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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环面色沉重,见大郎和赵二华一同前来,就知道大郎和赵家人的关系不同寻常,因此她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了。
因为她不愿意和大郎为敌。
而肖言却没那么多顾虑,正想以刘卜向知县攀交情:“戚知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正巧舍弟也在此,还请贵客入府吃杯茶。”
此言一出,刘卜和戚知县脸色都难看至极。
刘卜用眼色暗示肖言别说话,肖言虽不解刘卜的意思,但他老实地闭嘴了。
戚知县也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赵二华道:“赵兄可别误会,本官为官清廉,对民秋毫不犯,没人能在本官的眼皮子低下作恶。”
赵二华闻言,平静地点了点头。
在不远处的贺传雯见老二与知县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这让她对赵二华所做之事越加好奇。
但赵二华不愿让她知道究竟有何秘密,贺传雯就没追着赵二华问,毕竟谁没个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虽然刘卜现在与赵二华和戚知县的关系很微妙,但他不能不顾及大姨子一家。
故刘卜拱手上前,对面前二人好言道:“戚兄、赵兄,今日之事乃是一场误会,看在某的面子上,不如就当作此事没发生好了。”
即使戚知县为依山县一县之主,赵二华似乎也是北狐里等级不低的成员,但刘卜也有自己的倚仗,他的兄长刘征是玄州知州,为定北王亲信。
就算二人自己斗不过,他们也不能不给自己哥哥一个面子。
戚知县虽然因为赵二华的事情摆了刘卜一道,但他甚为忌惮刘征,因此刘卜说和,他思量片刻后,便瞧了赵二华一眼,想征求赵二华的意见。
要是刘卜开口早一点儿,兴许赵二华能答应,但就在刚才,几人说话时,贺传雯将赵五平在肖宅桃园看见的人骨的事情告诉了赵二华。
赵二华是个看不得有任何阴私之事的人,见路不平,移土添之的事情他干得不少。
因此知道肖宅有草菅人命之嫌后,赵二华便对戚知县直接开口道:“戚兄,肖宅内埋有人骨,若不知此事还好,既然叫我知道了,那此事我就不能当做没发现。”
赵二华的声音不小,因此不止戚知县,就连肖家的人还有刘卜也听见了。
肖家人的脸色难看至极,而刘卜则是没想到此事竟然还有内情。
戚知县更是有些犹豫,他不想与刘卜为敌,但要是这件事是真的,他也不能坐视不管,故戚知县谨慎道:“赵兄此言可是真的?”
想了想刘征的势力,他又不放心地补充道:“可有证据?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闻言,赵二华看了贺传雯一眼,见贺传雯点了点头,他才继续道:“我弟弟亲眼所见,且从里头带出来一根人骨,若知县不信,可取来辨明真假。”
“如此,还请赵兄取来查看。”
戚知县可不愿意没证据就得罪刘卜,有了证据,量刘卜也不能用这件事为难自己。
“老五,去取来。”
见戚知县的态度是向着赵家,贺传雯才放心地喊赵五平去拿证据。
“娘,那我去了!”
赵五平见势头偏向赵家,也就赶快跑去肖家的院墙外,挖出了骨头,然后脱下外衣将骨头包好,然后递给赵二华。
赵二华和戚知县一同看,发现确实是人的骨头,二人心情具很复杂。
一方面是庆幸证实了肖家确实有问题,另外一方面是对死去的亡灵哀悼。
“来人,同赵家的人去肖家埋人骨处查看,人骨是否是从肖家挖出。”
戚知县一声令下,让所有人跟着肖家去了桃园木屋后院。
见地上的青石板少说有六七百斤,戚知县正欲叫手下挪开青石板,但赵五平却撩起袖子,双手微微用力就抬起青石板。
见赵五平还一点儿大气都没出,戚知县顿时对赵五平起了爱才的心思。
这把子力气,不好好利用可可惜了。
赵五平还不知道自己已被戚知县盯上了,还傻不愣登地让县衙的衙役进青石板下的黑洞。
下去了两个衙役,进洞之后便传出来两声惊呼,然后两个衙役在地下喊:“大人,果真有人骨,还不少。”
闻言,戚知县神情沉重,对两个衙役发话:“你二人记好数量,上来把守此处,待仵作到此,再将证物收回县衙。”
“是,大人。”
两个衙役在洞内冷汗直流,但还是忍着恐惧清点骨头的数量。
见肖家的人脸色苍白,戚知县便知道这案子恐怕肖家人知情,故他肃穆道:“将肖家所有人押回县衙,听候发落!”
“是!”
由于戚知县只带了三个随从,因此赵家人也热情地充当起衙役,押着肖家人前往县衙。
肖言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颓唐不已,但他却没有辩白一句。
而肖环看着自己的亲爹亲娘这副模样,痛心不已,同时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自己以为妥帖的决定。
只是瞧着押着肖家下人的大郎,她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道:这便是她的命了。
待到了县衙后,赵五平却被戚知县留了下来,说是赵五平不仅他人许可闯入他人住宅,且是证人,得留下审查一番,若无罪,则可释放。
赵五平急得快要哭出来,他还以为这件事自己是有功劳的,但没想到知县竟然要治他的罪,因此说什么也不愿留下来。
但贺传雯与赵二华对视一眼,都默默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们都看出来戚知县是故意找理由留下赵五平,分明是看中了赵五平的力气,想要留下赵五平为自己效力。
因赵五平现在和赵三富是庄稼汉,除了种地,没有一技之长,贺传雯想,要是老五跟着知县混饭吃也不错。
因此任凭赵五平撒泼,贺传雯也没松口替他求情。
而赵二华则是看赵五平委屈巴巴的模样不太忍心,于是他开口保证,若三日后赵五平未出县衙,他定为赵五平做主。
赵五平才撇了撇嘴,答应留下来。
赵三富虽然不知道戚知县的真实目的,但他见戚知县似乎像个好官,而娘和二哥都没多说,因此他也就当了个木头人,啥也不问,啥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