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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深朝着老人说的方向走去,在半路搭了一下顺风车,最后到了一处荒凉无比的地方。
他之前坐车路过的地方要不有一亩亩田地相连,要不就是有楼房矗立,可这里不仅没有田地和楼房,甚至连一根青草都没有,和刚才满地的鲜花野草比起来,实在太过凄凉。
土地有些干裂,四周只有少的可怜的枯黄的干草颓废的耸拉着。在太阳的照耀下,这里气温似都升高了好几度,把人热的口干舌燥。
“这里白天气温这么高,晚上怎么会有鬼?他们不都是爱待在阴凉潮湿的地方吗?这么大的阳气,不得把阴气都驱散了。”
江深有点疑惑,但老头说的地方确实是这,难道是另有玄机?
“不管了,再到其他地方看看,等晚上再过来一趟,当阳气过重的时候会滋养出阴气,他们在这也是有可能的。”
江深继续向前走去,在四周侦查起来,他把这附近转了个遍,最奇怪的地方只有那一处。
玉佩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动静,江深跑到最近的小商圈,随意找了家小店休息起来。
夜晚十一点多,江深骑着共享单车跑到了那凄凉的地方,早上这里特别的干燥,可晚上的时候却很是潮湿。
这里的空地特别的大,月亮阴冷的光辉照耀在地上,地面上冷光一片,看起来就像是在吸收月的精华,把无数月的阴冷锁在了地面。
不久周边更是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那些干枯的草叶也带上了潮气。
四周寂寥一片,空无一人,江深在四周查看着,并没有发现异常。
“还有十六分钟就到十二点,到时鬼门大开,应该会有收获。”
为了自身安全,江深跑到荒地的最外面,来来回回扫视四周,一直到了十二点,四周的空气更显阴冷,黑暗更加的纯粹,一股阴风凭空而起,吹的江深衣袖翩飞。
随着浓稠的黑暗快速扩散,视线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隐约间似有战鼓的声音“砰砰”响起。
没几秒间,江深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团浓黑的雾气,地面在微微震颤,就好似有千军万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来。
终于,那黑雾渐渐向外逸散,一个个黑影出现在江深眼前,黑影全都身穿古时战装,拿着尖矛,一个个身影威猛中带着肃杀,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最前方带头的将军最是威严,头戴尖角头盔,手握一柄长枪,他们似是没有发现江深的到来,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咚咚!”沉闷的脚步声似踩在了江深的心上,让他的心脏无比沉闷,一阵紧揪。
随着士兵的靠近,无数的嘶吼声、咆哮声,战鼓声把江深包围,无数的脚步在地上踏动,耳边尽是兵戈相撞声和各种杂音,让他头痛欲裂。
他们似是要从江深身上跨过去,没有一丝的停顿,转眼间就从数十米开外走到江深跟前。随着他们的愈发靠近,江深耳中的杂音更甚,耳膜疼的快要出血。
他们的面目依旧看不清晰,眼看他们就要走到江深跟前,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千军万马厮杀的场景把他包围。
一个个将士快速的冲向敌人,他们咆哮着、怒骂着,脸上满是狰狞,无数兵戈相撞,无数的鲜血洒落在地,江深就像是在观看一部往日的影片,很快那些厮杀随着一声哨响烟消云散,待江深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他已出现在一座帐篷中。
“快!赶紧起来!该晨练了!”帐篷外有人大喊着,咚咚敲个锣。
帐篷里的人睡眼蒙松,满脸疲惫的样子,听到声响赶紧爬了起来,期间还有人好心的催促了江深一声。
他们一看就是新人,穿个衣服都手忙脚乱的,在他们穿衣的时候江深赫然发现,他与罗丝音的相公住在同一帐篷。
新人们零零散散的跑到校场上,毫无秩序,一个个站的东倒西歪,期间甚至还有人打起了哈欠,江深特意站了个离罗丝音相公近的位置。
“各位战士们。”一个面色威严的男人登上高台,开始讲话。
“这几天大家辛苦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新人,甚至很多人都不是自愿参兵的,但现在战事四起,如果你们退缩了,你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你们的亲族怎么办?无数的人们会流离失所,甚至会被叛军杀害。”
“我们身为男儿,就必须站出来保卫家国!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再过几日就是总攻的时候,希望大家好好锻炼本领,为家国献一份力,现在……晨练开始!”
随着男人一声令下,带头的教练大喝一声,拿起武器开始示范。
他们约是清晨五点钟起的床,等做完晨练,一个小时都过去了。随着晨练的结束,一个个刚才还站的有模有样的大老爷们顿时松松垮垮的坐在了地上,哀嚎着拍打起酸痛的四肢。
“擦!那些不干人事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造反,弄得大家都要受累,这战事也不知啥时候是个头。”
一个看起来瘦骨嶙峋的男人不满的抱怨着,眼里满是烦躁。
“就是,我家小儿子才一岁多,家里有三个娃,我一不在,我家婆娘可够累的。”另一个精瘦汉子也附和起来。
江深看向罗丝音的相公,他为人安静,不善交谈,一个和他们住一块的矮个男人凑到了他的跟前,嬉笑着交谈。
“柳兄弟,我记得你刚成婚还不到一个月吧,咋样?跟我们这群大老爷们住一块可还习惯?”
罗丝音的相公长得一脸书卷气,听闻浅浅一笑:“马兄说笑了,国家需要,岂能沉迷那儿女情长?有诸位与柳某同在,甚是欣慰。”
矮个男人又开了几句他的玩笑,有人喊开饭了的时候赶紧跑了过去。
早饭很是简单,馒头配稀饭,连个咸菜都没有,江深就随便塞了几口。
新兵们每天都在训练,在不断的相处中江深知道了男人的全名——柳谷君。
男人的身体瘦弱,每天一顿操练下来都得在地上坐好久,晚上的时候他会偷偷地拿出罗丝音送的青丝,细细抚摸,就这样过了三四天,军中说是可以给家里人写信报平安,到时候有专人去送,直接在军营中掀起了写信浪潮。
这算是激励新兵的一种手段,大家兴致高昂,许多不认字的人围坐在会写字的跟前。
柳谷君身旁也围了四五个人,看着他写的一手好字,止不住的夸赞。
“柳兄弟,你这字可真漂亮,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家里是有钱人吧?”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羡慕的问了一句。
柳谷君淡淡一笑:“哪有,只是一个穷读书的而已,倒是夫人家中富裕,未曾嫌弃过我。”
“哎!还是读书好,到时候考取功名,哪像咱这样,直接被拉过来充兵,我以后得让我家狗娃子好好学,争取弄个一官半职的。”
那人哈哈笑着,看着柳谷君在那书写。
给其余几人写完书信后,柳谷君才开始写自己的,他写的很慢,一字一斟酌,不时的眼里透出柔和。
新人们已学会了使用武器,他们现在缺的就是团队配合。
又训练了两日,第三日的清晨突然一声号角吹响,敌人大军压境,搞起了偷袭,军队快速出动,他们这些新人也第一次上了战场。
四周的气氛变得凝重,新人们被安排在了中间位置,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杀敌,难免紧张,有人身体都打起了颤。
“冲啊!”随着无数声嘶喊,最前排的士兵举着武器冲敌人涌了过去,新人们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兵戈相撞,随着武器的挥动,顿时间无数鲜红滚烫的血液洒落在地,蹦到了旁边人的身上,一些新兵被吓破了胆要往后跑,直接被捅了个透心凉。
顿时间肃杀悲壮笼罩了整个战场,面对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果,只有少数的新人稳住了心神,咬牙冲了上去。
憎恨、疯狂爬上了所有人的面部,两军疯狂的厮杀着,江深一直紧紧跟在柳谷君的身后。
这家伙由原本的慌乱很快就变得镇定,他穿过身边的战友,咬牙冲敌军冲了过去,很是幸运的刺中了一个敌人。
然而好运并不是时刻都有,在他还没有把武器拔出来的时候,一个敌军眼尖的看见了他,迅速冲他冲了过去。
眼看矛尖就要刺中,他身后一个厮杀很是老练的男人及时发现,手中长矛一挥,直直的冲敌人刺了过去。
等他转过头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战场上瞬息万变又那么混乱,他只好感激地冲男人一点头,就跟上前方的同伴继续前行。
江深也打的很是艰难,他应该是变成了其中的一个士兵,同伴们都叫他老郭,但他没和那些人说过几句话,打斗的过程中也没人好心的帮他或与他凑在一块。所幸他本来底子就不错,反应力也比从前有很大的提升,保命还是可以。
这场厮杀一直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无数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汇聚成了河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侥幸活下来的人在将军的带领下清理尸体,回到城门,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愁容和伤感。
也许下一次,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