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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天寒地冻,元旦期间的游乐场依旧人山人海,到处充斥着孩童烂漫的欢笑声,小情侣间的柔情蜜意驱散了入骨严寒,忽略那些角落里的阴暗,人间确实可以称之为乐土,人性最初的真与善如此可爱迷人。睍莼璩晓
景荀三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尽管经历过风雨洗礼童心已改,但年轻的心难免会受周围环境的影响,玩起来如疯似魔.
极速飞车,海盗船,摩天轮,主题场馆的失落玛雅、亚特兰蒂斯和蚂蚁王国,地狱之旅,旋转木马,碰碰卡丁车……
一个个或惊险或浪漫的项目过后天也黑了,景荀体力最差,累的几乎瘫软,但那种全身心的放纵让她只觉得酣畅淋漓,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脑神经依旧异常兴奋,眼睛却呈蚊香状,总觉得地球在晃啊晃啊晃。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吃饭,景荀没有矫情的抢着付钱,干脆利落的把年良臣踹去结账,拉着景风往外走:“哥哥,今天玩得开心吗?攴”
“好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景风收起钱包笑的含蓄,胳膊上挂了一个人,身体被压得往她那边倾斜,两人看起来极为亲密。
忽略掉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幽怨目光,两人挽着手出了酒店,翘起唇角看着路边犹如挂满了碎裂星辰的树枝,景荀又问:“那哥哥不会不开心了吧?”
景风怔了怔,点头笑道:“当然,我有阿荀就够了。遘”
“你是不是查过爸爸的事?你很在意他吗?”
讶然的侧头看她,景风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我只是想替我母亲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他正在犹豫接下来她询问的时候要不要告诉她那个近乎残酷的真相,然而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句万能回复“哦”,她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侧头看去,发现她正微笑的望向不远处塔顶的时钟,愉悦道:“新的一年,今天是个美好的开端,但愿接下来的一年都能像今天一样圆满。”
“今天许的愿望都会成真的。”景风也跟着笑,他会尽他所能,守护她的快乐。
“是吗?我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景荀抬头望向无尽夜空,扑捉最亮的星辰,默默补充道:也希望他们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有些愿望对别人来说很简单,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无比艰难,甚至永远滞留成一个充满期待的空想,无法实现。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你的愿望会成真的。”景风摸摸她的脑袋。
景荀吁了一声揶揄他:“你倒是挺自觉,就不怕是自作多情吗?”
“我都懂的,你就别再隐藏了,亲爱的妹妹!”
犹豫片刻,景风觉得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她比较好:“你要是想知道爸爸的事,可以来问我。”
景荀抿起一抹笑,无奈的看他:“你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吗?”
“……”
不回答显然是默认了,景荀又问:“你是个任性的小孩儿吗?”
景风汗:“当然不是,都多大了还任性的小孩……”
“那就是了,虽然他是爸爸,生了我们就有责任抚养我们,可是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做人儿女的又怎么可以自私的要求父母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式活着?这不是任性是什么?”
景风惊愕的望着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妹妹,他从没站在父母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
母亲有目的的勾.引到深爱,父亲着了道之后的仇视,他从没怨过谁,也可以接受父亲不认他这个儿子,但他不能接受一个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尝尽人间疾苦却不给予半点温暖,就像他对阿荀,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一个人漂泊挣扎,可是现在,她的话却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另一个世界。
不是每一个父母都必须围着家庭孩子打转,那些明明没有了感情却为了孩子坚持不离婚的父母纵然伟大感人,可天下之大,总有一些异类从始至终坚守着自己的追求,不会为任何事而改变,谁又能说这份风雨不改的坚持不可敬呢?
“我明白了,”豁然开朗的心情让他忍不住就想微笑:“想不到我活了这么多年还需要妹妹来开导,真是羞愧啊。”
世人总说不能改变事情就改变对事情的态度,可事情真落到自己头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智者是需要千锤百炼的,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孩,短短的发,俏丽的脸,很柔弱,又那么坚强,像一块美玉,成长的艰辛磨掉了外层的岩石,绽出温润的光华,不耀眼,但很温暖。
“哈哈,干脆我当姐姐你当弟弟好了,”她抬高胳膊拍他的肩膀,一副“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我赶紧过来膜拜我吧”的嚣张样子。
“这个主意不错,弟弟呀,赶紧叫姐姐,以后不止有姐姐疼你,姐夫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年良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得意的拍拍景风的另一侧肩膀。
“阿荀答应嫁给你了吗?白痴,我们兄妹说话有你毛事!”景风嫌弃的甩开他,对景荀说:“这货这么二,阿荀赶紧甩了他,哥哥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怎么样?”
“帅不帅?”
“天下第一帅。”
“滚!想打架是吧?”某人黑脸咆哮。
疯玩儿了一天晚上景荀没再失眠,第二天早晨起来发现下雪了,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大地已经一片银装素裹。
虽然马路上依旧川流不息,但总觉得天地间多了那么一分宁静,好似山野田林间万物进入休眠期,大地寂静安然。
卧室门上醒目的位置贴着一张便条:夫人早上好,早餐已经备好,如果起得晚凉了记得加热再吃,晚上我会早点回来,下雪出门记得穿厚点,乖乖等我。
便条右下角一个嘴唇形的落款。
“幼稚!”景荀不屑的哼一声,唇角却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
洗漱完去厨房找吃的,除了粥放在锅里保温加热外,其他都凉了,看来他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趁着玉米鸡蛋饼加热的时间,她咬着一片火腿准备把厨房的垃圾扔出去,心里盘算着在家闲着也没事,要不学一学做菜?经艾琳那么一说,她也发现他瘦了一些,虽然不想承认,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些心疼……
刚打开楼梯间的门就听到有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感应灯都被震亮,转眼她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疯狂往上跑,在看到门口的她时蓦地停了下来。
景荀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是那一身的鲜血,而是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幽幽眼瞳深处潜藏着兽一样的残忍与野性,随时准备撕裂眼前的猎物,那根本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何况他手里还握着一把不断往下滴血的长刀。
景荀被那双眼睛盯得浑身汗毛刷刷立正站好,扔下垃圾袋撒腿就往家里跑,身后明明没有脚步声音,危险逼近的感觉却十分明显,在她进门关门那一刻,一双染血的手臂猛然撑住了即将关严的大门。
抬头再次对上那双眼睛,除了戾气与警惕之外,还有一抹深藏的不甘与野兽受伤之后的暴虐,他不说话,就这么透过门缝沉默的瞪着她,而楼梯间那边再次传来纷乱急促的脚步声。
有那么一瞬间,景荀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匹雪原上陷入困兽之斗的狼,愤怒不甘将他身体深处的残忍天性完全开启,他可以浴血奋战至生命最后一刻,可也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生机,他想活下去,为了复仇!
就这么一瞬间的停顿,男人猛然用力撑开了门,快速扫了一圈,抓起玄关擦鞋的一块抹布把门框被他蹭上的血迹擦去,然后悄然而快速的关门上锁。
看着他透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景荀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在被人追杀!
我靠,要不要这么倒霉啊,就出门扔个垃圾都能摊上这事!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了,不代表一会儿之后不会被杀人灭口,这尼玛才是真真正正的引狼入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