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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粥来了,起来喝点粥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说话,但却听不清楚说什么,苏瑾蹙着眉头嘟哝了一声,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睍莼璩伤
她依然沉浸在那诡异的幻梦之中,被林欢等人的际遇纠结着心情。
梦里,当黑雾散尽,三人已经换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山顶,没有树木花草的光秃秃的山顶,一侧是悬崖,崖下是熊熊的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一侧则是滚滚的深不可测的熔浆。
“欢儿……”数米之外,冷奕霖欣喜地望着她,伸出手来,“阎王说我可以为你赎罪,只要我减去二十年的寿命。欢儿,我们快过奈何桥吧。辂”
林欢被他深沉的爱感动了,“你真傻!为何要为我这样做?”她害得六国禁毁,生灵涂炭,罪孽深重,即使不会沦落六畜道也难得一生安稳,他怎么这么傻,用二十年的寿命为她赎罪呢?
“为了你,我甘之若饴!”
那双眼睛太过于深情,她竟然不敢正视,隐隐的有些心虚,但也不忍再辜负他默默的守候,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展开笑颜,缓缓朝他走去嫣。
看到她的笑颜,冷奕霖也笑了。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欢儿,我终于失去你了吗?”
林欢的心一震,但却没有转身,也没有停滞脚步,依然稳稳的朝冷奕霖走去,只是,美眸却覆上了一层水雾。
“阎王,你说我只要跳下这阿鼻地狱就能洗清欢儿的罪孽,你可别说话不算数!”一阵沉默后,身后又传来令狐轻狂低不可闻的声音。
“我阎王可从来不骗人!”
林欢心一惊,但想到令狐轻狂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和模仿别人的声音,这极有可能是他想用苦肉计来哄骗她回去,以前她不是上过很多次当了吗?每次他要送她出去承欢别人的时候他都会自残,哭得肝肠寸断,但却从没有试过去把她追回来……
想到此,她硬是抑制住了要回头的冲动。她已经亏欠了冷奕霖太多,不能再亏欠了。
“欢儿,既然你选择了他,我令狐轻狂即使再不甘也只能默默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啊!对不起,我的爱人,是我辜负了你!若有来生,我必不会重蹈覆辙……这世上只有你最珍贵,我爱你,欢儿!”
令狐轻狂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但林欢却还是听出了那悲伤绝望还有丝丝懊悔以及诀别的幽怨。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睛一热,清泪滑落脸颊,同时看到冷奕霖的眼里闪过的那一丝诧异。
刚要放在冷奕霖掌心的右手忽然一僵,林欢回头一看,却恰好看到令狐轻狂那纵身一跃!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却感觉不到痛,也许,那痛楚太深,已经麻木了。
“奕霖,我爱你,可是……对不起……”她哭着摇头,转身就往那崖顶冲了过去。长发拂过冷奕霖空荡荡的手,他诧异地唤道:“欢儿?”因为难以相信,她竟然还是选择了令狐轻狂,那个一次次伤透她的心的男人!为什么?
如果林欢这个时候回头,就会看到他雾水般的眸子,是那样的哀怨,那样的绝望。可是,林欢不知道。她已经说明也顾不上了,她冲到崖顶也跟着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欢儿,不要……”冷奕霖醒悟过来,身子摇晃了一下,苍白着脸也追了过去,跟着跳下了悬崖。
寒风呼啸,林欢只看到令狐轻狂被那熊熊烈焰吞噬了,她伸手去抓,却抓不住……
冷奕霖竭力地伸出双臂想要抱住她,可是却是力不从心……
三人很快就淹没在了那地火之中……
可是,林欢才感觉到火焰焚烧自己骨肉的剧烈痛楚,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再醒来,已经跪坐在了观音菩萨的面前。而她的容貌竟然有了些微的变化,眉宇间竟然多了一朵梅花形状的红痣,肤色也更白璧无瑕了。
菩萨慈眉善目地说道:“扶瑶,你回头看看,这两人究竟是谁?”
林欢,也就是扶瑶,转身望去,那不是冷奕霖和令狐轻狂是谁?可是转瞬之间,他们两人竟然也变了容颜,那两张面容一个俊美如天神却又带着些许的邪魅,一个则冷逸俊朗,记忆如一朵花般在脑海里绽放开来,扶瑶的心跳陡然加速,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是无语凝噎。
终究是她连累了他们两个啊。
“扶瑶,今生虽然你终于遇见了凌珏,可是你最终选择的却是傲天!你对傲天有爱有怨,对凌珏的爱又带着补偿,纠结于其中而无法取舍。”观音菩萨娓娓道来。
“凌珏,你虽然第一眼便爱上了扶瑶,可是却因为顾忌与傲天的兄弟之情而主动退让,你只懂默默的守候却没有尽力去培养感情,若是令狐轻狂没有一次次伤她的心,你就会依旧将这爱藏在心底,是不是?所以,这深爱是有瑕疵的。”
“傲天,你虽然得到了扶瑶的心但却不懂得珍惜,在江山面前,你甘愿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做棋子一次次贡献出去,你爱她却又嫌弃她,嫌弃她却又利用她,你的爱是把利刃,实则最伤人。尽管最后,你幡然醒悟,毅然自入地狱来为扶瑶赎罪,却已经太迟。所以,你的爱也不纯粹。
“你们都达不到深爱对方的地步。所以,这次轮回,也无法算是功德完满。本尊宣布,凡间历练继续,你们的魂灯将会加上灯油,你们都随阎王去吧!”
扶瑶望着凌珏又望望傲天,心痛楚难抑,虽然有些不甘,但想到魂灯还在,终有一日能重聚魂灵,即使她会灰飞烟灭,但圆满了凌珏也是不错的,于是便诚心诚意地磕起头来,应道:“扶瑶谨遵菩萨法旨!”傲天迟疑了一下,也跪在了她的身旁,默默地点了点头。
菩萨和阎王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凌珏却突然冷冷说道:“我不服!我不回去!”闻言,旁观的十八罗汉和负责押送他们的天兵天将以及阎王都一惊,纷纷瞪目怒视着凌珏,眼里满是杀气。扶瑶也惶然地伸手去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可是凌珏只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顶,还是决然正视着菩萨说道:“我凌珏愿赌服输,就是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永远无法聚魂我也毫无怨言,可是,这惩罚对扶瑶不公!菩萨若是真正无私慈悲,就该放过扶瑶,而不是一直用我和傲天来威胁她,要她受难!她只不过是年少无知时无心打碎了阎王的乾坤镜,为了救那只白狐菩萨不得不盗了你的净水瓶,你一边说既往不咎,一边却也趁机落井下石,和阎王擅自更改我们的命数又是何道理?今日若不取回个公道,我便是血洗这普陀山,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放肆!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观音菩萨陡然变了脸,大声呵斥道。阎王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
“你有本事大可以现在就把我给灭了,不然,只要我凌珏还有一口气,我便绝不妥协!”凌珏指着菩萨傲然说道,“我只求你们让扶瑶重新聚魂,重返天庭与爹娘团圆,你们若不允,就打到允了再说!”
话音刚落,他的手里已经倏地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那是可以杀神灭佛的诛天剑!虽然他只剩下一口仙气,虽然他此时只是残魂,但诛天剑那毁天灭地的威力还是让众神毛骨悚然。
“凌珏……”他这又是何苦?扶瑶泪如泉涌。只是他又怎会知道,轮回多少次她都不怕,怕的是那个世间没有了他啊!她愿意与他如曼珠沙华的花和叶一样,永生不相见,相思成灰,也比他现在这般地受制于人强啊!
傲天也站了起来,把扶瑶扶起来护在了身后,只听“铿”的一声,一把三尖两刃戟被他握着在半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他身子一转,三尖两刃戟没有指向凌珏,却指向了阎王。
阎王怒道:“傲天,你也疯了吗?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龙王,不过是一丝残魂,你真以为你们能打得过我们吗?”
傲天冷然说道:“我没有疯,但是,我想疯狂一次!凌珏,今日我便与你一起闹他个天翻地覆,打得这些伪君子屁滚尿流,势要玉帝让个步!”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阎王大怒,“既然你们执意要寻死,我便成全了你们!”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天兵天将们开始挥舞着武器攻向了他们,而十八罗汉得了菩萨的眼神示意后也立即发了难,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扶瑶仙力全无,弱得只能勉强自保而无法反击,又担心他们的安危,更是捉襟见肘,惊险百出,只是须臾便累得热汗淋漓,一不留神,那降魔罗汉的大锤已经朝她的头顶狠狠砸落。
“扶瑶小心!”紧急之际,傲天飞扑过来,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那大锤给打中了,身子往地上倒下,顿时变得半透明,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
“傲天……”扶瑶嘶吼着想冲过去,却被阎王紧紧拽住了手臂,压制在一根柱子上,阎王色眯眯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嘲笑道:“自不量力!”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降魔罗汉的大锤再次落下,而与此同时凌珏也被打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滚开!别碰我!啊……”苏瑾挥舞着双臂惊叫着醒了过来,蓦地睁开双眸,看到是纳兰昊旸,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双肩的疼痛却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好痛啊!
可是,这痛却还是不及扶瑶的千万分之一!
只因那梦境虽然奇幻但却极其逼真,仿佛她就是那扶瑶一般,那痛楚那纠结那恨意累积在心头,沉甸甸的,让她很不舒坦,即使突然发现那只不过是梦,额上仍然还是沁出了冷汗,心有余悸。
只是,纳兰昊旸的眼神为何那样怪,有些失望,有些愠怒?苏瑾一时回不过神来。
一声叹气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似乎带着万千无奈,无尽抑郁,让苏瑾的心尖竟微微颤了一下。
不过是见她迟迟未醒,那神情又极其痛楚,他便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她却大叫出声,用力地推开了他。她明知自己的肩胛骨受了伤不能用力却还是这般抗拒,可见她是多么讨厌自己啊!难道自己真的比不过风倾珏吗?
“曦儿,我的亲近就这么让你难受吗?”幽怨地说了一句,纳兰昊旸一肚子的闷气却无法发泄,只能黑着脸转身,打算去把肉粥捧进来。
苏瑾一怔,他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怪梦,自己似乎说了句“滚开,别碰我……”苏瑾这才恍然大悟,见纳兰昊旸眼神一黯,默然想要离开,她忙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手,唤道:“昊旸……”
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有些愕然。
“昊旸,你别误会,刚才那话不是对你说的!其实……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啦……”苏瑾羞涩地说道,声音如蚊子叫。最后那句说得那么小声,一说了就后悔了,她疯了吗?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哦。我可是很贪心的,我会动也不动就亲吻你,我要一直抱着你,每晚都和你同榻而眠……我们试着做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吧!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便绝不负你!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娘子!”纳兰昊旸笑着说道,目光亮如满天繁星。
苏瑾的心很乱,有点喜悦,有点彷徨,也有些恐慌。
她才刚被一个男人狠狠地伤了心,真的能再去爱上他吗?痊愈能力真的这么强吗?她不知道,但是,她想要去试一试。
“好吧,我们试试!不过,若是不合适我可就要休……”苏瑾也笑,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某人堵上,属于他的男儿气息充盈了她整个胸腔。
他吻的肆意又缠绵,张狂但又温柔,苏瑾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了,怔愣了片刻,一点点回应着他的吻。两人正唇舌交缠着,突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王妃的伤口可……”突然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哎呀,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身子一僵,唇瓣倏地分开,齐齐循声望去,大家脸上都带着尴尬的神情。
楚华一只手掩住眼睛,五指却是张得老开,那双锐眼可是紧盯着他们俩,此时见他们望了过来,忙摆摆手,说道:“当我没来过,我在外面等你,你们继续……”
那张清秀的脸上竟染上淡淡红晕,与刚刚清冷的声音有点不相符。对上纳兰昊旸那阴森的眼神更是身子一颤,讪讪一笑,“完事了再去叫我进来也不迟……”说完,脚尖一点,运起轻功,咻地就不见人了。
剩下纳兰昊旸和苏瑾面面相觑。
沉默了片刻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尴尬的神色一扫而空,但脸上还都是滚烫着的。这楚华还真是的,什么叫完事了再去叫他进来也不迟啊,他在外面等着让他们继续?想不到他还挺幽默的。
纳兰昊旸在她的额头上烙下深深的一吻,又向她那嫣红的因为吻过而显得更加红润有光泽的唇瓣亲去。苏瑾忙伸手去推他,没想到他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便先退却了,站起身来说道:“我喂你喝粥。”
“哦!”苏瑾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的一惊一乍,将她的魂都差点吓跑了,哪还有心情继续?幸好他也懂得收敛,不然再被别人看到的话,她就丢脸死了。
纳兰昊旸捧了肉粥回来,扶起她让她靠着床栏,一口一口地喂着她,而她真的是饿极了,更觉得那肉粥的味道是前所未有的美味,居然一连吃了两碗。如果不是想到一会儿还得喝药,她还想再来一碗。
吃完没多久就又被迫喝了一碗药汤,纳兰昊旸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了嘴角的药渍,这才出去把楚华叫了进来,自己则跟着那福管家出去了。听说府里出了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他没有明说,苏瑾也就没有问。
“王妃,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冒犯了!”
“有劳您了,楚大夫!”他客气,苏瑾也同样客气。因为刚才被他看到了自己和纳兰昊旸亲热的那一幕,她还是觉得很尴尬。
楚华为她察看了肩胛骨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伤口恢复得不错,多亏了殿下的悉心照顾,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我?”苏瑾很吃惊。纳兰昊旸并不像是那种会愿意照顾别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