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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宜妃你对德嫔还挺有信心呢。”贵妃揶揄了她一句。
宜妃娇俏地扶了扶发间的珠光宝气十足的簪子，倒也并不自得，相反还有些嫌弃，“这有什么？就乌雅氏那见了权利不撒手的脾气，要说她能安安分分的呆在嫔位上？打死我都不相信！”
这话倒是真的。
贵妃深有同感，并点了点头。
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齐刷刷的发起了【对头！】的弹幕。
佟月菀没忍住笑了，“从宫女走到妃位，这是多大的能耐，多大的野心呢。既然能有第一次，那就算从头再来一回又何妨？”
德嫔乌雅氏，但凡她的心态放平一些，当年她就不能从一群小宫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包衣世家在后宫中的最高位妃嫔。
也正是因此，所以乌雅氏手中能够调动的人脉和资源其实远超其他人的想象。
——说句夸张点的话，若是德嫔想和人套近乎，她甚至能和整个紫禁城的包衣拉上关系。
贵妃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对于刚才那一碗被加了料的燕窝粥，她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德嫔。
如今，宫中怀有身孕的妃嫔一共有三人。
她、德嫔和庶妃万琉哈氏。
这时候会瞄准她肚子，甚至是在她生产之前就迫不及待想要下手的，大概率就是同样有孕的人。
但是万琉哈氏是宫里经年的小透明了，性子也低调，除非是她眼瞎看错了人，否则万琉哈氏会对她出手的概率极小。
再者，这前头都已经有十一位阿哥出生了，万琉哈氏也没理由盯着她嘛。
利用排除法，再把压根不可能对自己出手的自己排除掉，还能剩下谁？
德嫔。
乌雅氏。
这五个字在贵妃的嘴里翻来覆去的滚了两圈，带着点仇恨的滋味儿，被她默默地咽到肚子里去了。
但贵妃脸上还是一贯的风光霁月，有些犹豫地说道：“如今，德嫔该是在专心养胎吧？”
见佟月菀和宜妃都朝她看了过来，贵妃摩挲了两下十阿哥又滑又嫩的手背，“如今严格算起来，德嫔膝下竟没有一位阿哥，只怕她自己心里都慌得紧吧？”
毕竟四阿哥虽然没有被改玉牒，但是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四阿哥与皇贵妃之间的母子感情甚是亲密，与她德嫔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宜妃嗤笑了一声，半是赞同，半是鄙夷，倒是说了一句绝杀的话，“所以她更见不得除了她之外的人诞下阿哥呢。”
谈论间，几人到了花厅坐下，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承乾宫小厨房出品的菜色。
佟月菀招呼着贵妃和宜妃，“尝尝看，看看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因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午膳，佟月菀也没让人伺候着布菜，几个人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其实贵妃和宜妃早就慕名承乾宫的小厨房久矣，只是之前佟月菀没有开口，她们也不好意思来人家宫里蹭一顿饭。
这次有了机会，怎么也得好好尝尝，看看到底是什么滋味儿居然能把她们两只幼崽都给钓走！
贵妃有些不好意思，还想着说点儿什么遮个羞，另一边的宜妃则是不客气的率先举筷，就近选择了眼前的一道菜，夹起放入口中。
开口咀嚼了两下之后，宜妃的眼睛微微睁大，“唔！”
贵妃好奇地问她：“怎么样？”
将口中的食物完全咽下之后，宜妃擦了擦嘴，比较矜持的点了点头，“一般般吧~！”
明明表情是一副很不想承认的样子，但是尾音居然连波浪号都出来了。
佟月菀和九阿哥对视一眼，两人偷偷笑了起来。
这语气，可不像是“一般般”的样子哦！
宜妃还多问了一句，“这道是什么菜？”
这道题九阿哥会！
于是他抢答道：“是香菇酿肉！”
宜妃挑了挑眉毛，“怪不得呢，一股子香气儿，吃起来又是肥而不腻。”
说完，看到九阿哥也开开心心给自己舀了一勺香菇酿肉，宜妃又忍不住了，“好啊，在翊坤宫你就不吃素的只吃荤的，在皇贵妃这儿你倒是什么都吃了呀？！”
咱们九阿哥怕过谁？亲额娘那也是照气不误的！
“因为额涅这里的菜好吃呀！”
九阿哥毫不犹豫的说完，还要给自己拉一个同党，于是问对面的十阿哥，“小十，你说呢？”
十阿哥？
十阿哥已经埋头干饭不能自拔了，哪里还有功夫搭理他九哥啊。
不过看他吃的那么香的模样，谁还能不知道他的答案呢？
反正贵妃只能送给宜妃一个无奈的眼神。
——就别挣扎着自欺欺人了，小九和小十对皇贵妃果然是真爱无疑了！
宜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发现原来宜妃就是个放大版的九阿哥，也挺憨的！】
【这叫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呗！】
【大概是不服气吧，自己生的儿子，却长了个往外拐的胳膊肘~】
……
这边的承乾宫中，三个大人带着两只幼崽，其乐融融的在吃饭。
那头，永和宫里的德嫔却是食不下咽。
从胃里泛起的恶心让乌雅氏皱紧了眉头，她放下筷子，让宝兰将午膳撤下去了。
宝兰见几道菜几乎没有动过，便关心地问德嫔道：“娘娘今日是不是不舒服，奴婢见您都没用几口呢。”
德嫔摆了摆手，因为喉咙口的恶心感，她闭目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没事，就是有些想吐罢了。”
德嫔搭着宝兰的手起身，姨甥二人在窗下的炕座上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葡萄还没回来？”
宝兰摇了摇头，“还未曾见到她。”
“这么慢……”德嫔望着天光明亮的窗外，微微有些出神，“也不知那头如何了。”
葡萄是去做什么了，除了德嫔之外，宝兰也是知情之人，她想了想道：“您放心，这点儿小事罢了，咱们都提前替她打通了路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生怕正在收拾桌子的小宫女们偷听了她们的话去，宝兰瞟了其他人一眼，越发放轻了声音，“姨母您就放心吧，就是她不做，我后头也准别好了其他人呢。”
想到自己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堪称万全的准备，宝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反正今日之事他日爆出来了，所有人都只会查到是她葡萄动的手。”
对于宝兰的得意洋洋，德嫔并未放在心上。
年轻人嘛，谁还没个骄傲自得的时候呢。
她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于是德嫔拍了拍宝兰娇嫩的手，表情十分欣慰，“好，那姨母就将此事交给你了。”
宝兰眼睛一亮，“宝兰明白！姨母您放心便是！”
走在众人最后头，正要迈过门槛的小宫女稍稍停顿了片刻，很快又小跑着跟上了前头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