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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极其的痛!痛到不知道怎么形容!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即使在昏迷之中,那痛感依然难么清晰,似乎有一把刀在剥她的皮,将她的骨头一根根得抽离,苏瑾低低地呻吟着,不知道自己竟然痛得哭了。睍莼璩伤
迷迷糊糊中,嘴巴被撬开,什么被塞进了喉咙,那苦涩的滋味让她蹙紧了眉头,忍不住想要吐出来,这时有人在她耳边说道:“听话,吞下去!”她听话地很辛苦地吞咽了下去,感觉身子被抱了起来,那熟悉的莲香和温柔的话语让苏瑾渐渐安静下来。
“莫怕!你不会有事的……”
风倾珏啊风倾珏,你明明对我无心,明明只想利用我欺瞒我,为何还要对我这般温柔辂?
心底又怅惘又伤心,苏瑾猛地拽紧了他胸前的一块布料,哭道:“阿珏……”感觉那人身子一僵。突然又一阵剧痛袭来,苏瑾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之后,整个人再度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依然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但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却不再是莲香,而是浓浓的像是混杂了香草味的酒香,还有淡淡的血腥气。身下一阵阵的颠簸,她肩胛上的伤口突然被人重重一戳,痛得她浑身一颤,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个跟在福管家身旁的小厮,那个穿着玄衣却突然不见了的小厮。
他们此时是在一辆马车内?风倾珏呢婺?
“醒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装死呢!”那小厮说话了,发出的竟然是纳兰昊旸的声音?
见她的眼里流露出半是惊疑半是失望的神色,纳兰昊旸低咒了一声,衣袖掩面一挥,那人皮面具已经飘然被扔掷在一旁,展露出真颜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俊脸似是被一层寒霜覆盖了,显得格外森冷凌然,幽深的眸子燃起了暗火,见她依然傻傻地望着自己不言不语,他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身子竟然微微地在颤抖。
“放……放手……”苏瑾拧紧了眉头想要挣扎,却是力不从心。
这王八蛋,他碰到她受伤的右臂了,他知不知道啊?还是,他是故意的?
纳兰昊旸冷哼一声,稍微松开一些,却依旧没有放她下来,而是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到她面前,冷声说道:“吞下去!”
那药丸像是被压碎了,散发着难闻的臭味,苏瑾咬着牙关摇摇头。
“你想让我亲自喂你才愿意吃?”
他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再想到他所谓的亲自喂得方法,苏瑾一阵头皮发麻,瞪着他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唇瓣才微启,他已经很不耐烦地把那几颗药丸全都给塞进了她的嘴里,力气之大,拍得她的嘴唇都痛了。幸得那药丸虽然拇指大小,但入口即化,不然还真会被噎死。
只是那药丸才刚落肚不久,体内的血液又搅动翻腾起来,似乎有无数把刀子一起剐着她的肉,身体痛得像撕裂一般,胸口越来越憋闷,似乎就要被石头压碎。
“好痛……”苏瑾哭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骂道:“纳兰……昊旸……你这该死的……”
他究竟给她吃了什么毒药啊?
话未能说完,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把他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怎么会这样?”纳兰昊旸那幽深的眸子乱了,像是未曾预料似的,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苏瑾痛到浑身发颤,即使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唇破了,眼泪冒了出来,仍然未能消减半分。“我要杀了你!”苏瑾嘶吼一声,再也承受不住而晕厥过去。
“沐羽曦,你怎么了?沐羽曦?”纳兰昊旸想要摇晃她,但看到她双肩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又慌忙住了手,双手抵在她背上将她轻压进自己的胸膛,他的神色是那样焦灼,那样不安。
怎么会这样?他给她吃的是极品补药——无极续命丹,为何她吃了反而好像加重了病情?难道药被人掉包了?想到这个可能性,纳兰昊旸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为她把了把脉,发现那脉搏竟然越来越微弱,纳兰昊旸怒不可遏,猛地一拳打在了车壁上,震得那马车也摇晃了一下。
“主子?”车外传来暗魅的声音。
“加速前进!让易岘先行一步,通知楚华在颐和轩候着!”纳兰昊旸一边点了苏瑾身上几大穴道,一边沉冷地下令,那双眸子竟然红了。
“是!”
马车加快了速度,像风一般地快,也越发颠簸,但苏瑾被他抱在怀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即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是拧得那么紧,小脸上满是痛楚之色。
“沐羽曦,无论如何,你都给我挺下去,我不许你死!”纳兰昊旸那光滑修长而微凉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苏瑾光洁的额头,昔日邪魅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带着慌乱和疼痛。
忽然想到什么,他定了定神,挺直了腰杆,让苏瑾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环抱着她,双掌贴着她的背脊,一股温和而灼热的气浪从他的掌心强劲地进入她的体内,保护着她的经脉。
只要能护住她的心脉,即使耗尽他的内力又如何呢?
“沐羽曦,我后悔了……”
“只要你醒来,只要你没事,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让你受伤落泪了……”
只是他的絮语苏瑾并没有听到……
苏瑾不想做梦,但是偏偏还是陷入了梦境。梦里,她一身妖艳的红衣,缓缓行走在一条被黑水覆盖的路上,但是奇怪的是,虽然每一步都可以看到因为衣袂摆动而漾起的黑色涟漪,但她的鞋子和衣袂却还是干净的,并没有被沾湿。
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披散着长发的鬼魂,身后亦是。而路的两旁,开满了曼珠沙华,花开得妖艳,红得刺眼,妖得骇人。她仰头望去,那奈何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缓缓地蜷紧了拳头。
她明明叫林欢,为何地府里的官差会恭谨地唤她扶瑶公主?
她明明是令狐轻狂的妃子,为何他们说她是龙后?
想起令狐轻狂,她的心一阵痛楚。令狐轻狂是一个大国的国君,相貌俊逸,才华横溢,与绝色又善舞的自己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只是可惜的是,令狐轻狂虽然爱她,更爱的却是他的天下!
“欢儿,对不起,我必须让我的权势更大更稳……”
他抱着她,怜惜地吻着她的脸颊,第二天却穿上大红喜服迎娶了又一位大臣的女儿或者和亲公主,任由她独自在冰冷的寝宫里哭泣。
“欢儿,不要恨我,我要一统大业,就必须得有所牺牲!”
他把她压在落花之上,一遍遍地要她,一次次地说他爱她,却又一次次地把她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别人,只因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只因她是他手里最锐利的剑,也是最甜蜜的毒药,能让别国的国君沉迷在她的美色中,荒废了国事,而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灭了他们……
“欢儿,带六国统一,天下太平,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会独宠你一个,我们要生三个孩儿……”
他为何不明白,她要的不是皇后的虚名,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他专一爱自己的心呢?
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肮脏,每次,看着那些国君在她面前被他冷冷地杀掉,那嗜血的眸子死瞪着自己,她都会浑身颤抖,大病一场。
他会守在她身旁,亲自照顾她,直到她康复,但是,只要她康复,他便又将她作为棋子作为礼物送了出去,从来没有一丝犹豫……
她一天天地消瘦,一天天地沉默寡言,一天天地憔悴,她的伤心她的绝望却只有一直跟在她身旁负责保护她的暗卫冷奕霖知道,她所爱的人却毫无所知,其实,真的是毫无所知吗?还是明明清楚却假装不知?
“主子,不如您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海,去看你喜欢的并蒂莲……”
“我想看到你开心的笑容……”
于是,她逃了,在他要将她送给最后一个国君的时候逃了,跟着冷翼霖,骑着千里马,披星戴月地逃出了他的天下向西域进发。
从没有过的自由让她重新展现了笑颜,可是才不过半个月,他还是追来了。他对她骂道:“水性杨花!”
她笑,笑得倾城,“是的,我就是水性杨花!我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你知道的不是吗?是你亲自造就了我这祸世妖姬的称号,不是吗?”
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却又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对不起。他说要带她回去,转头却一剑刺穿了冷奕霖的心口!看着冷奕霖倒下,她的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