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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着高大的他,冲赵艺苑大声吼道:“还不快叫救护车。”
拧紧眉,十分不悦,可当前的情况不允许她有半分耽搁。匆匆看了齐蒙蒙一眼,只见她扶着司徒赫哲满脸焦急唤着:“司徒先生……司徒先生……”
此时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先救司徒赫哲比较要紧。
剧烈的疼痛自旧伤处漫延开来,撕裂般的痛扯动着他每一根神经。就在晕厥的时候,眼前浮现齐子姗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样子。
满脸血污中露出一双怨怼的眼,看得他心一颤一颤。
司徒赫哲这次病发得很突然,也很诡异,刚刚出院马上又入院,他最近似乎与医院特别有缘。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他的伤口已经痊愈,就算偶有一些些不适,也不至于到了昏厥的程度。
医院特意召集了权威医生给司徒赫哲进行了会诊,会议进行好几个小时,却迟迟没有任何结论。这种现象在医学上根本解释不通。
一直派人跟踪司徒赫哲的司徒宏泽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司徒赫哲,他的第一感觉不是担忧和揪心,而是怕这是他的诡计,用来对付他的诡计。
几年前他就是一时大意,才会让他将自己的权利架空,有了前车之鉴,现在说什么他都要多一个心眼。
“赵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摆出老爷的架势,不怒自威。
“对不起,老爷,先生突然就昏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垂下头,一副难辞其咎的自责。
“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啊?主人,才一回家就昏厥!看来,我应该替赫哲重新更换一批有专业经验的人来服侍。”冷哼一声,对赵艺苑十分不满。
面对此情此景,赵艺苑垂首退到一旁,一句话不敢多言。
就在司徒宏泽有怒无处出之际,突然昏厥的司徒赫哲又突然醒来。司徒宏泽见状,蹙着眉,直接将他的昏迷当成了演戏。
可是,他演这么一出,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明知道他不会真心关怀他,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亲近,甚至是讨好,都是别有目的。
以照他之前的个性,他是万万不会向自己示弱的。
不管他是真戏,还是真病,他只要以不变应万变,他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戴上关心的面具:“赫哲,你感觉怎么样了?一定是医生没将你的病治好就让你出院。”
剧痛后的疲惫清楚浮于眉宇间,一向刚毅的脸笼罩着一层虚弱。对司徒宏泽的虚情假意,他已经懒得去理会。
扫了一眼房间,除了赵艺苑和齐蒙蒙,还有司徒宏泽的几名保镖在。眸色沉了沉,沙哑的声音透着浓浓疲惫:“我想单独和你谈一谈,让他们都出去。”
司徒赫哲提出这样的要求远在司徒宏泽的意料之外,怔忡了一会儿,还是照他的话去做。闲杂人员一一离开,偌大的病房显得空旷,也清静了不少。
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你把齐子姗弄哪去了?”虽虚弱却仍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
没有心理准备的司徒宏泽,又是一愣。随即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那样的女人你还问她做什么?”
“告诉我,你把她怎么样了?”按捺不住心头泛起的阵阵惊恐,对司徒宏泽冷声质问。
这一幕应该说在他的计划之内,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短暂的错愕后,随即恢复了正常,司徒宏泽摆出一副父亲关心儿子的样子:“赫哲啊,我不知道你和这个齐子姗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胆敢伤了你,就不能再呆在你身边。”语气越来越强势,迳自下了决定。
像个为保护儿子而心力交瘁的父亲,无奈之余最好摆出自己最不愿的强势霸道的一面。
“你带走齐子姗,不就是为了逼我和欧米雪交往吗?就算是人质,你也应该让我见见,否则,我怎么知道她是死是活。”冷诮的话扇得司徒宏泽面红耳赤,虽是实情,但被这么**裸的指了出来,他还是有几分难堪。
“赫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她要杀你啊。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你别昏头了,醒醒吧。米雪是你欧叔叔的女儿,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不会像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样突然发狂。”苦口婆心劝着自己执迷不悟的儿子。
“父亲大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几天我已经够配合地让欧米雪呆在我身边,你是不是应该让我见见齐子姗呢?”全然一副谈生意的口吻,他和司徒宏泽除了那一丝剪不断的血缘关系外,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因此,他也不必强迫自己去忍受。
司徒赫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司徒宏泽虚伪的面具已经摇摇欲坠,快要挂不住了。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诡异的沉默,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无声无息激烈地火拼着。司徒赫哲无畏无惧地看着眼神闪烁不定的司徒宏泽,在他平静无波的表象下,只有他知道,一颗心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短短几秒,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司徒宏泽终于卸下了戴了几天的面具,在司徒赫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褪去了慈父的表情,他对司徒赫哲始终怀着一种鄙夷的心态。
“好,我答应让你见一见她。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彼此都不需要再假装亲热。
“我会继续和欧米雪来往的。”是的,他说的是“来往”而非“交往”。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现在还要和自己的儿子斗智斗勇,司徒宏泽自然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很了解司徒赫哲的个性,他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不能逼他逼得太紧,物极必反,计划要一步步进行。
“好,成交。”一场交易,就这么成了定局。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齐子姗感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阴冷潮湿的黑屋内没有床,她每天睡在冰冷僵硬的地上。
每天定时有人送饭给她吃,可是,任凭她怎么呼救就是没有一句应答。这里仿佛是一个专门关人的地下室,日子如受了重伤的蜗牛,每爬一下都是煎熬。
慢慢地,由一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时间,数日子到后来的麻木。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现在的绝望,她经历过了怎样一段撕心裂肺的折磨和煎熬,没人能明白。
受到这样的惩罚,不能说在意料之中,也不能感到是意料之外。刺伤司徒赫哲说不后悔是骗人的,不管怎样他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没有权利剥夺他生存的资格。
长久的黑暗麻木了她的神经,人也变得迟钝而混乱。终年不见天日的时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同时也知道还要过多久?
黑暗之中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蜷缩在墙角的齐子姗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同一个姿势。太过渴望产生的幻觉,现在她已经渐渐麻木了。
一丝光线打在她脸上,长期在黑暗中的她慌忙闭上眼,刺目的光线刺得眼睛一阵阵生疼。过了好半晌,才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整个思维混乱不堪,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差别。
有个人影缓缓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光线拉长了他的影子,背后有一圈天使的光晕在闪烁。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一步步艰难地朝光源处靠近,再靠近。
“你是天使吗?是上帝派你来接我的吗?”紧紧抓住来人的手,好暖和,好温暖啊,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纵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司徒赫哲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了。原本清丽娇柔的俏佳人,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疯婆子。
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满身脏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是久未洗澡的味道。
地下室黑暗又阴冷,被关了一个月的齐子姗已经神智不清,将他当成了天使。望了眼四周,空荡荡的石屋子,连张床都没有。
一想到她竟被关在这种地方整整一个月,体内的狂怒攀升,莫名的怒气与其说是对司徒宏泽手段的愤怒,不如说是对自己后知后觉的自责。
他早该想到司徒宏泽绝非善类,他肯定不敢轻易放过齐子姗,没想到他竟如此可怕,将她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任她自生自灭。
逆光中的齐子姗看不到来人的模样和表情,只觉得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好好闻,还有他好温暖,贴上他好舒服。
本能地朝热源散发的地方靠近再靠近:“天使,你带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伤了人,不配到天堂,所以,你带我下地狱吧,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不要,我不要……”一想到那些如蛆噬骨的日子,她说什么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突然发疯似的紧紧抓住司徒赫哲,一个月未剪的指甲深深掐入他手臂,血珠顿现:“天使,求求你,带走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过于激动的她,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拦腰抱起轻如羽毛的她,司徒赫哲面无表情,朝来路走去。
奉命看着他的保镖见他抱着一团脏乎乎的东西出来,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使命。伸手拦在门口,恭敬的口吻不失强硬:“少爷,老爷吩咐过,你不能带她走。”