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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族长掌管族内事务,大多数族里人怕得罪族长,也渐渐疏远原主,直到赵大荣取得童生功名,族内的几个族老厚颜上门,话里话外是做个中人说和两家,但原主可不是个任人揉捏的面团,三两句刺得族老下不来台,但到底碍着赵大荣的功名,没有发作。
只是族人虽然想巴结,但到底要面子,也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赵钱娶何氏时只有破草屋两间,等儿子赵全长大后娶媳妇才又起了一间做新房。
“赵三赵五跑得太快,路又滑,一时不察跟丢了!”
赵全语气不快,后悔自己为啥不跟紧些,让大肥羊跑脱。
“那俩个小子跟他娘一样奸滑,我儿老实哪里斗得过他们!看把我儿累的!”
何氏抓着赵全的胳膊,心疼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又往身后看了看像木头一样的儿媳妇,“老二家的,没看见你男人累得不行吗?还不快过来伺候伺候他!”
赵全媳妇怀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地上前,赵全倒是个疼媳妇的,皱着眉头从媳妇怀里接过小儿子,又替媳妇说了几句,“娘,瓦儿可是你千盼万盼才盼来的孙子,秀秀要顾着瓦儿,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用得上媳妇受累。”
赵全不说还好,一说让何氏愈加看不上儿媳秀秀,又觉得赵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当着儿媳的面吃挂落,便小声哭闹起来,“你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尽护着你媳妇,嫁进我赵家十七年才生下孩子,现在又撺掇得全儿和我离心!老天爷,你瞧瞧,谁家像我这个婆婆这样窝囊,老了老了还要受媳妇的气!”
一经何氏的哭闹,赵全不好再明目张胆地护着秀秀,只是心里仍觉得娘无理取闹,秀秀进家门时只有十岁,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咋传宗接代。再说秀秀二十岁时怀过胎,只是被何氏折腾掉了,后来听产婆说是个男胎,从那以后赵全和亲娘何氏离了心。
因为流产,秀秀子嗣艰难,时过七年,好不容易又怀上,何氏故技重施,指使作贱秀秀,这也导致瓦儿早产,比同龄的孩子长得小些,身体也不大好。
秀秀又不辞辛苦地帮村里的孙郎中干了一个月的白活,才得了个补血养气的草药方子。秀秀每天上山挖野菜时也特意去挖草药,瓦儿还未断奶时,秀秀就自己喝下草药化作母乳后喂养瓦儿,好歹把瓦儿养到如今这般大。
赵全把瓦儿看得比眼珠子还珍贵,又深知秀秀的品行,因此夫妇俩的关系倒是情比金坚。
赵全不好背上不孝的骂名,又无法遵照何氏的话与秀秀离心,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亲爹赵钱。
赵钱见此才咳嗽一声,制止何氏继续哭闹,“咱家也该上山了,免得今天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赵钱一发话,何氏立马停止哭闹,一家子往山上继续走。
洪水来得急,卷起丈二高,许多人来不及反应就淹没在水底下,幸亏在白日里,农村的汉子倒是大部分会浮水,倒是从水里爬起来五六十人。
另外还有些离山近的人家,一听有响动,没等水来就携家带口地往山上跑,倒是一家老小无恙,当然还有些人原本是能逃脱的,但舍不得家里钱财粮食,也被卷在水里,临死前还抱着粮食不撒手,等洪水平稳,才从水里浮出来。
“爹!娘没跑出来!大郎二郎三郎还有老二都没跑出来……呜呜呜!”
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坐在满是泥土的地上,涕泪横流,不停捶打着地面,好似这样就能让眼前这的一脉水路消失。
“都怪我!都怪我没听你娘的话提前上山!都怨我啊!”
老汉胸闷气短,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咙腥甜,竟吐出一口血来。
汉子见亲爹不大好,急忙上前扶住老汉,却发现亲爹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岁,“爹!你不要吓儿子,要是爹再有个好歹,儿子也活不成了!”
老汉硬撑着睁开眼,拍了拍儿子的手,生无可恋地让儿子将自己扶到石头上歇息。
没得老汉缓过来,村里幸存的人便围了上来,来者不善,恨不得将眼前的父子生啖,“杨有理!都怪你!要不是你个狗娘养的打包票说水不回来,我爹我娘我妻儿怎么会死!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乡亲们这笔账怎么算?”
一有人开头,其他失去亲人的村民皆开始怒骂眼前这对父子,还有些人捡起石头砸,拳脚相向。
杨余山急忙把杨有理护在身后,“你们自己怕麻烦不愿意上山,如今丢了性命又来怪谁?再说了我爹又不知道水会来,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账算在我们头上!”
虽然杨余山的话不假,但失去亲人的村民此刻可是讲理的人,一心只把失去亲人的责任怪罪在杨有理头上,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痛苦与懊悔。
“不怪你们怪谁?赵家几天前就搬去山上了,我们大家是信得过杨有理才上门讨主意,哪知道这主意是要人命的!你们不负责谁负责?如今命也没了,粮食也没了,你们叫我们咋活?”
说话的是杨老汉杨有德的大儿子杨余顺,平日在百里镇的客栈里跑堂,练出一副好口才。
原本主家接到消息跑路,他领着月钱银子回家,本来准备带着爹娘逃难,但杨老汉舍不得故土,且觉得就算是涨水也涨不到仙来村,因此一家人没准备走,要不然凭借杨有德和杨有理家的仇怨,就算是和杨有理斗气,杨有德也会带着老小离开。
只是天不遂人愿,水还是来了。杨余顺和弟弟杨余财眼睁睁看着爹娘和妻儿淹没在水里没半点法子。
见杨余顺说到点子上,杨有理才伸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杨余山,“大侄子说得对,此事我是有责任,但眼前最重要的是咱们这些剩下的人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