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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榛子这么多日子以来,头一次在秦清面前表现出软弱,这样的软弱不但没有让秦清觉得诧异,反而更让他心上添上怜惜。他把妻子的肩握的更紧一些:“我知道,我知道。当初你对我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那时我也在想,如果没有了家世没有了这些,我或许做的不如你。我的所有胆大妄为,都是因为我的家世。榛子,能娶了你,能和你在这个世上一起并肩走,我很欢喜。”
榛子的眼里又有了泪,泪眼婆娑间,仿佛能看到廖老爷在那笑,舅舅,你若知道,一定会很欢喜吧。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一定。
窗外的绿丫扯一下秀儿的袖子,两人从窗前离开,原本是想来安慰榛子的,可现在已经有了秦清的陪伴,再过去安慰未免有些多余。绿丫和秀儿并肩走在廊上,已是二月初,风已经有些软,不再是那样凛冽,那草已经发着嫩芽,迎春花在迫不及待地打着花苞,下一场春风来的时候,迎春花就该开放了。
绿丫瞧着这一切,想到方才秦清和榛子说的话,对秀儿笑了:“你瞧,这世上也有好男子的,秀儿,我并不说女人总该嫁人,而是你今年也才二十三岁,还那么年轻。”
年轻吗?秀儿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做脂粉生意的人,也要先把自己收拾好,秀儿现在比起原先,皮肤要润泽多了。绿丫的眼没有离开秀儿的脸:“你比我还小一岁呢,哪会不年轻?秀儿,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像从前了。可若……”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好运气,况且就算真有这样一个好男子,他会不在乎我的过往,可是他能把锦儿当做亲生女儿吗?我的锦儿,从一生下来就吃了那么些苦,我不愿她再吃苦。”锦儿,那个聪明可爱的姑娘,绿丫垂下眼,秀儿握住绿丫的手:“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怕我一个人孤单。可是绿丫,我经过了这么多,才有这样平静日子过,我不愿再寻一个人,即便他知冷知热,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说着秀儿眼波流转:“现在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虽然依旧每日忙碌,可这种忙碌不是毫无意义,而是能得到人的赞扬。绿丫,我和你,和榛子,和兰花姐都不一样。”
既然如此,绿丫也就没有再往下说,秀儿见绿丫神情就又笑了:“我晓得兰花姐又为我张罗,你还是替我去和兰花姐说一声,我是真的不想再嫁人了。虽然算起来,我就没算嫁过。”
秀儿的语气很平静,那些过往都已消失的干干净净。绿丫笑了,既然这是秀儿的选择,而且现在瞧着没什么不好,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绿丫和秀儿抬头看去,见是丫鬟匆匆跑过,看见两人站在那,丫鬟忙行一礼:“小张嫂子和王姑姑在这里最好,小姐突然有些不舒服,姑爷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形,让我们赶紧去找太医。小张嫂子和王姑姑老成些,还请先过去瞧瞧。”榛子突然不舒服?绿丫和秀儿都是怀过生过的,第一反应就是榛子有喜了,不然不会突然不舒服。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两人匆匆往榛子那边去,还没进屋就听的秦清在那问:“姨娘也瞧不出来这是什么吗?怎么会突然头晕,还……”眉姨娘虽然是妇人,却从没怀过,会回答出来才是怪事,绿丫和秀儿走进屋,榛子用手扶住头对秦清道:“你别问了好不好,我只是有些头晕,然后……”
“是不是还有些发呕?”绿丫笑吟吟接了这话就问榛子,绿丫不说也就罢了,绿丫一说,榛子就真觉得有些呕。
“这啊,十有八|九是有喜了。”当着秦清,秀儿不好说的太细,但还是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没有好好想过吗?”有喜?榛子这些日子都忙糊涂了,连月事有没有来都不知道。恍惚腊月里就没行经,当时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太忙,才拖后了几日。这样算来,这孩子,起码也有两个月了。
眉姨娘听到这,张口就想问问榛子这月事问题,可当着秦清这话不大好问出口,秦清见眉姨娘欲言又止,晓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急忙道:“这是妇人家的事,我还是出去等等太医吧。”
秦清刚一出门,眉姨娘就率先开口问,绿丫和秀儿也在旁问,秦清并没走远,只是站在外面院子里,听着这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咧开嘴笑了,自己真要当爹了,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太医很快被请到,把过脉说的确榛子是有喜了,亏的平日身子结实,这孩子很好,只是以后休要思虑太过。秦清自然连连点头,榛子在旁听着,手不由抚上肚子,不能思虑太过,这个节骨眼,怎么能不思虑呢?虽然暂时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了,但廖十三老爷并没离开京城,还不晓得会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
榛子想到这,眉不由微微一皱,秦清已经送完太医重新走进屋,见榛子这样就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这些事,不会让你操心的。”榛子笑了,有丈夫的支持,能算什么思虑太过呢?
榛子有了喜,消息送到定北侯府,定北侯夫人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要带上东西来探儿媳,在厅里坐着等了老半日,才见榛子夫妻进来。
定北侯夫人的脸有些往下沉,秦清是明白母亲脾气的,急忙上前行礼道:“今儿本说吃了午饭就回来,可正好……”
“你也别解释了。”定北侯夫人打断秦清的话,就对榛子道:“三奶奶,你有了身子,先坐下。老三,你先出去外头,我和你媳妇说说话。”
秦清应了,但并没走出去,定北侯夫人的眉不由一皱:“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再说了,你媳妇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孙儿,难道我还能对我的孙儿不好?”秦清这才应是走出。
榛子坐下后对定北侯夫人道:“按说,媳妇应当……”定北侯夫人挥了挥手:“罢了,你也不是这样脾气的人,也不用和我绕圈子说话了。可我只有一句,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比不得原先自己一个。有些事,你自己好好想想。”
虽然定北侯夫人竭力控制,可榛子还是从她话里听出一些怒气来,榛子不由垂下眼,接着道:“婆婆的想法我做媳妇的明白,只是舅舅与我,不止是娘亲舅大,做媳妇的,不能眼睁睁瞧着他的心血这样四散。要说银子,舅舅给媳妇的嫁妆,已经足够媳妇过几辈子了。”
榛子的嫁妆,定北侯夫人还是知道的,听榛子这话就叹气:“这事只有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娶女霸产,甚至你姑父那里,也被人奏了一本,说他放纵妻子争斗人的产业,这些,你知道吗?”
廖老爷的丧事出来之后,榛子就一直在忙着丧事,况且还有廖十三老爷那边的事,这朝中的事打听的并不是很多,听到王尚书被弹劾,在短暂的迟疑后就了然,王夫人出面,王尚书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还有舅舅临终前几日和自己说的话。榛子已经点头:“姑母若把这事当做大事,就定会告诉媳妇,现在姑母并没告诉媳妇,想来在姑母心中,此事不值一提。”
定北侯夫人是真被媳妇给噎住了,看着媳妇在思忖,榛子已经道:“舅舅留下的产业,虽指明由我掌管,可这瞧在不少人眼里,不过是块无主肥肉,谁都可以来抢一块罢了。舅舅临终之前,已经和我说过,所能遇到的困难。故此舅舅才会请司礼监太监出面,现在瞧来,既然震慑不住那些人,那媳妇也只有迎难而上。”
榛子的话让定北侯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既有主意,想来不肯听我说了,罢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要胡闹我不管你,可我的孙儿若有一丝半点的损伤,我就不顾脸面了。”
说完定北侯夫人站起身:“你也别送了。我这样的内宅妇人,当不得廖家当家人的送。”秦清一直守在门口,见自己的娘怒气冲冲地离去,急忙上前叫一声娘。定北侯夫人瞧着儿子,那口气又咽不下去,过了许久才道:“罢了,罢了,你爹也好,你姑母也罢,都是要做大事的人,看不起我这个内宅妇人,这事,我再不管了。”
秦清急忙对自己的娘作个揖:“娘,你媳妇肚里的孩子,是您的孙儿,难道就不是您媳妇的孩子了?您……”
“但愿她能记得这话!”定北侯夫人把这话撂给儿子,就在从人的簇拥下离去。秦清送走自己的娘就摇头,转身走进屋里,见榛子正带着丫鬟把定北侯夫人送来的东西收拾起来,上前道:“娘有些怒气,对不住,我还是劝不住娘。”
榛子淡淡一笑:“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婆婆这样待我,已经很好了。毕竟没让我在她跟前立规矩,日夜伺候,不过几句怒气冲冲的话,我有什么禁不住的?再说了,连这样几句话都禁不住,那我还怎么去和那些人应付。”
秦清眼神变的温柔,低头看着妻子的小腹,伸手摸了摸:“我是怕你现在怀着身子,和原来不一样了。”榛子又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和原来还是一样的。
这样的笑让秦清释然,妻子本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子,自己不是早知道了吗?
“这是一,这是二。”绿丫握住小全哥的手,教他写字,小全哥的眉头皱的很紧,笔也握的很紧。绿丫往他手上打了下:“放松,让你放松,这是握笔,别使那么大劲。”
张谆抱着容儿走进来,见小全哥那握笔的姿势就笑了:“你啊,比我可不如我多了。我开蒙时候可没你这样,拿笔都拿不好。”容儿爬到椅子上,伸头去看小全哥,见小全哥那样就笑了:“哥哥笨。”
小全哥写好一个字,抬头对妹妹皱下鼻子:“你不乖。”绿丫往儿子手上打了下:“好好学。再过两日就去学堂了,要是连笔都握不好,我瞧你羞不羞。”容儿也在一边点头。
小全哥又乖乖地继续写,张谆坐在旁边瞧儿子学了半日才道:“我还以为你还要多寻几家学堂呢,谁知只去了两家就定了。”绿丫松开握住儿子的手让他自己学着写才笑着对丈夫道:“要是好,去一家就够了。那家旁的也就算了,那先生的娘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你想,连先生的娘子都知书达理,更何况先生呢?”
张谆拍拍小全哥的屁股:“你娘为了你上学,可是操碎了心,你啊,可要好好地学。以后也不能再淘气。”小全哥想回答,一张嘴口水就掉下来一大滴,急忙把口水擦掉。张谆伸手把儿子的口水擦掉:“这去了学堂可不能这样。”
小柳条已经在外面道:“奶奶,姑奶奶回来了。”绿丫顺手把容儿抱下椅子:“你姑妈来了,我们出去接她。你好好地给我学写字,”后面一句是对小全哥说的,小全哥本打算溜下椅子,见娘这样喝,只得又重新在那学着写字。
兰花今儿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拖儿带女,绿丫见了反倒惊讶:“玉儿呢,怎么不见她?容儿这两日还吵着要去找玉儿呢。”兰花脸色有些不好,让小柳条进来把容儿抱走这才压低嗓子道:“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去和榛子说。你姐夫今儿回来,说有人在按察衙门,把榛子给告了,告她不得占着廖家家产。大人已经收了状纸,就等明儿去提人呢。”
这消息倒不奇怪,要不告才怪呢,只是廖老爷出殡那日,司礼监太监已经表明了态度,还有人敢去捋虎须的?兰花哎呀了一声就道:“我还听你姐夫说,这段日子不太平呢,定北侯府、王尚书府都被御史上表弹劾,说他们为霸产业,强行娶女,连宫里的老爷爷也被带上一笔,说他在京里为非作歹,为人张目。这件事,绝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这样严重?绿丫起身道:“那兰花姐你跟我一起去找榛子说,让她也好安排。”兰花也是这个意思,两人上了轿就往榛子那个宅子来。
下了轿管家娘子迎住就笑道:“小张嫂子和刘嫂子来的正好,王姑姑也来了呢,还带了些脂粉,说特地新寻的,怀孕的人也能用。”说着话,管家娘子就把她们迎到上房,果然听到秀儿的笑声:“你瞧,擦上这粉是不是就好了许多?这粉到我手里也有七八个月,原本一直没人用,还是有个常来我们这里走的媳妇,说这样好的粉,擦了定会好正好她那时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把那粉拿回去擦了,前儿来人报信,说平安产下孩子,我才敢拿来给你用。”
铅粉有人用了会流产,故此坊间不少人怀孕后就不用脂粉。绿丫和兰花听的这话,倒有些奇了。兰花已经笑了:“这是什么粉,连怀孕女子都能用?”
秀儿忙起身相迎,榛子把手里的镜子放下就道:“其实早有那怀孕妇人能用的粉,不过太贵,一盒差不多要五两银子,一般人家也买不起。”五两银子足够兰花家过一个月了,兰花听的就咂舌:“难怪呢,这样贵。”
秀儿也笑了:“就是因那粉太贵,我才寻了这个来,这个粉要便宜些,一盒三两罢了。只是总没用过,有些担心罢了。”兰花拿起那盒粉闻闻,三两银子的粉,果然有一阵清香,就是不晓得那五两银子的,孕妇也能用的粉,是个什么样子?
榛子和绿丫说了几句才道:“这没打招呼就跑来,总不会是特地和我来说脂粉的吧?”绿丫和兰花对视一眼,兰花这才把老刘说的话说出。
果然不出舅舅所料,榛子用手撑住下巴就笑了:“这状纸递的好啊。”递的好?兰花不明白这事,但打官司的规矩她是晓得的,急急道:“什么递的好,你是个女人,又有丈夫,总不能亲身上公堂去打官司,至于秦三公子,他是个官身,难道也要上去大呼小叫?总要……”
榛子已经转头对绿丫笑了:“这件说,我瞧还要劳烦你夫君呢。”绿丫虽然明白所为何来,可还是忍不住忧心:“这件事,总难以善了。”
“这么多银子呢,不是我看不起廖家族人,这些银子,他们全族的人都够吃喝一辈子了。会放过才怪。只是我总觉得,他背后有人指使。”
“没人指使的话,就廖家那群村人,司礼监太监都来过,他们哪敢动个分毫?”秀儿这两年在京里下来,走的也多是官家,早和原来不一样的见识了。顺口就道。
能让御史上表弹劾,这背后的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榛子不由冷笑一声:“理他呢,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天下打官司,也不是光听这一造的话。”
榛子想到的人家就是秀儿想到的人家,想到柳家,秀儿的眉皱的很紧:“亏他家这么大脸,真以为廖老爷没了,那些生意就是他家的?”榛子又笑了:“这也不光是生意的事,朝堂之上,这些事是难免的,没了这桩也有那桩。兰花姐你光知道市井妇人为了一个铜板两根葱就能吵一架,可到了朝堂上,这争吵背后就是利益。不然谁闲的没事干,风闻奏事,倒也有御史是真正有风骨的,可大多还不是要捞好处?他们在那瞧不起我们商户人家为了赚钱四处钻营。可是他们这为了做官为了青史留名,也是在那竭尽心力,真正想为国为民做事的,有,少!”
榛子这番话让绿丫笑起来:“瞧瞧这张嘴,果然是做了官太太就和平常不一样了。连这样的话都讲的出来。”兰花愣住了:“还有这样的事,我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兰花姐,这些事呢,我们也只在里头说说,这出了外头就不能说了。总归是要和孩子们说,要忠君爱国这些,至于这样的道理,总要等到他们大了,才能告诉。”
和秀儿她们在一起,榛子是无所顾忌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兰花又啧啧感叹了两声,既然榛子不在意,那她也不在意,在榛子这里用了晚饭,也就告辞回家。
绿丫和秀儿的路近,又在这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出门上轿时候秀儿不由叹气:“原来这天下,竟是这样的……”绿丫怕秀儿想这些想魔障了,急忙道:“不管这天下人都是什么样的?横竖我只记得一句,要凭良心做事。难道别人坏,我就跟着坏不成?别人要去抢银子,我也扑上去?”
秀儿眼里的迷雾这才散去:“是,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说起来,榛子这官司,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的,我这些日子,还是认得了几个有力量的人。”绿丫拍拍秀儿的手:“我瞧着榛子只怕早有安排,我们也就别在旁边搀和。不然越帮越忙,那才叫糟糕。”绿丫这话虽说的有理,可秀儿并没把心里的念头去掉,那位客人,定不是普通的客人。只怕还能从她这里入手。
“我听说你东家被人告了,过几日按察衙门就要打这官司了,你倒还照样做这生意,倒还是个稳妥人。”秀儿自从那日和绿丫说过这话,就一直等这位神秘客人,等了三四日,总算等到她来,像往常一样把她请到那间雅室里,秀儿拿出梳头工具帮她梳着头,冷不丁听到这人这样说了句,秀儿的心不由狂跳起来,但不能让这人瞧出来,依旧缓缓地给她梳着头:“就算被告,官司没个输赢之前,总是要开门做生意,不然我这店虽小,也是五六个人的生计呢,难道要等他们饿死?”
“你这孩子,倒还有几分意思。”这客人说着就沉默不语,秀儿也要探探她的虚实,哪肯直接就问,只是淡淡地道:“我前面那二十来年过的太苦,要因为这点就想东想西,不去做生意,实在不成。”
客人的头差不多已经梳好,秀儿拿过首饰给她戴上,这些首饰都很普通,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但某次秀儿给这客人戴首饰的时候,在一支凤钗上瞧见一个很小的内字,这是内造首饰,不管这首饰是怎么得来。这客人瞧来和宫内有些关系,或者是某家达官贵人的妻子,不愿意去那些大铺子,想来自己这样小铺子走走也说不定。
等首饰戴好,又给那客人重新上了脂粉,秀儿这才道:“这已经好了,您照照镜子。”说着把镜子捧过来,这客人拿过镜子照了照:“果然不错。说起来,我们也认识好几个月了,我瞧你为人聪明灵巧,又说前二十年十分孤苦。廖家那些产业,说白了,已成绝户,按例是该收官的,我看你人好,不如我助一助你,给你从中分一杯羹,然后你也不用再这样为人帮忙,而是有自己的产业。也算你我相识一场。”
秀儿能听到自己的心在那怦怦乱跳,自己猜的果真不错,想到这秀儿就跪下道:“夫人定是十分尊贵的人,若您想助我,就请帮着秦三奶奶把这家业掌管起来,而不是让我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