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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贝儿见贺传雯诧异的目光,没有丝毫心虚,而是眼神坚定地看着贺传雯道:“婶子,虽然狗子现在不知生死,但毕竟现在我和他还是夫妻,林阿奶是我的长辈,住在您家多有不便。”
见李贝儿说得真诚,贺传雯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我也做不了主,还要看看林婶子她的意思。”
但没想到,林婆子听说李贝儿来了,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因此她听见李贝儿想要接她走,她便从屋外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丫头,我,我愿意跟孙媳妇回去住。”
林婆子手脚不利索,贺传雯正打算去扶她,但没想到李贝儿抢先了一步,挽住林老婆子。
林老婆子虽然不知道林狗子具体的情况,但她从赵家人的支吾中也看出来,自家孙儿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故林婆子早想离开赵家,觉得不能再麻烦赵家。
奈何赵家人对她真心相待,林老婆子觉得要是自己主动提出这件事,多少会伤了赵家人的心。
现在既然李贝儿主动提出要照顾她,林老婆子索性顺水推舟,打算离开赵家。
贺传雯怕林婆子是因为怕麻烦才想离开,故她对着李贝儿道:“要不你先回去,就算你要接林婶子回家,也得让她收拾收拾东西吧?”
其实林老婆子也没啥行李,贺传雯说这话不过是想再劝劝林婆子,这点李贝儿也看出来。
但李贝儿也清楚林婆子的个性,并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要不是实在找不到林狗子,在县城又没个认识的人,林老婆子也不会去找赵家。
因此李贝儿并不担心林老婆子不走,故她识相道:“既如此,那我明日再来,有劳婶子多费心,照顾阿奶。”
等李贝儿离开,贺传雯才真心诚意对林婆子道:“婶子,你是真想和李贝儿住,还是因为见外?要是因为见外,那你大可不必这样想,毕竟狗子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咱们做邻居三十几年,早已处得比亲戚还要好,你还记得前年仙来村发大水吗?那会儿我家被奸人所害,你家粮食也不多,但我那不争气的老四还有三郎、五郎不就是你家收留的吗?这恩情,我全家老小都记着呢。”
贺传雯这话说得是实话,要不是因为林家帮过赵家,且林家为人实诚,赵三富几兄弟也不会因为林狗子的事情和贺传雯忙上忙下。
林老婆子听见贺传雯的话,她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心里有些动容,贺传雯的话确实将她打动。
但林婆子的想法并没有改变,她不愿意再麻烦赵家,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正是林婆子这种拎得清性格,林家和赵家的关系才能处到现在的模样。
而林婆子也知道贺传雯是一片真心对待自己,故她思量着开口道:“丫头,总归贝儿是我孙媳妇,要是我一直住在你家,别人会有闲言碎语,说她不孝。既然她想我回去,想必不会亏待了我,你就放心吧。”
见林老婆子态度坚决,贺传雯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再劝。
第二天一早,李贝儿便登门,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大哥李财,李财还推着一辆板车,看样子是花了些心思。
贺传雯和李荷花将林婆子牵到大门,李财将板车推近,让林婆子坐在板车上。
李贝儿既然要博个好名声,自然不吝啬一句话:“多谢婶子这些日子对阿奶的照顾。”
“多的话就不必说了,”贺传雯摆了摆手,然后询问道:“你带婶子是回怀英巷住,还是回李家住?”
李贝儿没想到贺传雯果真有几分真心,随后坦荡道:“怀英巷,宅子的房契、地契都在我手里,住在哪儿,狗子回来,我也能立马知道。”
“好,”贺传雯知道林婆子去处的目的便是打算不时去看望林婆子。
见林婆子三人离开后,贺传雯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送走了林婆子,贺传雯准备还是去山里做做任务比较稳妥,到时候还请欠系统的积分后,要是有个紧急情况,还能有意想不到的应对的方法,故贺传雯对站在一旁的李荷花道:“荷花,家里你多照看些,我去附近的山头转悠转悠。”
李荷花难得提出反对意见,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娘,你不知说最近不安稳吗?还是别去了。”
贺传雯见李荷花的表情不对劲,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她嘱咐过老三别将事情传出去,要是这件事真传出去了,整个玄州不得人心惶惶?
李荷花见贺传雯探究眼神,她也没打算瞒着,先将贺传雯拉进门,才一股脑地将事情解释清楚:“娘,我昨日出门听说络山有食人族!络山附近的村庄不见了许多人,想是被那些人抓去吃了!说不定林狗子也……”
李荷花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望着林婆子和李贝儿适才离开的方向道:“想是李贝儿也知道了这件事,觉得死者为大,又念着林阿奶可怜,才将她接回去。”
贺传雯觉得大事不好,这件事要是不是老三说出去的,而是李荷花打听到的,极有可能整个依山县都知道了这件事。
但贺传雯觉得奇怪,这件事一直由戚知县秘密进行的,除了衙门的人还有赵家的几个人知道外,也没其他人知道,那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呢?
而与此同时,戚知县已经砸了好几个茶碗,怒不可遏:“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戚知县的随从上前相劝:“大人息怒!”
戚知县坐在椅子上,捏着椅子把手的手指气得不断颤抖,若是消息泄露出去,那也不必在意打草惊蛇了,故他向随从道:“你去,把典史还有赵兄弟叫回来!告诉他们,赶紧收网!”
在刘家庄的山坡上,赵二华和典史埋伏了许久,见那三人进了佃户刘海的家后再也没出来,二人心里既期待又畏惧那三人接下来的路线。
要是那三人就此往回走,那说明埋伏在玄州的人都已经浮出水面。
但要是那三人继续在刘家庄游荡说明还存在在暗处的人。
要是那三人真与刘府有关系,那这件事的牵扯可就大了。
“大人。”
正当典史与赵二华精神振奋时,突然跑来一个小吏,朝典史耳边低语一番。
听完小吏的话,典史的大惊失色,“什么!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赵二华好奇地看着典史,典史想着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得赶紧想对策,故他连忙告诉赵二华:“消息泄露出去了!咱们得先下手了!免得这三个人跑了!”
赵二华也有些不甘心,都守了这么久的时间,难道就要这么算了,与此同时,赵二华突然脸色一变,“不对!咱们快去那佃户家里!”
典史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带着手下的人,拿着武器往桑格三人藏身的地方走。
典史将佃户刘海的大门拍得砰砰作响,“开门,快开门!”
见没人应答,赵二华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惊慌失措地盯着赵二华一行人。
“各位大人,不知来小人家中有何要事?”
见来人都拿着刀刘海倒是一脸恭敬。
典史懒得多费口舌:“赶紧把人交出来!”
闻言,刘海装傻充愣道:“不知大人说得是谁?”
“哼!不说是吧?”典史将腰间的佩刀拔出来,指着刘海道:“把他给我拿下!搜房!”
刘海察觉到典史是有备而来,虽然他心里慌得很,但表面上镇定自如:“哟,大人,小人可是犯了法?打狗还要看主人,大人可知道我上头的人是谁?”
“呵,我管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赵二华带着人一间房的查看,恰好走到一间破落的柴房时,刘海脸色一变,大喊大叫道:“大人!我可没犯法!要是你们今个搜不出东西来,我主人可得找你们麻烦!”
见此,赵二华一脚踹开柴房门,正巧看见三个光着膀子的人,看见落在地上的衣服,赵二华的脸阴沉不已。
典史见赵二华押着三个人出门,还以为捉住了,但没等他高兴,等看清楚那三人的脸时,典史与赵二华对视一眼。
赵二华继续搜房间。
刘海哈哈大笑,有恃无恐道:“大人,小的都说了,这儿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还不信!”
典史忍无可忍,给了刘海一记窝心脚,“给老子闭嘴!再吵剐了你!”
典史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赵二华,但赵二华将刘海的家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都没一丝线索。
而适才被赵二华押进院里的三人见这架势,害怕地跪地求饶:“大人,我们都是刘家庄老实本分的佃户,小的们啥也不知道啊,都是刘海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穿上这衣服,在院子里行走。”
典史忍着怒火,开口询问:“刘海是何时找到你们的?”
三个佃户老实地回答:“就在昨日午时,刘海给了我们三两银子,我们见这活轻松就应了。”
要是昨日午时,那现在说不定那三人还没逃回络山,因此典史立马喊人去追。
而典史和赵二华将刘海和三个佃户都先回了衙门。
等典史和赵二华拜见戚知县时,戚知县已向临近的几个县城派信,让他们将征集的人手调动过来配合依山县行动。
而肖家的仆人马七也下了牢。
戚知县得知那从络山上下来的三人也逃跑了,忙活了大半个月只抓到了两只小虾米,气恼不已。
但戚知县回过神来一想,那三人说不定还在县城,故让县城戒严,又派人手在各个村庄发布告示,要是有可疑的人,要立马报官,有纹银五十两的奖励。
等临近县城的人手赶来后,戚知县便亲自带上去络山,准备将食人族一网打尽。
好在守在虎头村的人见桑格最开始去的那一家的男人急冲冲地往络山跑,便自作主张地将那男人控制起来。
故在络山山谷的食人族部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暴露的消息,看守在山谷洞口的人尽职尽责,不仅没让山谷的人发现有人看守,还探查了地形,发现要从山谷出来,只有山洞一条道。
戚知县带着一千人手,先是往山谷内投了一把火,瓦格部落的人便死伤了一大半。
等那些人从山洞往外逃,戚知县便带人将那一伙人抓住。
因为食人族的人本来就因为烟熏火燎没了力气,故难敌戚知县的人马。
但食人族的人不愿意被捉,拼死反抗,戚知县也没手下留情,下令把负隅抵抗的人都杀死了。
诺大的部落,最后只剩下了一百来人,食人族部落的首领也死在了大火中。
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因为火烧之计成功,戚知县这边的伤亡人数有十来人。
戚知县自掏腰包,安抚伤亡官兵的家属,厚葬死去的人。
因为要安抚民心,戚知县一行人将食人族剩余的一百来人声势浩大地押回县城。
依山县的百姓见食人族已剿灭,纷纷张灯结彩地庆祝。
李荷花也学着城内的百姓,买了几盏红灯笼,准备挂在大门前。
贺传雯向四丫借了乌鸦小白、小灰、小黑去山上做任务,三只乌鸦很通人性,贺传雯在山中如鱼得水,第一日就赚了两千六百积分,之前欠七万九千一百的积分,现在欠七万六千五百积分。
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再干一个月能还清所有的欠债。
要不是怕家里人担心,贺传雯都想睡在山里。
因为食人族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县城申时初便要关城门。
故第二日,贺传雯很快回家,因此只赚了一千五的积分,还剩七万五积分。
难得贺传雯回来这么早,而且赵二华也归家了。
书院也放假了,二郎几个都回家了。
因为二郎也晓得些内幕,知道眼前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食人族,而是北方的蛮子。
虽然食人族已剿灭,但北蛮子依旧虎视眈眈。
从赵二华嘴里,贺传雯才知道,戚知县将泄露消息的人查了出来,竟然是衙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