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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坐的雪白波斯猫,微微扬起了可爱的圆圆猫脸,三角小耳朵抖了抖。
靠窗的木质沙发椅迎着冬日洒落进来的温暖,阳光柔和又清透。
窗外光辉灿烂,猫儿耸动的小鼻头上漂浮着尘埃颗粒,映衬着那双鸳鸯眼,更加漂亮沉静。
“喵呜?”
雪白波斯猫毛绒爪揪了揪自己的小铺盖,悄无声息盖住最后一包零食。
秦队长在白夏夏旁边坐下,眉头轻轻跳了下,假装没看见这猫暗地里的小动作。
——给她留最后一包,不然这猫肯定要委屈翻脸,又来个离家出走一条龙。
秦.猫学专家.没人比我更懂白.萧这样想着,下次再薅猫毛。
青年军官微微偏侧着身子,冷俊的眉目舒缓下来,放松地靠着沙发,露出了抹似是初雪融化的清淡笑容,调侃:“白队长,你要走马上任了。”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喵~”我早就准备压你脑袋上了。
秦萧不知道首长他们怎么想的,还是真被这猫贿赂了,把她弄成队长,让邱宇那倒霉蛋成了副职。
表面上,这猫的确是只吉祥物。
但队长就是队长,吉祥物也是要有真本事的。
白夏夏缩着毛绒可爱的小肉爪,有点儿矜持又倨傲,扬起下巴:“那是。”
她已经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此猪羊,特指姓邱的。
秦队长:“再抬,你双下巴就要出来了。”
白夏夏:“!!”
*
2月7日,晨。
崎岖山路中驶来辆挂着军部牌照的越野车,值班军士拉开挡板,车子缓缓驶入翠莲山基地。
裴参谋长坐在后车座上,看着有了极大变化的基地,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参谋长。”
越野车停在基地东北边。
这边儿是基地比较荒僻的角落,没有开发好。
战士们只是简单用些栅栏把边缘围拢了起来,跟深山老林隔绝开,这边之前就是摆放各种杂物的地方。
也少有人来。
宋北精挑细选,对比优劣,最后圈定这里,作为特殊发展基地的地盘。
这边儿地方偏僻,在食堂后头,能够跟基地隔绝开,有一定私密性,而且,之前钱忠胜就是在这儿训练的。
地方宽阔,在想扩大地界也不必侵占基地原有的部分,往里头继续圈场地就是了。
现在,食堂往这边的道路都插上了特殊发展基地的牌子。
在路边儿插了闲杂人等不得出入的警示牌。
现在建个基地,不似后世礼炮烟花、领导剪彩。
这些花里胡哨的通通没有,而且,特殊发展基地还处在半保密状态。
宋北就让后勤连在附近砌墙,立道门跟翠莲山基地隔绝开。
其他战士们顶多知晓这边儿被圈起来,给钱忠胜他们做训练场。
裴参谋长背着手,沿着简陋的训练场地,走了一圈。
远远地,就看着钱忠胜带着小狼和小狗们在训练。
它们头顶还飞着两只悠闲的金雕。
比较有趣的是,就在那群训练的小家伙们附近,一只戴着手铐的黄鼠狼正贼溜溜转着眼珠子,紧贴栅栏。
黄鼠狼黄色皮毛杂乱,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
这家伙居然还悠闲地半翘着二郎腿。
虽然,右后爪翘起来的幅度不高。
可在裴正德看来,这的确是在翘二郎腿了。
“那是?”
裴参谋长有些疑惑,这只黄鼠狼还被戴了手铐,难不成是给逮来的?
“哦,那只黄鼠狼啊。它自己给撞上来的,坑蒙拐骗还冒充小白。被翠莲山的野生动物给围殴了。”
“小白怕它又顶着自己的名头在外头招摇撞骗,还破坏她名声,就把这家伙给锁这儿将功赎罪。”
宋北瞧见那只悠闲的黄鼠狼,太阳穴青筋跳了跳,有些头痛地解释。
钱忠胜老是跟他告状,这只黄鼠狼聪明过头了,还贼兮兮,总在暗地里坑他,故意在训练基地捣乱。
“这黄鼠狼挺聪明,就是不学好。”
裴正德笑了下,目光转动,突然,对上了一双野狼的森冷兽目。
那双狼目锐利惊人,身上带伤,耳朵缺了一小块还在淌血。
它似是感觉到裴正德的目光,它呲着嘴唇露出尖利的獠牙,鼻头皱起,无声无息后退躲进林子里。
唯独一双泛着油光的眼睛还在外面。
绕是裴正德心理素质过硬,也被那头野狼的凶狠目光吓了一跳,额头有些冒汗。
警卫员赶紧过去,宋北也看见了山野:“山野是过来看它狼崽子的!您别紧张。”
裴正德:“???”这话为什么听着像是幼儿园大班放学了,父母来接孩子了?
这可能是裴正德参加过、最特殊的基地成立仪式。
基地成员基本没影儿,也没人能让他训话。
宋北似乎也觉得有点太简单,补充了句:“参谋长,您要是想瞧瞧那些动物,可以等等。今天是小年,基地正式成立,我也给那些帮助过我们的动物们准备了一餐饭。”
“这算是贿赂?”裴正德瞧出了宋北说到饭时隐隐露出的肉痛表情。
他表情调侃,宋北无可奈何地苦了脸:“是啊。要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那些个家伙一只比一只精。特别是在干活给钱的这事儿上,格外精明,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哦,这我知道,你不是想躲债没躲成,才被人涨了几千只烧鸡的利息吗?”
裴参谋长表情似笑非笑,还带着点幸灾乐祸,伸手拍了拍宋团长肩膀,语重心长:“小宋,要努力啊。有困难不怕,我们就是来克服困难。”宋北:“……”
为什么参谋长都知道他被那臭不要脸的老虎涨了利息,欠了几千只烧鸡?!
哪个小王八蛋在背后打他小报告?!看他笑话?!
坠在队伍最后头的邱宇同志打了个喷嚏,懒洋洋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今儿个天儿真好啊!”
小白同志期待已久、当上队长的一刻,并没有她想象中光辉荣耀。
整个过程甚至堪称简陋,裴参谋长背着手视察,转悠一圈,简单几句话就完了。
“任命白夏夏同志为特殊发展基地的行动队长,邱宇同志为副队长。”
“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加油干。”
裴参谋长顺便拍了拍某猫不存在的肩膀,捏捏白夏夏抖动的小耳朵,带着宋北转身走了。
走远了,还能隐约听见裴参谋长的问话声。
雪白波斯猫:“???”
猫呆立当场,瞪大鸳鸯眼儿,不敢置信,难以相信:“这就完了?!”
说好的万众瞩目,说好的荣耀,说好的踩到邱宇脑袋顶上耀武扬威呢?
你就这么几句话,就完了?!
白夏夏仿佛遭遇到了晴天霹雳,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啥也没得着。
她期待了好久啊,想象中,就是电视直播里那种首长郑重其事地表示基地建立,对她委以重任。
现在没直播没电视,你好歹搬张桌子出来,也有点仪式感吧?!
猫还以为这是仪式前的散步呢,结果……就这?
我发膜都上了,你就给我个这?!
裴参谋长带他们逛了一圈,闲谈似的表示基地成立我很看重你,然后,带着宋北溜溜达达走了。
白夏夏整只猫都颓了。
最近被小狗小狼小金雕追到心累,大半夜都有黄鼠狼钻房间的邱宇同志第一时间发现猫蔫了。
他秒懂猫的小心思,特别讨人嫌地凑了上去,握住某猫打了石膏的小爪轻轻捏了捏。
没有用太大力,邱宇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这猫脆弱的不行,可别被他轻轻一握,石膏给捏碎了。
“以后,请多多指教,白队长。”邱宇:“可惜啊,这仪式有点简陋,不太符合我们白队长的英武身姿……”
小白同志哼哼唧唧,斜眼扫过那张凑过来的、恢复成本来面目的俊秀学生面庞。
邱宇笑着,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格外阳光帅气。
猫爪抓起胸口挂着的口哨,还没吹呢,邱宇僵硬着转身,大踏步离开。
该死!
这混帐猫,混帐玩意儿!
就知道以多欺少!
秦萧捏了捏猫耷拉下去的小耳朵,目光落在大踏步远走的邱宇背影上。
他微微偏过了眼,往西北边儿的一处民房里看。
很快,穿着白大褂儿的江大夫拿着病历本儿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不错,小白同志非常好用。”
“只要能找到突破点,以此撕开口子,邱宇会慢慢好起来的。”
江平眼下都是黑眼圈儿,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
给猫心疼的,赶紧抓了块儿薄荷糖递过去。
江平桃花眼弯弯,笑得招摇,解开糖纸塞进嘴里咀嚼,沁凉感登时让大脑清醒很多。
郭朝明从后头走了过来,这会儿也懒洋洋的。
他双手环胸,也没睡醒的模样,依靠着松树树干:“你这法子的确是好,不会弄巧成拙吧?我瞧那家伙对小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么下去,调起其他的负面情绪就不好了。”
江平抬了抬眼镜:“你不懂。”
猫跟人是不一样的。
小白这家伙就是天生克邱宇的。
他们几个说话间,听见了,不远处战士们打扫笑闹的奔跑说话声。
今天是小年。
家里要扫年祭灶,部队也会进行大扫除,给战士们放半天假。
郭朝明和秦萧讨论着特殊发展基地的事儿,他们也算是这基地中的一员。
毕竟,现在基地里没什么人,大部分事情还得让他们顶上。
年后,上头才能调人,甚至是请些动物专家过来,充当顾问。
一步步填充满基地的各个部门,让它正式运作起来。
“……基地还缺个兽医。”郭朝明冷不丁开口,单手插兜行走的江大夫嘴角抽了抽:“别肖想我。”
“回头,我就申请调出去。”
这群王八蛋!
他只想安安静静学习,顺便当个大夫,怎么就这么难?
导师费尽心思,这回还把他坑骗出去,害得他跟着跑了一个大案子,做梦都是尸体。
导师就是想让他继承衣钵,再学些法医知识。
老一辈人就是觉得,你能干,就要干,应该给国家出力的。没有什么愿不愿意,江平这么好的人才,不大发挥作用就是浪费人生。
江平心想,我拗不过导师,我还拗不过你们。
这些个王八蛋,把他当心理医生用也就罢了!
还真想让他顶上兽医的缺啊。
干四份儿工作,光给我发一份工资,江大夫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嗯,回头宋团长不给他涨工资,他就得考虑跑路了。
——左右,邱宇那家伙也回来了。
几人交谈时,某只窝秦萧肩膀上的猫还蔫儿蔫儿的,悲伤过度神游天外呢。一副打不起精神的可怜委屈模样。
幻灭啊!
猫儿大清早起来洗漱,雄赳赳气昂昂,准备上任,结果呢?
呜呜呜,白同志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白瞎了我辛辛苦苦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毛儿。
三人行走间,余光都扫着那猫。
秦队长抿着唇,微微偏头,咳嗽了声。
郭朝明要笑不笑地吹着口哨,江大夫慢条斯理地抬眼镜。
——这猫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失落呢?
裴参谋长大老远亲自跑过来,已经是最大的重视和仪式了。
观众?
只要裴参谋长一个就够了呀。
跟白夏夏相处久了,他们都能猜到这猫的心思。
小家伙还是有点儿虚荣感的。
三人继续若无其事交谈,假装没看见那只跟蔫掉太阳花似的委屈巴巴猫儿。
此刻,与宋北行在基地中的裴参谋长唇角翘起,温和儒雅的面容好笑极了:“小家伙似乎很失望啊。”
“这是觉得,我就一个人来了,没给她荣耀地上任仪式,心里难受委屈着呢。”
宋团长也想起他们临走时,那猫瞬间枯萎、大眼睛都黯淡下来的累可怜小模样,让人心软得很。
他哭笑不得:“参谋长,您别开玩笑了。”
您不够分量,这是想让大首长亲自跑过来吗?
裴正德语气淡淡:“首长同志是想来的。毕竟,这基地还关联着咱们未来的一小部分发展计划。”
“也怪我,劝住了他。”
宋北嘴角抽搐,心道——幸好没来。
大首长居然还真想亲自跑过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基地还没起步呢,根本不值得大首长亲自过来。
宋北想起某只猫抱金大腿的强悍战斗力,天马行空地想——大首长来肯定不是为了咱这基地。
啊呸呸呸!
宋北赶紧打消这念头——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大首长过来,肯定是为了我们这基地!
不过……裴参谋长来是因为基地吗?
宋北偷偷观察裴参谋长,脑袋里转悠着很不礼貌的念头——该不会,您也是为了猫来的吧?
毕竟,大首长不必来。
细说起来,您其实也不用来啊。
大冬天的,山路难走,跑一趟很不容易的。
裴参谋长仿佛没看见宋北打量的眼神,径直往办公楼去:“都准备好了吗?”
他这次来,不单单是因为基地建立。
还要给白夏夏授衔,秦萧也该升了。还有宋北他们这一年来立功不小,裴参谋长都看在眼里。
他跑这一趟,是很有必要的。
裴参谋长和宋北聊了会儿天儿,两人拐进了宋北的办公室,何东缪在那等着了:“首长。”
“大家别这么拘谨,都坐下吧。”
这会儿,宋北办公室坐了七八个人,都是基地的领导层。
刘老教授也在沙发上坐着,就是臭着一张脸,一副看裴正德不爽的样子:“老裴,小白红色开衫是你寄过来的?”
“你说你!真是浪费国家的人力!”
“不务正业!”
刘老教授一副看你很不爽的模样,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空气。
神仙打架,他们可不敢掺和。
宋北嘴角抽搐,裴参谋长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慢悠悠撇了一眼刘老教授:“我爱人平时没啥事儿,就爱勾个毛衣。她喜欢那小家伙,顺便给勾了件。”
其实,这事儿裴参谋长也挺无奈的。
他倒是不想捎衣服,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人穿衣服,猫长了一身皮毛,猫哪儿要穿衣服!
纯浪费。
可偏生那小家伙到他家逛了两回,他爱人突然就爆发了久违的慈母之心。
他们就生了一个儿子,他爱人一直很遗憾。见了那猫,喜欢的不得了。
那猫住他家几天,还特意给买了新毛线,都是些鲜亮的颜色,给猫打毛线衣。
小白走了后,他爱人还跟他念叨了好几回,想把小白接回家里那里去养。
这哪里成!
裴参谋长第一时间拒绝,说小白同志是军猫,有重要任务在身,不能养。
本来以为这就消停了,结果,裴夫人念叨得更起劲儿了,那叫一个心疼。念叨得裴参谋长耳朵根子都起茧子了:“哎呦!小白小小可爱的一只,怎么就能去做任务呢?”
“太危险了。”
“唉,我们小白真是只有理想,有抱负的猫。”
“……比咱们家那没出息的能干多了。”
裴夫人怜爱之心大起,隔三差五就问小白的消息。
裴夫人每年都会给裴参谋长勾毛衣,但今年就只给他勾了一件。
倒是给小白勾了好几件。
他念叨,裴夫人还说他衣服多得很,不用上前线,整天坐办公室悠闲。可怜她的小白还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任务。
裴参谋长:“……”他很想说,我一点儿也不悠闲。
为了不让自己被念叨死,裴参谋长没了法子,把裴夫人后来勾的线衣都找人捎到了基地。
至少,他耳根子能清净。
感觉刘老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友好,裴参谋长心里叹气。
——这猫,真是个祸害。
刘老爷子嘀嘀咕咕念叨了两句,裴参谋长轻咳了声。
声音依旧温和儒雅,平易近人,但态度明显严肃起来:“在座诸位,今年都辛苦了。”
“现在外头局势不好,咱们必须得武装好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上头虽然还没下文件,但已经准备加大对研究的投入,提升我们各方面的技术水平。”
“等文件正式批复下来,我会加大了对你们这边的资源倾斜。”
“希望各位能不负国家期望,不辜负自己身上穿的这身军装,圆满完成任务。”
裴参谋长讲得很严肃,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部队里的日子很难过。
从去年开始,世界形势也开始动荡,怕是会冲突升级啊。
他们的技术发展还是太落后了,不顾一切追赶上去,才能保证自身安全。
“是!参谋长!”
裴正德人都来了,顺带讲几句话,鼓励这些辛苦工作的同志。
在办公室里絮絮叨叨讲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宋北看了眼时间:“参谋长,咱们该动身了。”
“好。”
很快,喇叭里传出集合的动静,各个营连的战士们都拿着板凳。匆匆往集合地奔去。
成为行动队员不久的李元彪几个,也拿起板凳。行走在人群中。
他们拐过一处转角,吕寄打听完消息,一脸激动地跑了回来:“是首长来了,要给我们开会呢。”
他们前几日就听说首长要来,但具体来的是哪一位并不清楚。
而且,即便是首长来这里视察,他们也不一定能撞上。
这事儿跟普通战士们其实没什么关系。
但团长突然宣布要开大会,那肯定是首长要给他们讲话啊!
想想都让人激动。
依着宋北的习惯,没有大事不会召集人开会。
干活的时候干活,不干活的时后休息。除非必要,开会废话纯属浪费时间。
是以,翠莲山基地除了表彰秦萧和白夏夏他们那回,就没开过什么大会。
鲁建华行走在人群中,莫名也想起了上一次的开会主题:“要不,我们猜猜这次开会主题是什么?”
“我们各自来猜一个,谁猜中了,大家请客,怎么样?”鲁建华说着,眼神儿却隐隐带着点儿兴奋。
首长来了。
这大会也没有提前通知,但鲁建华就是莫名的笃定——肯定跟那猫有关。
鲁建华:看能不能捞一顿饭吃。
李元彪大喇喇耸肩,一脸无所谓:“这还能讲什么?无非就是讲那些事儿,翻来倒去地说。”
“是总结动员大会。”计珂很鸡贼地回答,其他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大部分人答案都一样,年底大会当然是总结动员,鼓励大家上进啊。
“我觉得都不是,是表彰大会。”鲁建华见其他人都说完了,赶紧发表自己的意见,免得其他人把他给忘了:“说好了,谁猜中,大家请他客。”
他们已经走到大礼堂门口,所有人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安静地排队进入。
白夏夏趴秦萧身旁的小板凳上,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这一次,大礼堂的人明显多了数倍。
去年冬季征兵入伍,调进翠莲山基地不光有参加特殊选拔的学员们,也有其他普通战士。
这会儿,大礼堂里人挨人,大家都带着马扎,在自己连队的位置上坐好。
战士们身着军装,坐得笔直板正,两手放在膝盖上,格外有精神头。
某只懒洋洋没精神趴在小板凳上的猫,就鹤立鸡群,格外显眼了。
猫团成一团。
尾巴扫出了小板凳,垂坠下去。
猫耷拉着眼皮,一边打哈欠,一边抖耳朵。
——果然,大首长大领导来了都爱讲话。
裴参谋长也逃不开这领导定律。
白夏夏都能想到裴参谋长接下来的讲话套路,问好、激励、顺带给大家画个大饼,开始长篇大论,滔滔不绝讲上两三个小时……
“各位同志,上午好。”
“我是裴正德。”
裴参谋长温和坚定的讲话音在大礼堂回荡。
猫儿昨天兴奋的不行,今天又起了个大早,这会儿,精力耗尽。已经困到上下眼皮子打架了。
果然,是那个套路……
“……今天进行的第一项内容,为一位特殊的、立功的同志授衔,颁发军功章。”裴正德嗓音温和,却仿佛带着能激起所有人情绪的力量:“她曾经荣立二等功和三等功,她是一位出色而又勇敢的战士,是我们大家都应该学习的榜样。荣立功勋后,这位同志没有沉溺在过去的军功章上,反而再接再厉,在多次特殊任务中表现出色,圆满完成任务,为军区、为部队做出了卓越贡献。”
“再次荣立一等功,今天,我为大家而来,更是为她而来。”
“经军区司令部决议,我们为这位特殊的同志颁发少尉军衔和一等功勋章。”
“白夏夏同志,去年3月入伍,短短一年,屡立奇功。她虽然只是一只猫,可她做出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有一颗无畏的勇敢之心,也有战士最应该拥有的坚定信念和决心,她够资格成为大家学习的目标和动力。”
大礼堂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裴参谋长的声线始终沉稳有力,讲话却又动人心弦,一句句话好像都落到了战士们的心上。
有些迷糊的猫儿突然一激灵,感觉周身无数道视线仿佛落在了自己身上。
眯了一小会,她精神了。正好听见裴正德温和的讲话声:“现在,请白同志上台,授勋领奖。”
白、同志?
白夏夏对上裴参谋长含笑的温和目光,她咽了咽口水——是、是我吧?
她是想要点大场面,但……今天场面是不是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