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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开着车一路回到顾隋公寓。
途中,钟医生已经给顾隋包扎好额头,又给他打了退烧针。
到停车库,顾隋早已昏睡过去。
雷霆将他背回公寓。
等把他安排妥当,雷霆和钟医生同时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没事了,钟医生,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一个人看着他行吗?”
“没问题,你放心吧。”
钟医生便离开了公寓。
钟医生走了没多久,门铃响了。
雷霆打开门,见门口站着乔念,惊喜道:“乔小姐!”
“嗯。”乔念应了一声,随即走进来。
“顾总在卧室呢,现在睡着了。”
雷霆打算领乔念去卧室,结果乔念走进来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她没有来这里时心烦意乱的,来了后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雷霆见她不动,想了想,说道:“乔小姐,我折腾了半夜有些饿了,想出去吃点东西,你能不能帮我在这里看着顾总,每隔四十分钟给他量一次体温就行。”
他不等乔念回答,说完就朝门外走。
乔念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雷霆见状,立马走了。
他走后,乔念在客厅发呆了一会,然后深深地叹口气,打开卧室门进去了。
顾隋正躺在床上,脸色还是带着不太正常的红。
额头上包着一个白色绷带,整个人看着有些憔悴。
乔念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知不觉有些出神,等回过神后,她拿起体温计给顾隋量体温。
手碰到顾隋时,顾隋动了一下。
乔念吓一跳,紧张去看他,幸好他没有醒。
乔念顿时松口气。
滴滴滴。
不多时,体温计发出声音。
乔念取回体温计一看,三十八度四。
她把体温计放好,又记了下时间和体温,接着朝门口走。
刚打开门,身后传来一声:“乔念??”
乔念身子一僵。
她以为顾隋醒了,岂料回头一看,顾隋根本没醒,只是在呓语。
乔念咬了咬下唇,收回视线,走出卧室。
外面的雨声此刻小了点,看来有要停的趋势。
乔念靠坐在沙发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大脑里空空的。
她就这样坐了四十分钟,之后又进卧室给顾隋量体温。
三十七度八,这次体温下降了。
乔念暗暗松口气。
就在她放下体温计准备离开时,顾隋突然喊了一声:“乔念。”
乔念以为他又是在呓语,结果下一秒就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顾隋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乔念心头一颤,轻轻咬了咬牙。
“我是在做梦吗?”顾隋挪开视线,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
乔念见他明显还没清醒,本来打算出去,让他继续睡,谁知她刚站起身,顾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不是在做梦?!”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乔念是真实的,顾隋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
他两手死死地抓住乔念,似乎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
“乔念!”他喊道。
然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马坐起身,用力把乔念拉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乔念被他吓到了,僵硬了好几秒才想起去推他。
可是顾隋的拥抱像是铜墙铁壁,把乔念围得紧紧的,任由她推也推不开。
“不要走!不要走??”顾隋搂着她,脸蹭着她的发,在她耳边不停地喃喃。
他语气中带着不安,像是害怕乔念会离开一样。
顾隋这样的反应,让乔念心头一酸,心底长期堆积的委屈也破闸而出。
她眼眶一热。
“你总是这样,不停的伤害我,然后又给我一点希望,你这样让我很累你知道吗?既然不要我,为什么又不肯放过我?”
她知道到了早上顾隋会忘掉一切,所以干脆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顾隋闻言,情绪激动地反驳道:“是你不要我,不是我不要你!”
他倒像是受了委屈,用赤红的双眼看着乔念。
接着又抱怨:“你为什么要去找秦牧庭?你觉得他比我好是不是?”
“那你呢?你还不是找了唐安?不只唐安,你心里还有个白月光,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以前是情人,现在呢?现在就是一双被你穿过的破鞋!!”
想到顾隋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乔念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委屈,又很隐忍,只敢默默掉眼泪,连大点的声音都不敢发。
顾隋看着她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心里像是被一根根针狂扎似的。
“你不是破鞋。”顾隋捧住她的脸,用手指擦着她的眼泪,重复道:“念念,你不是破鞋。”
他说话的语气和手上的动作都很温柔,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好似乔念是什么易破碎的珍宝。
他越是这样,乔念哭得越狠。
“我跟你说过,不要这样叫我。”乔念垂下湿润的眼睛,不再看他:“也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你这样做,会让我误会自己是被喜欢着的。”
她不想再自作多情了。
希望一次次落空的滋味,她不想再尝了。
“顾隋,你知道吗?以前你每次发病来找我,我都好开心,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特殊的,我觉得我是有机会让你爱上我的,可是你却一次次让我失望,让我伤心。”
说到这里,乔念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哭得不能自已。
她觉得很难堪。
哪怕知道顾隋很快会忘记此刻的一切,她依旧觉得很难堪。
“你以后发病了不要再找我,”突然,她推开顾隋站起身,转身就走。
“念念,别走!!”顾隋像急疯了似的,下床追上她,再次把她抱紧:“别走,别不要我,念念,不要走。”
他高烧退成低烧,刚才又睡了会,现在恢复了一些力气,再加上担心乔念走,所以抱住乔念的力气非常大,像是要把她揉碎了。
乔念被勒得很疼,但是身体上的疼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她已经被顾隋逼疯了。
“既然不喜欢我就放过我吧,不要再给我希望了,好吗?我求求你了。”
她哭着乞求顾隋。
“不行,我不能放你走。”顾隋目光灼灼,眼神坚定。
“为什么?是还没有玩够吗?你想玩够了再一脚踹开我。”
她说的这些话,都是顾隋之前亲口对她说过的。
然而此刻这些话就像是回旋镖,扎在了顾隋身上。
他望着乔念哭红的眼睛,好似被迷了心窍一样,深深说道:“喜欢的,我喜欢你,所以不能让你走。”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直接在乔念脑袋里炸开。
她猛地呆住,不只身体不能动,就连大脑也一瞬间失去转动的能力。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顾隋说喜欢她?
这不可能!不可能!
也许是因为太想得到,此刻她反而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