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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代一切追求简单高速的人眼中,即使从二楼到一楼,有电梯就绝不肯动一动他尊贵的脚,何况五楼到一楼。睍莼璩伤
听着走廊里三人的交谈声以及关门锁门的声音,景风与年良臣无声的退到了阶梯阴影处,警惕的继续听着那几人一举一动。
随即两人悲剧的发现,那三人的脚步声竟是越过了左侧电梯,朝他们这边来了。
楼梯门打开,三个人依旧在聊着今天的案情以及检验结果,并不停抱怨事情太多,站了将近十二小时腰酸脖子痛,需要活动云云,而在楼梯窗口外的墙壁上,此时却贴着两道高大身影,扣着窗框身体悬空,一松手不死也残。
此事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这俩二货以为不是什么生死任务而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没想到往六楼躲反而往下躲了呢辂。
黑暗中两吊死鬼面面相觑,苦着脸咧咧嘴,牙齿森然。
三名验尸官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四楼拐角,年良臣单手撑着身体打开了关闭的窗子,翻身跃了进去,顺便把景风拉上来,这点体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景风就有点吃力了,皱眉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他的功夫承自母亲,女性体力天生匮乏,打斗惯用技巧,景风也是如此,远程有枪,近身搏击全赖轻巧速度与爆发力姣。
年良臣瞥了他一眼,靠墙凝神静听着三位验尸官慢吞吞下楼,直到楼下传来楼梯门开合的声音。
静待片刻确定不会返回后,两人再次开始行动。
整个五楼一片漆黑,安静的落针可闻,因为停尸房和尸检室,平时来五楼的人就不多,何况如今三更半夜并且停放着七具尸体的情况下。
景风从包里摸出个小指大小的手电,光晕淡弱朦胧,柔和的光却呈现淡淡的蓝色,越发显得这栋楼层的阴森诡谲,但两人小心翼翼全神戒备的姿态却不是怕鬼,而是怕活人。
两人本想直接进尸体停放的房间,无奈似乎被从里面锁死了,虽然也不是打不开,但考虑着一会儿有其他人要来,不如把这道门当成退路,于是两人返回尸检室门外,景风用手电照了照严丝合缝的铝合金防盗门,退到一边。
懒!年良臣瞪他一眼,抬手抖出万能钥匙,伸进锁里灵巧的手指微微翻动,防盗锁顿时发出“哒”一声轻响,随着那扇门的开启,似有阴风刹那袭来,伴随着化学药剂以及掩盖不住的血腥味。
手电照射范围太小,景风索性关掉,眼睛四处乱瞟,抖了抖肩膀说:“好可怕,我怕鬼~~”
“那你就滚蛋!”年良臣也不客气。
从窗口探进的光在铮亮的托盘以及各种古怪医用器械上折射出森冷光芒,照亮了四周惨白如霜雪的墙壁,以及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布满光斑的屋顶以及昏暗的角落,总觉得有一道道淡若无色的暗影幽幽浮动,让人头皮发麻。
“哎,怎么办?这个被爆头的家伙是出自我的手笔呢,真怕他会突然跳起来掐我的脖子啊。”有人揪着尸布忧愁的说,肆无忌惮的与尸体额头上多出来的第三只诡异的眼睛对视,甚至伸手摸了摸尸体被割开又缝合的脑袋。
年良臣没有说话,甚至眼角都没抬一下,穿梭在几个床尾间查看尸体脚上的名牌,没有找到要找的人,这才推开矮小的木门进了隔壁停尸房。
验尸的最佳时间自然是越早越好,经过冷冻或长时间存放的尸体组织遭到破坏,影响判断,很可能会错过一些微末但有利的证据,可今天就邪了门了,只这一个区就发生四起凶杀案,七死一伤,区公安局的验尸官根本忙不过来。
死的七个人一个是政界高官,一个是高官之后,另外一家五口是街道派出所所长一家。
连警察都杀,而且手段残忍,性质恶劣,这简直就是对司法部门的蔑视以及赤.裸挑衅,市公安局长在接到消息之后当场震怒,严令先破此案,那位什么什么之后的就先放一放!
于是沈唐风就被雪藏了。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夜晚温度可达零下十多度,倒也用不着刻意冷冻保存,只要断了暖气就好。
尸检室刚才有人在工作,兴许开了暖气,余温未散,这会儿一进停尸房跟进了冷冻室没两样,窗外冷风悠悠吹来,凛冽寒风吹得百叶窗“哒哒”作响,像一只邪恶的幽灵之手,不断叩击窗棂。
停尸房就三具尸体,年良臣很轻易就找出了沈唐风,若说景荀对沈唐风的死海有些感慨伤怀,那么他看着苍白无生气的沈唐风当真是没有半点情绪,见惯了死亡的他已经渐渐麻木。
一把掀开白布,年良臣松了口气,尸体虽然被动过,但还没有被仔细检查,身上衣服微显凌乱,断掉的手腕纱布石膏被人拆开了,他没有贸然动手,回外间拿了副橡胶手套戴上,用托盘装上一套验尸工具,施施然走了进来。
景风见他托盘里寒光闪闪的大刀小刀长刀短刀,不由跟进来:“喂,你不会想公报私仇把他切成麻婆豆腐吧?太狠毒了!”
年良臣打开手电筒,炽亮的强光为死去的人再蒙上一层霜,白惨惨的十分瘆人,抬头见他站那不动,不由道:“还不过来帮忙!”
景风关好门:“有你不就行了吗?我只要监视你就好了……”
“拉好窗帘,”年良臣俯身,一张俊脸几乎要贴到尸体脸上了,说话的时候也不曾抬头:“然后过来闻一闻。”
景风拉好天鹅绒窗帘,年良臣的顾虑是对的,若是有人看出端倪将他二人狙杀在此,景荀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觉得你还是戴上这个比较好。”年良臣已经直起身,把一个医生做手术时用的帽子递给他:“防止毛发掉落。”
于是两个大男人带着手套、帽子,形容猥琐的凑到一具尸体上——吸气……呼气……吸气,兼不时的用刀子镊子敲敲这,挑挑那……
然后……“嘭”,脑袋撞一起了。
“我从这头开始,你从那头开始!”
景风气乐了:“凭什么!哦,你对着他的脑袋,让我对着他臭脚丫,你怎么不去屎啊!”
“那你检查他的腰部往上总可以吧?一会儿一人一条腿……”
“……”
然后两个男人又凑了过去……
厚外套,脱掉。
领带,拆掉。
鸡心领羊毛衫,脱掉。
白色条纹衬衫,脱掉。
皮带拉开,裤子脱掉。
贴身保暖裤,脱掉。
内裤,脱……“等等,不用脱了。”年良臣说。
深色内裤里层,有零星白色的类似液体凝固的痕迹,还有一些散落的白色粉末,不仔细看一定会被当成皮屑或是脱落的白色痕迹给忽略了。
两个男人凑在一具尸体的下体,闻闻溃烂的某个东西,再闻了闻内裤,脸色青了又绿,绿了又黑。
氰化钾异味很浓,像是苦杏仁的味道,很容易闻出来,而且它是强碱,浓度太高会使皮肤溃烂。
“太狠毒了,利用下体的体味掩盖氰化钾的气味,这东西烂掉也有可能是性.病什么的,就算知道是氰化钾中毒,不仔细检查也很难发现,”景风脸色漆黑的,要不是攸关景荀,他们哪会这么一根汗毛孔都不放过的检查,还是下体这种地方:“死也要让人家断子绝孙,女人这种生物发起疯来当真可怖之极。”
“困兽之斗。”年良臣低垂的凤眸间闪过一丝冷光:“大雨将至,黑玫瑰倒台了,你觉得常大小姐能有什么后果?”
“她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黑玫瑰手里了?”景风很疑惑:“现在已经不是上个世纪了,有多少女人还会把贞操那东西看的比性命重要?再说常家就她一个孙女,就算流传出去难道还压不下来吗?”
“谁知道呢?”他漫不经意的说,唇边却溢出一丝冷笑。
“啧,不说拉倒。”
年良臣没再说话,放下刀看了看时间,准备把沈唐风的衣服再穿回去,却倏然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尖叫远远传来,其撕心裂肺的程度就像看到了什么超出理解能力之外的事物,瞬间心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