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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知县虽然觉得自己适才看不起贺传雯觉得羞愧,但去冒险的事情,他觉得还是不要让贺传雯去,故戚知县真心实意道:“大娘,不是晚辈不相信你,而是去那么多人可以了。”
贺传雯不打算废话,直接单手劈向远处的一棵大树,只听见大树砰的一声倒地。
戚知县可算知道赵五平的神力从哪儿来的了,他咽了咽口水,竖起大拇指心有余悸地夸赞道:“大娘天生神力,既如此,大娘便同去吧。”
说完,戚知县又对典史嘱咐道:“看顾好赵大娘。”
虽然典史觉得带上贺传雯是累赘,但见贺传雯力气这么大,说不定能在危机时刻出力,故他没多说,领着是个衙役便往地洞里钻,贺传雯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她嘱咐大郎跟着戚知县在外候着。
大郎有些担忧贺传雯和亲爹,但见戚知县是个文弱书生,他也知道贺传雯的意思是万一有变,让他护住戚知县。
要是戚知县出事,依山县恐怕要乱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衙役在前探路,典史与贺传雯跟在后头,没过不久他们便进入赵二华曾经走过的石洞。
与此同时,山谷的部落迎来了几个身穿羊毛衣衫的汉子。
部落的首领正招待着来客,热情的邀请几人吃肉喝酒。
几个穿着羊毛衣衫的汉子见摆放在地上的肉,眼睛里流露出别样的意味,婉拒了首领的好意。
“首领不必客气,只是贵部落的格雅特来告知,说是咱们的计划有眉目了,事情紧急,还望首领说个明白。”
一个长着大胡子的汉子拱手道。
首领看出来眼前的这些人是怕部落茹毛饮血,生吃人肉,便解释道:“曼努兄弟请不必客气,这些肉都是羊肉,尽可放心吃,”他想起部落雄途末路时,是眼前这些人送了牛羊来,解了燃眉之急,又感激道:“你们的恩德,我们部落永世难忘,只要你们说一句,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部落定会倾囊相助。”
“呵呵,知道首领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像大武人一般,尽是些虚情假意的人,”大胡子也随口恭维道,但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是否真如首领所言,进攻大武的事情有眉目了。
首领也看出大胡子的意图,便摆了摆手,让其余人都走出木屋,等只剩首领和大胡子两人后,他开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大胡子道:“曼努兄弟看看这是何物?”
大胡子接过首领种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短笛,而且这种短笛正是自己家乡特有的,故此他诧异地望向首领,询问道:“首领这是何意?”
闻言,首领哈哈一笑,故弄玄虚地解释道:“曼努不必着急,待我细细与你将来。”
原来这把短笛是十几年前,大胡子的亲爹交给首领的,为的就是能共图大武。
但由于首领年事已高,加上部落的年轻后辈没几个有出息的,特别是桑格,他是部落的勇士,可为人莽撞,做事没有谋略。
可按照部落选举首领的规矩,下一任首领必属于桑格。
首领怕自己死后,再没人能联合大胡子的人攻打大武,以报血仇。
故在遇见武正那一伙儿流匪后,首领起了心思。
了解到武正是个不择手段,且向往权势的人,可现下成了流匪。
首领看出来武正心有不甘,加上武正城府颇深,他便孤注一掷,将短笛赠与武正做信物。
让武正在侵扰百姓的同时,打听玄州的消息。
毕竟要是想攻打大武,玄州便是第一个要解决的硬骨头。
武正一开始倒也很顺利,威逼利诱了许多穷苦的百姓为他所用,势力范围越来越大。
但不凑巧的是,他碰上了赵二华。
一开始,武正见赵二华有一把子力气,有了招纳的意思。
但没想到赵二华假意屈从,然后与官府里应外合,将武正一伙人一网打尽了。
原本武正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给首领传信,但武正下了大牢,首领久不见武正传信。
恐事情有变,带着部落的人移入山谷。
为了打探消息,部落的人还下山捉了几个在山上开荒的汉子,其中就有回家种田的林狗子。
从虎头村的人嘴里知道,在黑山一带的流匪被剿,首领是以觉得大事无望了。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首领让手下的人将虎头村的人煮了吃。
知道死期将近,林狗子不愿坐以待毙,趁着天黑,他与另外一个汉子,打晕了看守的人,逃了出去。
但部落巡夜的人很快发现了二人,便派人追赶。
怕二人都逃不出去,林狗子与另外一人兵分两路,分开逃。
最后那人成功地逃回了依山县,但他怕村子有坏人,他便直接逃去了县衙,准备报案。
结果天还未亮,他便晕倒在了县衙门口。
典史发现他后,立马送去医馆医治。
待他苏醒后,典史才知道食人族在络山重现天日,他立马将这件事情禀告给戚知县。
戚知县觉得事态严重,且听幸存的那人说,食人族反复问黑山的那一伙流匪的事情。
左思右想,戚知县觉得不对劲,恐怕是食人族与流匪勾结。
想到这一点,戚知县坐不住了,连忙修书一封,让赵五平送去玄州,待知州定夺。
但这些事情不过是从一个农夫的嘴里得知的,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且戚知县想到要是食人族与流匪有勾结,还下山掳人,说不定依山县内早已有对方的探子也说不定。
为了不打草惊蛇,戚知县按耐住内心的不安,并未让赵五平立马去送信,而是说修书问询今年的秋赋一事。
明面上戚知县让赵五平不必过于着急,还拨了银子让赵五平多看看路上的风景。
但实则戚知县私下嘱咐赵五平,一定要快马加鞭地送到,且这信一定不能被其他人看到,要不然依山县可能会乱。
这也是为何赵五平会在明知事态紧急,还回家了一趟,明里暗里提示贺传雯搬去县城。
“虽然那与我们合谋的大武人被捉,但听这个报信的大武人说,他们有不少人,只不过被关在大牢里,且玄州的人大多数很穷,要是咱们许给他们些许钱帛,说不定能为咱们所用。”
首领缓缓道来。
“这有何难?只要能进攻大武,所需的钱帛由我们出就是!如此说来,咱们可起兵了?”
大胡子听出了首领话里叫穷的含义,激动道。
首领点了点头,但却开口道:“曼努不必心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哦?首领这话是什么意思?”
首领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大胡子的头上,大胡子薄怒,以为对方在戏耍自己。
首领耐心劝说:“诶,曼努何必心急?这可是大事,若因为一时心急,出了错,悔之晚矣。”
“好,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做?”
曼努的亲爹年事已高,生平的愿望便是攻打大武,夺城池。
为了实现亲爹的愿望,曼努也是费尽了力气,多年来送了食人族部落许多牛羊,还教会了他们用羊毛制衣物,如何生火。
要不是曼努部落的人,恐怕食人族部落现在还在用树叶蔽体、茹毛饮血。
虽然首领也很感激曼努部落的相助,但人都是自私的,首领也不例外。
食人族部落到现在大约有四五千人,比不得曼努的部落有上万人。
首领就怕与曼努部落的人攻打大武后,对方翻脸,到时候自己的人又不如对方人多。
他这是提前做准备。
故首领想要在彻底进攻大武前,做好部署,以防今后对方翻脸,自己也有资本与对方抗衡。
可说起来,首领觉得不太妙,因为自己安插在依山县的人,同样也许久未报信了。
这让首领有些担忧,但那人在依山县蛰伏多年,首领怕自己贸然先去寻找那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尽管贺知秋带来了消息,首领还是按兵不动,准备等自己安插的人送信来,再动身不迟。
“咱们都得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再一举进攻,到时候事半功倍,曼努你回部落后,先召集兵马粮草,送来金帛,待我让人麻痹依山县的那些大武人后,再进攻,那些人岂不是如牛羊一般任咱们宰割?”
首领巧舌如簧,这让自己既能得财,还能有时间安排人手。
但听见首领的话有些道理,曼努坐不住了,从地上站起来,向首领拱了拱手,然后道:“既如此,我就不耽搁了,回部落安排,金帛过几日便送来。”
曼努说完,话锋一转,又意味深长道:“只是首领可别食言,我在部落静候佳音!”
“那当然!大武是咱们共同的敌人!”
首领言辞恳切道,随即曼努等人离开。
与此同时,典史和贺传雯几人正在摸着山洞前行。
贺传雯耳聪目明,听见似乎有脚步声,立马警觉起来:“咱们快躲一躲!有人来了!”
典史闻言,立马让前面的人后退。
幸好几人还未走进去多远,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典史不得不先带人撤出来。
但贺传雯发现山洞有视觉盲区,要是躲在顶上,想来对方也发现不了自己。
故贺传雯悄默声地爬上了山洞顶,并小声对典史喊道:“你们先出去。”
典史抬头一看,才发现贺传雯竟在自己头顶上。
他怕贺传雯被人发现,也怕打草惊蛇,但脚步声开始靠近。
典史只好先带着人撤出洞外。
看守地洞口的衙役发现有人来了,立马去向戚知县禀告。
“大家隐蔽!”
戚知县让手下的人躲藏起来,自己也趴在草丛里,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他还以为能捉到敌人,却不想从地洞里出来的竟然是典史一伙人。
故戚知县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着眉道:“你们咋又回来了?”
典史没来及多言,让戚知县继续趴下去,“后头来人了!”
戚知县这才明白咋回事,但他却突然想起似乎没看见贺传雯,便道:“咋没看见赵大娘?”
听戚知县问起,典史复杂地看着戚知县,解释道:“她躲在山洞顶部,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混进去。”
见戚知县又要开口询问,为何典史这几个人不躲在山洞里,典史抢先解释:“那山洞直条条,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赵大娘是有神力,才能靠手脚在顶部支撑,属下自愧不如。”
闻言,戚知县未再多言,因为此时从地洞里走出来三个汉子,见那三人的穿着打扮,他皱了皱眉:“他们不是大武人,这是北蛮子的打扮!”
听罢,典史也开始担忧起来,就怕北蛮子又不安分,想要侵犯大武,故开口提议道:“属下带人去将这三人捉起来。”
戚知县点头嘱咐道:“嗯,你去吧,小心点。”
曼努在前头走着,他的两个手下在后面跟着。
“少首领,咱们每年为何要给那瓦格部落牛羊?要我说,那食人族部落真没人了,也就那叫桑格的汉子还算是个人物。”
“是啊,其余人弱得与牛羊一般,和咱们部落的男人完全比不上,算起来,他们应该向咱们部落献礼。”
听见手下人的议论,曼努并未制止,但隐晦地解释道:“咱们还需要瓦格部落替咱们办事,我不管你们如何想,如何说,但在瓦格部落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贬低他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少首领。”
曼努的手下对视一眼,但对食人族部落的鄙夷仍然未停止,随意谈论道:“不过那瓦格部落的女人倒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那羊都肥壮,且他们的衣物织得不错。”
曼努听出了手下的意思,他也不甚在意道:“放心,等利用完瓦格部落,他们的女人和牛羊也得归咱们,只要你们忠心,到时候你们可以挑选一些女人。”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兴奋地谢恩:“多谢少首领。”
想起食人族的首领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曼努冷哼一声,他自然看出瓦格部落的首领有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