘征,还没怕过谁,因此他愤怒道:“本公子要杀了你们!”
这叶二一听,手下的板子不停,将刘皋的屁股打得啪啪作响。
常通判想要拉开叶二,但却连叶二的衣角都没挨着。
要是刘皋出点什么事,刘征必定会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因此常通判只好朝吕毅半威胁半求情道:“世子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您可别忘了这是在玄州!打狗还得看主人吧?做事得留一线!”
吕毅不得不承认,常通判的话是起了几分作用,不过他不是害怕刘征,而是得给皇叔定北王几分面子,刘征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
因此吕毅抬了抬手,朝叶二道:“给点教训就行了。”
叶二闻言,才将手上的板子从刘皋的屁股上挪开。
虽然刘皋的屁股没见血,但叶二下黑手,专门打得看起来轻,实则比打出血还疼,只有刘皋本人知道有多痛。
刘皋差点被打晕过去,声音也因为适才的叫嚷而变得嘶哑。
见叶二停下来,刘皋非但没有吃到教训,反而以为吕毅是怕了刘征,所以不敢继续打下去。
所以刘皋嘴里仍然不老实道:“你给我等着!我要剐了你!扔去秦楼做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