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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山顶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朝阳初升,清风拂晓,忽然觉得没那么累了,胸腔窒闷,有一种想要放声高呼的冲动。殩齄玕伤
“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群山间记起层层回音。
叫完之后舒畅了,心里却咯噔一声,一时激动就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下面都是首长、领导,弹一弹手指头都能把她弹飞了,别说引起他们的不高兴,就算警卫也不会放过她啊。
年老在不远处打太极活动筋骨,收势之后气壮山河的大吼一声——“杀!”
好吧,这就是差别,将军与草民的差别棼。
树梢微动,四个扛枪穿着迷彩的兵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蹿了出来,小景同志上前一步,敬了个礼冷声说:“没事,回去!”
四个人“啪”的并脚敬礼:“是!”然后闪身又消失了。
宋云景回头瞪了景荀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年老身后警戒,鸟笼被他挂在了树枝上,傻鸟怡然自得的叫个不停先。
景荀知道年老可能是为了掩护她才吼了那一嗓子的,要不是年老在这,那几个暗哨绝对会直接把她按倒在地,套上黑头套带到小黑屋审讯。小景同志瞪她不懂事也情有可原。
果然还是不能太任性,她没有放纵的资本。
“怎么了?吓到了?”年老接过小景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又接过水壶喝水。
景荀自嘲的开了个玩笑:“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人生大事。”
“哦?”年老笑道:“说来听听。”
“人不自律必自毁。”
年老点头:“不错,做人就该有自己的原则,太放纵自己的欲、望只会毁了自己,不过也不能太刻板,年轻人要有活力……像小景这样,整天板着脸守着我这个老头这,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
小景同志瞥了眼年老,唇角动了动,似乎觉得委屈,景荀被他那模样逗笑了,随口问:“小景同志今年多大了?”
小景不说话,年老替他答:“刚三十出头,热血的青春啊——都献给了我,至今光棍一条,哈哈……”
景荀不敢笑的太放肆,眼角瞅见小景同志的脸黑如锅底。
“要是有好姑娘记得介绍给我加小景,我这个老头子也能安心一些。”
景荀郑重的点头,心里有点感动,瞅着小景那张严肃的脸,她就像调戏一下:“好姑娘不就在眼前吗?难道年爷爷觉得我不够好?”
年老笑:“好,太好了,可是你是留给我家良臣做媳妇的,小景可看不上你这样的小丫头。”
景荀自讨苦吃,黑着脸说:“谁说我要嫁给他?我瞅着小景同志就不错!”
她这一说小景同志脸更黑了,简直就是一脸血,就差没有直接大喊“我才不要!”
这让她很受伤,咱有这么差劲吗?有眼不识金镶玉!亏刚才还觉得他丫的很有安全感呢,想来那会教她爬山的方法原来是怕拖后腿啊。
三人在山顶吹了吹凉风,年老吸了点天地精华,而她跟小景吸了点怨气就下山了。
半山腰年老对她挥挥手:“你先回去吧,中午我在过去蹭饭吃”走了两步又顿住:“我家良臣其实有很多优点的,你得用心去了解他,小景,你把鸟笼给老常送回去。”
说完潇洒的哼着曲儿走了。
景荀抽着嘴角与小景同志并肩往回走,空地停了不少车,简朴的名贵的应有尽有,可以想见常家现在有多热闹。
小景也真够尽职尽责的,直把鸟笼重新挂回树上才往回走,景荀不甘心的说:“我其实也有很多优点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说完就见小景同志稳健的脚步迈的更快了。
她在后面放声笑,身后一个声音冷不丁的说:“不就一起爬趟山吗?至于高兴成这样?没规没据的像什么样子!”
景荀回头,常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只精致茶杯。
“客人都来了,你不用帮着去招待吗?”常大小姐皱着秀眉,见她不说话又恍然大悟的道:“也对,前厅来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不是谁都能进的。”
景荀顿时笑了:“是啊,像我这种小人物,没什么见识,顶多能跟年爷爷聊两句而已,大人物的门槛我可迈步进去。”
凭着抗战时的战功,年老曾担任国家、军、委副主、席,领导班子换了一届又一界,文、革大跃进风雨飘摇,他的地位却稳如泰山屹立不倒,直到古稀之年才退下来,在军中威望极高。
连常老见了都要叫一声老首长,可见其地位高低。
常乐被噎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转身狠狠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景荀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她本身就不愿应付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人人戴着面具,说一些客套却没实际意义的话。
她自嘲的想,也许小景同志看不上咱是因为咱没地位。
景荀不懂烹饪,师傅们自然不敢让她做事,于是她又被客气的轰了出来,坐在大树底下逗鸟儿玩,无意间发现早上她给鸟儿灌的一小瓷罐水至今还满满的。
也就是说,从上山到下山,宋云景提了一路竟然没撒出一滴水,想到自己爬山时的囧样,她震惊又惭愧。
不知道小景和年良臣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呢?
跟常家沾亲带故的基本都来了,还有一些现任领导,景荀偶尔能看到几个曾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熟面孔,暗自咋舌常老的影响力。
现在的社会就是关系社会,在政治上同样如此,上任前无人问津,上任后鞍前马后,退下来之后门可罗雀,说是来看望常老的,尊重老首长,其实有多少人是冲着常德盛三位伯伯的地位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人心啊人心。
“你一个人在这瞎感叹什么呢?大家都快忙疯了,你倒好。”常信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
景荀翘着二郎腿那根草逗鸟儿:“我这种小人物可没资格进前厅,那都是大领导呆的地方。”
常信微笑的脸变了变,放在腿上的手狠狠的捏了捏,冷声道:“常乐她不懂事,瞎说的,你别听她的。”
“常信哥,因为信任你,我不想在你面前装模作样,要不是因为常老和你,我永远都不想进常家的大门,事实上我跟常家也没多大关系,养育之恩……呵。”
如果花钱雇人照顾她也算养育之恩的话,她觉得这份养育之恩应该可以用金钱还清。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任谁都不想一再被讥讽贬斥,她又不是天生贱骨头,又不是非得赖在常家不走。
常信捏紧的指节泛白,额头青筋跳了跳,神色却是黯然的:“阿荀……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苦笑,年良臣说的不错,让她一次次受委屈,他是个失败者,被剥夺资格也是应该的。
景荀愣了愣,看着他因为忙碌微显凌乱的发,伸手帮他捋顺,柔声说:“常信哥,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发发牢***而已,我……你是我哥,我心情不好有了难过的事不跟你说跟谁说啊,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哥。”
她用额头蹭了蹭常信的肩膀,有些后悔说那些话,看到他自责心里也很不好受,毕竟常信对她一直都很好,她却把别人给她的痛苦还给了真正心疼她的人,真傻!
常信被那句“你永远是我哥”给刺激的不轻,随即又苦笑,还能怎么样呢?他不想连兄妹都没得做。
日阳高升,常家一派火热景象,惟独她这一小片较远的树荫,鸟鸣清脆。
远远的看见年老带着小景闲庭信步走来,背着手,很有范儿,等走近了些,笼中鸟儿扑棱着翅膀叫了两声,不知是不是再跟小景打招呼。
两厢都还没开口,就见一身军装的中校径直往这边跑来,立正敬礼:“报告年首长,副局长,年中校要带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士上山,坚持不让哨岗检查,还打伤了我们的人,请首长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