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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湖心岛,父子俩终于还是顺利的见到澜蓁。
澜蓁一袭素衣,美丽的脸庞上写满落寞。
“见过大祭司。”
荒朔虽贵为王子,却也要给澜蓁这个新任大祭司行礼。
“二殿下免礼。”澜蓁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的看向荒王,“荒王有何要事就直说吧!我还在为樱落大祭司守丧,没有太多大的时间接待二位。”
“大祭司是打算与王族决裂么?”荒王也含糊,开门见山的询问起来。
澜蓁疲惫的摇摇头道:“王族和祭司族本是一体,谈何决裂?”
决裂?
如今的王族本就摇摇欲坠了。
祭司族此时再跟王族决裂,传承千年的王族,怕是真要烟消云散了。
虽然,从个人情感上,她确实很想跟王族决裂。
“那就好。”
荒王勉强一笑,“本王猜,大祭司应该是在怪本王吧?”
“没什么怪不怪的。”澜蓁轻轻摇头,“在交换四位殿下的时候杀掉林羽,是大祭司和荒王共同的决定,站在你们的角度上,也许你们是对的,只可惜,樱落大祭司没有成功,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让我们现在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澜蓁说得很淡然,脸上看到丝毫的怒意。
此刻的澜蓁,俨然已经进行从圣女到大祭司的蜕变。
荒王长长的叹息一声,又问道:“若是林羽进攻盘州一线,大祭司还会领军出战吗?”
“不会!”
澜蓁不假思索的回道:“在西境之战结束之后,我已下定决心,不再领军!就像林羽所说,我本就不适合领军,没必要再率领大军前去送死,因我决策错误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领军?
说得倒是容易。
但她已经完全丧失了领军的信心了。
听到澜蓁的话,荒王不禁微微一窒。
正当荒王还欲再说的时候,澜蓁又开口道:“以后,我不会再过问王族跟林羽的纷争,我会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培养下一代圣女身上,你们之间的纷争,你们自己解决吧!如果王族有需要我祭司协助的地方,我们也会尽力协助。”
随着澜蓁的话音落下,荒王脸色陡然一变。
她年纪轻轻,就要开始培养下一代圣女了?
她这是已经开始安排以后的事情了吗?
“大祭司这是打算不问世事了吗?”
过了好久,荒王才沉声向澜蓁询问。
“差不多吧!”
澜蓁轻轻点头,自嘲道:“我连圣女都没有当好,又有什么资格当大祭司?若非大祭司突然陨落,我也许连这圣女都不想当了!如果有一天我入圣了,我也会选择前往圣墟……”
圣墟?
听到澜蓁的话,荒朔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圣墟是什么地方?
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其实,何止他没有听过。
在从西境赶回来之前,澜蓁也同样没有听过圣墟。
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樱落留给她的那一封长长的书信中得知的。
樱落知道自己一旦对林羽动手,必然会遭到圣君的抹杀,在前去秋水城那边之前,已经将那些本该在她成为大祭司以后才告诉她的秘密全部告诉她。
她也是从那封书信中得知圣墟的消息,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樱落其实早已入圣。
她本该前往圣墟的,但她选择了留下。
而留下的代价就是,不能以圣人之躯对凡人出手!
否则,必将遭到圣君的无情抹杀!
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千百年,不是没有入圣的人。
只是,绝大多数入圣的人都前往了圣墟。
留在尘世间的圣人,又碍于圣君指定的铁律,不能对凡人出手。
所以,才一直让人误以为圣人已经千百年不曾出世了。
看着那副坚决的模样,荒王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澜蓁的决定了。
她已经彻底失望了,也打算彻底放下林羽了。
她现在只有两个目标。
全力培养新的圣女。
争取早日入圣,前往圣墟,彻底摆脱这一身的束缚!
一声长叹后,荒王斜眼看身边的荒朔一眼,又向澜蓁道:“本王过几日就会正式确定朔儿为继承人,到时候,还请大祭司来主持大典。”
“好!”澜蓁只是微微点头,却没有询问具体的东西。
以往的大祭司,至少都会对这位未来的继承人有个简单的考验,或者提几个问题的。
但澜蓁什么都没问。
仿佛,荒王确定谁成为继承人,她都会支持。
或者说,在她眼中,王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谁来当这个继承人,其实都一样。
听着父亲和澜蓁的对话,荒朔心中不但没有一点兴奋,反而一片烦乱。
这是父王第一次明确的表示要立自己为继承人,而且,还是过几日就要举行大典。
放在以往,荒朔只怕早已难掩心中的激动了。
但现在,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激动的。
如今这情况下,继承人这个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荒王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澜蓁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带着荒朔离开湖心岛。
“父王,圣女……哦,不对,大祭司所说的圣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回王宫的路上,荒朔又满是好奇的向荒王询问。
“等你成为继承人的大典之后,为父自然会告诉你。”
荒王淡淡的回了一句,又一脸严肃的叮嘱道:“对于圣墟的事情,你不用关心,也不用将精力放在上面!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荒王,你的精力应该放在重振我王族声威上面!圣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也别想着入圣!”
身为荒王,圣墟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圣墟的事情,他也只是知道而已。
历任荒王,从来没有任何人想过要入圣。
入圣,那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
他们从不主动跟人提圣墟的事情,也是希望大家别去想着入圣。
入圣,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就像樱落一样,圣人的身份,反而成了她的束缚。
听着荒王的话,荒朔心中更是好奇。
不过,既然父王现在不说,他也不好再追问。
马车缓缓的往王宫所在的方向驶去,车上,不时传来沉重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