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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色的浓郁,清凉的海风早已将天地间的余热吹散,方添哲沿着月光海岸西边的长桥慢慢地走着。
就快到新的一天了,桥上行人寥寥,仅见两三对情侣并肩漫步、结伴乘凉。
师禹和师舜两兄弟一直跟在方添哲身后不到百米的位置。这令方添哲觉得更烦,不禁停下来倚靠桥栏眺望桥下哗哗流淌的河水。
端芷鱼坐在餐厅里,呆呆地望着桌上那个她花了几个小时才做出的小蛋糕,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方添哲没有回她电话,也没有回家,难道他没有听到她的留言吗?
他不想让她陪过生日了吗?
忍不住又去拨打方添哲的号码,还是关机的状态。端芷鱼忽然觉得很失落、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餐厅,继续等啊继续等。
时间就像一杯沙漏,悄然无声地便掠过了凌晨十二点。
夜很静,她听到了很轻的开门声。
扭头望向门口,是方添哲回来了。他在门口换好拖鞋后径直往楼上去,当她端芷鱼是空气。
“添哲!”端芷鱼站起身,侧对着他喊了一声。
方添哲稍稍止步,却只是面容冷峻地说:“我累了,睡去了。”
端芷鱼了解,此刻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他对她更加失望,追加一句道:“添哲生日快乐!”
方添哲扬唇冷笑,又停下来道:“我的生日已经过了。不需要你的祝福了。”言罢继续迈着台阶。
端芷鱼身子一晃,灰着脸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挽留”他。
这个晚上,方添哲第一次没有抱着端芷鱼睡觉。
翌日早晨六点多钟,方添哲就起床上班去了。
上午。拓远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李康以及师家班的四个兄弟站在他的身前。
师禹将昨天中午在月关海岸米萝咖啡店拍到的照片递到方添哲桌上,小心翼翼地说道:“方董,跟夫人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好眼熟啊。”
照片中的男人面容威严。生得极好。
方添哲紧皱着眉,随手拿起它。只瞄了一眼便认出他来,道:“郁青,你不眼熟才怪。”
“啊?怎么会是郁青?”师禹有些不相信,更加紧张地询问起方添哲来:“他不是回美国去了吗?这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中国?为何我们都没听到风声?”
方添哲将照片一扔,幽黯冷冽的眸子里略带几分杀意,直勾勾地盯着师禹,道:“你问我?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师禹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连退两步后低头认错致歉,“对不起方董,我失职了。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清楚。”
方添哲心中的怒意不减反增,挥一下手。道:“不用了。近半年郁青一共来了c市几次,每次过来都干了些什么事,我一清二楚。”
郁青有十七名贴身保镖,他们都是身怀精湛武艺的铁臂铜人。不过其中有一个叫丁石的中国人乃之前地乾的亲信。丁石曾经跟随辟天,现在又跟随郁青。一旦郁青有了什么大动作,丁石就会向泰国的地乾打密告,地乾一得到消息,又立马告诉身在中国的方添哲。
方添哲的话令师禹一颤,忆起了上个月端芷鱼与郁青见面的事。他答应了端芷鱼的恳求没有对方添哲提起。却不想方添哲是心知肚明的。
脸色变黑的师禹将头低得更低,道:“方董,还有一件事情师禹不该隐瞒您,师禹愧对您。上个月郁青来c市,也跟夫人见了面,本来我要讲给您听,可是夫人特意请求我帮忙,让我不要对您提起。”
方添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更暗了。其实他也了解师禹,一百多号师家兄弟,数他心肠最软,最具性情。
而且师禹心里喜欢端芷鱼,这点方添哲也看出来了。比如有时候在家里,他抱着端芷鱼在沙发上亲热,师禹有急事找他,进屋见到那场景总会迅速转身,很尴尬地避开。这换做其他保镖的话就完全不会,他们会站在原地照常说事,等他发话定夺拿主意之类的。有时候师禹跟端芷鱼面对面,他一在场,师禹就不敢正视端芷鱼的脸,甚至连说话也会因为紧张而变得语无伦次。
相对于他这个老板,师禹会更听端芷鱼那个老板娘的话,这事儿,方添哲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和意外。
不过方添哲并没有刻意去怪罪师禹,因为他的潜意识里觉得端芷鱼比自己更重要,所以他不介意自己的手下更忠于她。但他很想知道这段时间端芷鱼为什么会变,是不是与郁青有关?
“那你说说看郁青找端芷鱼想玩什么把戏?”方添哲问道师禹。
师禹尽力压着嗓门,“方董,那天我站得离他们很远,根本就没法听到。”
“哼……”方添哲嘴边又滑过一丝自嘲似的苦笑,心里嘀咕着:搞不好那女人是想把我这个丈夫给卖了。
林家的产业早就落在了郁青的手中,这点方添哲很清楚。而且最近他的人还在暗中得知了一个消息,郁青、高枫、鳌豹三人正联合筹创建设一个跨国跨行的世界性大企业,听说其主心骨也是集中在房地产行业,并将总部设在c市。
这有蓄谋冲挤拓远集团的嫌疑。当然方添哲不会怕他们,他也很有自信和认知,觉得自己绝不可能输给他们。
并且这世上敢与他方添哲作对的人着实不多。c市政商两界的名流几乎都了解他的品行,平日还算温和善良,狠起来的时候,要么就把对手弄死,要么就把对手弄残。
不过也有很多人知道端芷鱼是他致命的弱点。
方添哲突然有点不敢想。现在端芷鱼变了,变得不在乎他了,还瞒着他跟郁青见过两次面,以后她的胳膊会不会往郁青和高枫那儿拐啊?
从小就很独立的方添哲能够坦然面对人生路上的荆棘挫折、大风大浪,唯一令他感到恐惧的莫过于端芷鱼弃他而去。如果没有端芷鱼,他会觉得世间存在的一切美好事物对他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端芷鱼知道这些天方添哲都会很不高兴,所以吃完早餐后她便收拾了一些衣物,准备回端家去住。一来避免面对他的冷脸,二来她好久没在家里住过,特别想念少女时代在父母面前娇纵取宠的那种生活。
端芷鱼又想,她一声不吭地走了之后她和方添哲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就越积越深了?发展到最后他们真的要离婚?
不行。至少她得打电话告诉方添哲她将回娘家住一段时间,若方添哲向她道歉并挽留她,那她就不去了。
端芷鱼拔了一遍方添哲的号码,结果方添哲的手机依然没有开机。无奈的他只得打他办公室的座机。
打方添哲办公室的电话比较麻烦,必须得通过拓远集团总部的人工台转接。一般来说陌生的号码都不会被接进去。
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方添哲快眼一瞟见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串号码,迟疑好几秒后才慢慢地拿起听筒。
他不说话,等待那头的端芷鱼先说。
端芷鱼好像有点紧张,颤抖着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说吧。”方添哲应得很冷漠,却在心里不停地念叨:你想告诉我什么事?端芷鱼,你意识到自己错了吗?你发现自己很对不起我对吗?你要道歉的话就快点道歉,求我原谅你,并向我保证你以后都会乖巧听话,会一心一意地对我。那我一定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一定会原谅你,你还是我的好宝贝!
端芷鱼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也懒得去猜测他此时的心情,道:“我回家跟爸妈住一段时间!”说完后她紧咬自己的嘴唇,等方添哲表态。她突然希望方添哲凶她,对她说不可以、不允许、休想去之类的。
可是方添哲,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出声。
端芷鱼小心翼翼地追问他道:“喂,方添哲,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方添哲的心已经彻彻底底地凉透了,还有着自尊受损的挫败,很不耐烦地回答道:“听到了!知道了!”说完后他将电话一摔。
端芷鱼知道方添哲的心情又变得郁闷加烦躁了。
她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为什么不开口留我啊?对于昨天下午他的出轨行为,他怎么不做任何解释?难道他现在就对我失望了吗?他这么快就变得不爱我了吗?娱乐新闻总是报道说哪个身价上百亿的富翁又离了婚,然后又娶了哪个倾国倾城的年轻名媛当老婆,比他们自己要小好多好多岁的。
方添哲是不是与那些富翁无异?所以对我不是很有耐性了?想想我只是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而且也不年轻了,比他就小那么三岁。那个叫丽丽的女孩子气质很清纯很干净,完完全全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跟她是不是并非逢场作戏?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每回他都找她当女主角?
好吧。一切都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错。只是因为他姓方,我姓郁,注定我们不能白头偕老。
这样矛盾的人生,那就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