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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强横霸道的炎国,现在竟然向自己臣服了,而且不只是臣服,连整个炎地都要交给自己,炎王的封印也一并送来,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赵禹看看殷香,再看看随殷香一同前来的林浩天,嘴里发出支支吾吾又囫囵不清的怪叫,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林浩天在旁暗暗摇头,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这个样子,区区一个炎国的臣服,就把你激动成这副模样,要知道你可是当今金王,如今己国大军势如破竹,炎国迟早都是你的领土,别说炎地,即便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他轻咳了一声,又清了清喉咙,低声提醒道:“大王,请接收炎国的玉玺和炎王的封印吧!”
“是、是、是!”赵禹站起身形,亲自走到殷香近前,双手颤巍巍地接过玉玺和封印,然后又立刻把跪在地上的殷香搀扶起来,说道:“炎王是忠臣,是大大的忠臣,这次……本王定要重赏于你!”
林浩天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将头转向别处,都懒得再看赵禹。
这时候,赵禹也总算从极度的震惊中恢复了一些,眼睛开始在殷香身上来回打转。
他以前有听说过新任的炎王殷香容貌过人,只是没想到殷香会是这么一位貌美如花、千娇百媚的妙龄女子,和那个霸道又可恶的殷冀一点都不像。
他拉住殷香的手,热情地邀请道:“炎王难得到柳河来,就在皇宫里多住些时日吧!”
殷香眉头大皱,若非赵禹是金王,她这时候恐怕立刻就翻脸了。
她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化,娇滴滴地柔声婉拒道:“微臣这次是微服秘密前来柳河。朝中的大臣们大多还不知微臣已将炎地归还金王,故微臣得及早赶回昭阳,向大臣们宣布此事才是。”
“那也不差这几天嘛!”赵禹就是有看不出别人脸色的本事。殷香已然婉言拒绝,可他硬是拉着殷香不肯松手。非要她留在皇宫里住几天。
殷香感觉好笑地看着赵禹,现在她终于明白堂堂的金王为何会沦落到成为林浩天傀儡的地步。
赵禹一无是处不说,还贪恋女色,这样的人,又如何配做金王?
她还能忍受,欲继续向赵禹解释,但林浩天的耐心已被磨光了。
毫无预兆,就听咣当一声闷响。赵禹和殷香同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二人回头一瞧,原来是林浩天一脚踢在大殿内的一根石柱上。
林浩天像没事人似的又用手敲了敲石柱,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挺结实的。”说着话,他转回头,看向正一脸惊讶的赵禹,沉声说道:“炎王若不会昭阳公布上交封地一事,炎国的战争就不会结束,多耽搁一日,前方就不知要多伤亡多少的将士。要多留多少的血汗,金王想留炎王在皇宫叙旧,现在还为时尚早。等到战事全部结束之后再说吧,金王以为呢?”
赵禹不怕殷香,但在林浩天面前可像是老鼠见猫,他听得连连点头,急忙应道:“是、是、是,爱卿所言极是!”
说话间,他见到林浩天阴冷逼人的目光下移,落到自己的手上,他低头一瞧。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殷香的手,他如同过了电似的连忙把殷香的手松开。规规矩矩地坐回到龙椅上。
治这个糊涂又没用的金王,林浩天还真是挺有一套的!殷香心中暗笑。
回到龙椅上的赵禹恍然想起什么。将炎王的封印拿起,对殷香正色说道:“炎王上交封地有功,本王此次格外开恩,保留炎王的王公爵位,这只封印,炎王拿回去吧!以后,还望炎王能在朝中尽心尽力的辅佐本王,朝中的大小事务,本王也要多多依仗炎王呢。”
呦!赵禹的这个决定倒是林浩天和殷香皆未想到的,怔住片刻,殷香跨步上前,跪地叩首,说道:“微臣多谢金王隆恩!”
“爱卿快快请起!”赵禹急忙欠身摆手,色迷迷地眼睛又落到殷香的身上移不开了。
当天晚上,林浩天召集金国的文武大臣们,将殷香向金王赵禹归还封地一事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
听闻这个消息,在场的大臣无不变色,炎王竟然把炎地还给了金王,这么说来,现在炎地已是金王的直属之地,己方也不能再在炎地用兵,炎地所发生战事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如此说来,我国现在必须得马上从炎地撤军了……”彭谦面露惊色,喃喃说道。
“暂时还不行!”林浩天解释道:“炎军并不知道殷香的决断,我军若突然撤退,炎军必会趁势追击。”
众人纷纷点头。
楚连瑜幽幽说道:“我军撤退很容易,只需大人一声令下就好,只是,尤军未必会听大人的命令啊,据报,尤军现在已经攻打到广武郡,如果让尤军再打通广武郡,那么接下来就是昭阳了。以尤人对炎国的憎恨,现在要他们撤军,只怕尤人未必会服啊!”
“不管尤人服与不服,撤军是一定要的。”林浩天沉声说道:“聂舒有今天,他能控制整个尤地,皆是我给他的,我的话,聂舒不会不听。”
“大人言之过早了吧!”肖玄眼珠转动,起身说道:“尤人一向凶残野蛮,毫无信誉可言,即便我国对它有恩,也未必会得善报,万一聂舒不肯听从大人的命令,坚持对炎用兵,大人又当如何?”
“那我就灭了他!”林浩天两眼射出精光,拍案而起。
肖玄摇头,说道:“大人,聂舒势力现在已然做大,又哪是说灭就能灭的?现在,尤人光是在炎地作战的兵力就已超过四十万,在尤地,还不知藏有多少精兵良将呢,那么多的兵马,再配以尤人的战力。我国现在就算把在炎地作战的八支军团统统都用在尤人身上,也未必会取胜啊!”
“肖大人也不必如此的危言耸听嘛!”中将军张程说道:“聂舒已把麾下的兵马全部投入到炎地,尤地哪里还会暗藏什么兵马?肖大人太多虑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肖玄看了张程一眼。冷哼出声,接着。又向林浩天拱手说道:“大人,我国现在当与炎国联手,合力消灭进入炎地的尤军,先使其元气大伤,然后再以迅雷之势攻入尤地,一举将其吞并!”
楚连瑜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地慢悠悠道:“大人早已与聂舒结盟,现在肖大人要大人调转矛头消灭聂舒势力。吞并尤地,岂不是让大人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他对尤人没什么特殊感情,当然也不会倾向尤人,只不过在他看来,尤地属蛮荒之地,吞不吞并确实对金国影响不大,没必要让金国和大人背负骂名去与聂舒势力交战。
肖玄正色说道:“左相此言差矣,今日我国若不吞并尤地,明日,必会深受其害!”
楚连瑜不以为然地笑道:“肖大人言重了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尤人,可万万疏忽不得!”
正在楚连瑜和肖玄争持不下的时候。陶元丰突然起身说道:“末将以为肖大人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尤人着实凶狠,大人万万要小心养虎为患啊!”
陶元丰可是军中大将,而且还曾在尤军中担任过监军,对尤军自然再了解不过,他的态度无疑要比旁人有分量得多。再者说,楚连瑜可是他的直属上司,现在他肯站出来和楚连瑜唱反调,也可见他对尤人的顾虑之深。
听陶元丰也认同肖玄的说法。楚连瑜皱起眉头,同时暗吸了口气。托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衡量是不是自己真的轻视了聂舒势力。
见林浩天以及楚连瑜等大臣都在沉思。肖玄先是向陶元丰感激地点点头,而后又正色说道:“大人,微臣之所以坚持要吞并尤地,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或者说顾虑。”
“哦?”林浩天心中一动,挥手说道:“你还在顾虑些什么?尽管说来!”
“大人,金王保留下炎王的王位,大人当真以为这是金王的无心之举吗?”
林浩天闻言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说道:“那不然呢?”
肖玄目光深邃,幽幽说道:“炎王把炎地归还了金王,可金王对炎地、对炎人乃至对炎国的朝廷、国情又有多少的了解呢?可谓是一无所知,他又哪里能治理得好炎地?金王如果不想把炎地让出去,想把炎地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重用最了解炎地的人来帮他治理炎地,而这个人再没有比炎王更合适的了。”
顿了顿,肖玄继续道:“金王能这么做,说明金王根本就不信任大人,他不敢把炎地交给大人治理,金王故意把炎王拉进朝廷,还要大加重用、扶持,显然是要借用炎王来牵制大人,约束大人的权利,这也正是王族常用的制衡之道。”
林浩天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凝视着肖玄,喃喃说道:“肖玄,你以为赵禹会有如此精明的头脑吗?”
肖玄摇头而笑,叹道:“大人啊,金王能平安无事地活到今日,他又怎会是个只知贪恋女色又毫无头脑之人?金王的软弱无能微臣不敢说全是装出来的,但至少在微臣看来,那不合乎常理,哪怕是一普通人,受到这样的待遇,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都得被活活逼疯,而金王呢,一直都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终日享乐,难道这不令人费解吗?”
呦?林浩天的眉毛拧成个疙瘩,如果真如肖玄所说,赵禹是深藏不露,一直在金国忍辱负重,那他真要为赵禹鼓掌了,他的演技太好了,连自己都被他骗了。
肖玄说道:“所以说,大人决不能小觑金王。如果我们不能及早消灭聂舒势力,不能吞并尤地的话,那么微臣敢断言,用不了多久,金王便会借炎人之手,消灭聂舒,吞并尤地。等到那时,金王便手握炎地和尤地两大块辽阔的疆土,要兵马有兵马。要钱粮有钱粮,其实力足可以与大人分庭抗礼了!”
啊!林浩天吸气。这些可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不管肖玄的推测是对还是错,总之,这太可怕了。
如果真的让赵禹控制了炎尤两地,以金王与生俱来的威望,炎人和尤人必然都会对他心悦诚服,以他马首是瞻,到那时。赵禹要战力有尤人,要国力有炎人,要道义,他就是金王,就是天道,他还缺什么?接下来,他要做的肯定就是推翻自己这座压在他头上的大山了。
想到这里,林浩天身子一震,环视在场的大臣们,凝声问道:“肖玄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言语。
在在座的大臣们看来,肖玄的话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金王,金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会看不出来?大人会看不出来?怎么可能会像肖玄说得那么可怕,那么有心计城府。只不过又不能说肖玄的顾虑有错,万一自己乃至大人都看走了眼呢?
楚连瑜率先开口说道:“吞并尤地并不难,难的是统治尤地,炎人一向讲究以仁政治国,可即便如此,对尤地的治理还是一塌糊涂。叛乱四起,最终导致国力大损。走向灭亡,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我们也不能不防啊!不过,我也认同肖大人的顾虑,哪怕金王是一庸才,就怕身边有能人暗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金王控制尤地,我国抢先吞并是没错的,当然,我们也必须得提前做好应对尤人叛乱的准备!”
楚连瑜认同了肖玄的建议,紧接着,在场的武将们也都纷纷起身,向林浩天拱手说道:“末将以为楚大人和肖大人言之有理,我国当及早吞并尤地才是!”
见以楚连瑜为首的将官们都以做出表率,彭谦与在场的文官大臣们也都起身表示赞同。
这一下,基本敲定了金国对外政策的改变,由原本的联尤灭炎,改为了现在的联炎灭尤,而造成金国这么大国策转变的‘罪魁祸首’,正是肖玄。
可以说肖玄说的那些,都是通过赵禹保留殷香王公爵位这件事而做出来的一连串的假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也毫无依据可言,他之所以在林浩天面前说信誓旦旦地这些,目的很简单,他觉得自己在朝堂上沉寂得太久了,是该轮到自己站出来说说话了,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捡危言耸听的说,又怎能让大人对自己印象深刻,又怎么让大人觉得离不开自己?
这就是肖玄心里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因为他这刻意的一个表现,直接把身在尤地的聂舒推进了万丈深渊。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话用在肖玄身上正合适。
与大臣们商议妥当吞并尤地一事后,林浩天又去见了殷香,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意图,要殷香助他消灭在炎地的四十万尤军。
如果说殷香对金军的狠有一分的话,那么对尤军的恨就是十分。金军是攻占了炎地不少的城镇、郡县,也搜刮了不少的钱财,但还不至于去滥杀百姓,屠城甚至烧城的程度。尤军可全然不同,他们在炎地的所作所为,摆明了是不想给炎人留活路,似乎只有杀光所有的炎人、烧光所有的城镇方可罢休。
殷香对尤军早已恨之入骨,只可惜实在没有哪支炎军能与尤军相抗衡,殷香也拿尤人没有办法。
现在听说林浩天要对尤军下手了,可谓正和她的心意,只是在表面上她还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耸肩说道:“尤军不是由林将军一手扶植起来的吗?现在林将军怎么又要致尤军于死地了呢?这可是你和尤人之间的事,我不太方便插手吧!”
林浩天皱着眉头,说道:“我这可是在帮你,你也不希望尤人攻入昭阳,把昭阳也毁于一旦吧?”
殷香对林浩天对视了好一会,语气软了下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林浩天笑了,柔声说道:“很简单,让路!”
“让路?”殷香不解地看着林浩天。
林浩天在殷香的住处足足待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至于在此期间两人都谈了些什么,外人几乎全然不知。
翌日,殷香回往昭阳,在她离开后没多久,林浩天也动身去了炎地,率领着第四军团,对外打的旗号是御驾亲征。
第四军团由柳河出发南下,途经炎地的雷泽、宜苏二郡,在双棠郡境内与第一军团、第三军团、虎威军、翰林军汇合一处。
或许因为林浩天的到来使金军士气大增,接下来的交战中,金军节节胜利,而以任天行为首的炎军则是连连败退,最后,只能被迫撤出双棠郡,全军向昭阳方向溃逃。
金军一边追杀炎军,一边趁势长驱直入,先后又攻占炎国的大言郡、新安郡、三交郡,一路上简直锐不可当,无人能阻,大军已直逼炎国的都城昭阳。
而在这个时候,由西向东进攻的尤军早已在昭阳的西部安营扎寨,全军正做最后的休整,准备对昭阳展开全力一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